“屁的事情比较复杂，因为成分太多，我的确不太懂。”
李茂笑嘻嘻地抽了一口烟，喷向老朱：“不过，你比屁简单多了，我还是更懂你。”
饶是老朱这样脸皮厚的人，被当众羞辱，脸上也是觉得挂不住，他觉得眼前这个小痞子一样的毛头小子，说话做事不上路，便转向池玲玲：“池总，你们公司的年轻人，就是这么不讲礼貌的吗？”
池玲玲心说，这特么才是我们的大老板好不好，大老板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她作为一个下属，总不能有什么意见。
不过好歹对方也是一个大佬，本方这边有唱白脸的，就必须有唱红脸的，池玲玲莞尔一笑：“朱总你别介意，我们公司的文化就是这样，开明，只要是对公司利益无害有益的，再怎样激烈的言辞都不是问题。”
“谈判又不是请客吃饭，怎么可能一团和气？”
李茂呵呵笑了起来：“其实我早就想到了，八城公司是使诈，分散我们的精力，让我们没有时间去完善标书，你这样的阴暗手段我太熟悉了。”
他没好意思说自己也是这样的计划，只不过双方派遣出的“奇兵”竟然正面相撞了。
老朱一拍桌子，随即他身边的助理拉了拉他的衣袖，给了他一个眼色，他这才缓和了一下语气：“既然你们挑明了，我们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在商言商，大家都是为了自己公司的利益着想，这段时间以来，你们跟我们的谈判始终谈不拢，我们当然要去找别的公司洽谈合作的可能，并且也做好了单独竞标的准备。”
说到这里，老朱顿了顿，瞥了一眼吊儿郎当的李茂：“既然贵公司也已经做了单独竞标的准备，那么，咱们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说完老朱便起身拂袖而去。
“别忘了把酒店的会场费给结掉。”李茂还不忘提醒着他，是八城公司约见的他们，也是八城公司选择的地点，会场费自然是要他们出的。
“这个就不用你费心了。”老朱头也不回地走出会场。
身旁的助理不以为然地说道：“就那个混不吝的小子，他懂什么，看年纪估计大学还没毕业呢，他把关的什么破标书，能有什么亮点？”
他还是多虑了，李茂可是一个连大学都没有读过的低文凭者，跟朱俊这样的拥有海外留学经历的人，在学历上那是差了一大截。
只可惜，他不知道的是，万金游网络这边，也有一个在米国留学多年的经商世家出来的童宥婷。
彻底撕破脸之后，李茂也不担心，本来就没打算跟朱俊合作，现在只不过双方的把戏都被拆穿，彼此什么都没有得到，却也什么都没有损失——如果说非要有一点点收获的话，那就是麻痹了老朱，毕竟在老朱同志看来，李茂是个什么都不懂，只会咋咋呼呼的人，估计在他心目中，奥美和万金游都已经从竞争对手中被划掉，只剩下行业领头羊盛达了。
李茂的心态跟老朱差不多，都有种大战来临前的放松，就像黎明前的那一刹黑暗一样。
他跟着池玲玲的车回去之后，简单了解了一下两款在手游戏的状况，“征战”“梦幻”已经进入到稳定上升发展的轨道中，每个月都能带来上亿的毛收入——眼下还未到国内网络游戏市场的巅峰时刻，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两款游戏的吸金能力只会增加，而不会减少。
本来他还担心资金的问题，不过童宥婷已经给出了答案，一旦拿到了暴雪的代理权之后，就可以凭着代理权去米国纳斯达克上市，一旦上市成功，资金短缺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虽然赴米上市未来也会有诸多的麻烦，但先把眼前的关卡过掉再说，以后的事情，自然会有时间去处理。
如果拿不到暴雪公司的代理权——那就不存在资金短缺的问题，更不用发愁。
了解了一下基本情况之后，他甚至都懒得去跟吴江涛、许波谈一谈后续的游戏更新情况，便自己开着一辆车赶到了微意咖啡公司。
枯燥的赚钱生活，哪里比得上温香软玉在怀？
结果在微意咖啡，他却是先撞上了孙海兰。
话说回来，自己这个跟班秘书，现在基本上成了周采薇的秘书——做着微意咖啡的工作，拿着万金游网络的工资，好在发工资的财务不会在意，池玲玲也不会在意。
“李哥。”孙海兰私底下还是这样称呼李茂，并不会像孙强那样称呼“李老板”，也不会像池玲玲那样称呼“李总”。
偏偏李茂的年纪比她还要小，被称呼“李哥”，却是坦然受之。
除此之外，居然还碰到了褚平！
“你狗日的不在楼上，跑楼下来干什么？”
李茂这就有意见了：“你的任务是什么不清楚吗？怎么能够擅离职守？”
褚平的职责就是在麦芒科技盯着，以公司总经理办公室副主任的角色盯着麦芒科技的一举一动。
这个职务也是刚任命不久，对内童宥婷跟一帮人是这样解释的：这是合伙人派过来协助管理的。
所谓协助管理，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哪里不明白个中奥妙，实际上就是合伙人派过来监督经营的，虽然他本人不会直接参与管理，也不会干涉运营，但他有通天的途径。
褚平被李茂抓了个现行，有些难堪，挠挠头，让额前的头发越发的稀疏：“我，我是有事下来的。”
“你有个屁事？”李茂不满地骂道，住宿的地方也帮他找好了，跟周采薇韩冰冰一样，让他也租在了铂金公寓，这样也方便褚平帮忙盯着周采薇。
周大小姐有时候做事也是不按套路出牌，有个人盯着，总会安全一些。
周采薇听到外面的嘈杂声，尤其是听到了李茂的声音，笑意盎然地走了出来，正好听到李茂在骂褚平，当即为褚平开脱：“是我找他有事的，你有意见？”
“意见？”李茂瞬间一脸茫然，“什么意见？我能有什么意见？”
褚平忍不住骂道：“狗日的就知道欺软怕硬。”
“瞎说。”李茂坏笑起来，“明明是你硬她软好不好？”
褚平脸一红，咕哝着骂了两句，赶紧溜出去上了楼。
周采薇虽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周边的人都识趣地散去，她这才快步走到李茂跟前，佯装嗔怒：“你瞎说什么？”
李茂笑吟吟地看着这个漂亮的女孩，鹅蛋般的脸，皮肤光滑细嫩，白里透红，一双细长的弯眉，像活泼的小燕子的两个尖尖的翅膀，眼眸如水一样清澈，嘴角微微上扬，虽然故意板着脸，但却无法掩盖住内心的喜悦。
“不这样说的话，褚平这小子不知道赶紧回避。”李茂笑嘻嘻地伸出手去，在周采薇光洁无瑕的脸蛋上摸了摸。
周采薇也不躲避，任由他作怪，即便偶尔路过一两个人，大家也都知道，这是老板的男朋友来了，一个个赶紧闪开，不想做显眼包。
两个人走进周采薇的办公室，李茂环顾了一下，办公室里乱七八糟的，桌子不小，但架不住文件乱放，顿时嫌弃地撇撇嘴：“你在家不会收拾倒也罢了，在自己办公室里也不注意收拾吗？”
周采薇听到批评，噘着嘴咕哝：“我都忙死了，哪有时间收拾？”
“懒惰的人总是借口多。”李茂哂笑道。
周采薇更不高兴了：“在家我妈唠叨，在这换成你了？不行，得罚你，罚你帮我收拾收拾。”
李茂摸出兜里的手机：“嗯？是不是有人给我打电话了？”
“哪有？”周采薇笑着过来抢他的手机，“不想帮我收拾，你也想找借口吗？”
男人的手机哪能轻易被女人看到，虽然通讯录里柳云卉的名字已经改掉了，但李茂可不敢挑战女人神奇的第六感。
正在两个人闹着玩的当口，手机还真的响了。
“千万别是柳云卉打过来的。”
李茂下意识地冒出这样的念头，把手机举得高高的，嘴上说道：“你看，我好歹也是个大老板，事务比你还要多呢。”
举起的瞬间，他瞧了一眼，居然是童宥婷打过来的，顿时放下心来，把手机拿到周采薇眼前：“你看，童总又有事情要有求于我了，哎，谁让咱本领大呢，本事越大，责任越重。”
见是童宥婷打过来的，周采薇也就不再跟他追闹：“你快接电话吧，万一真有急事呢。”
刚一接通，童宥婷便催着说道：“赶紧上来。”
“卧槽，你怎么知道我在楼，现在回到了八楼麦芒科技，“一定是褚平这孙子，大嘴巴到处胡说八道。”
童宥婷也不解释：“赶紧的吧，我这里有暴雪公司最新的好消息。”
“行，你别动，我上来。”李茂一听是好消息，顿时来了兴趣。
童宥婷挂掉电话，才回味出他这话中有歧义，啐了一口：“真是个无赖，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耶。”
很快李茂就溜达了上来，直奔童宥婷办公室而去：“小娘子，我来了，你有什么好消息呀？”
童宥婷眼睛一瞪：“再胡说八道，我可不告诉你了。”
“别啊，”李茂换了一副笑脸，“你有了怎么能不告诉我呢，是不是你认识暴雪公司的总裁哈？”
“告诉你个大头鬼呀！”
童宥婷哼了一声，不过还是说道：“我虽然不认识暴雪公司的总裁，但暴雪负责国内事务的副总裁比尔罗帕……”
“你认识比尔罗帕？”李茂有些惊讶。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心急呢？”
童宥婷白了他一眼：“我的一位师兄，是比尔罗帕的助手，明天将会飞沪城，来协助他举办见面会。”
“卧槽，居然还有这个关系户啊！”李茂大喜过望，“那能不能明天晚上约他出来见个面？吃个饭啥的？”
“明天不行。”童宥婷直接摇摇头，“他刚刚跟我联系过喔，明天呢暴雪公司这边有一堆事务等着他处理，所以，明天不行。”
“那说个毛线。”李茂不满地摆摆手。
童宥婷笑了起来，露出小虎牙：“都让你不要着急的啦，这个周末，也就是四天后他答应到我这里来喝杯咖啡喔，我特意向他介绍了周小妹的微意咖啡。”
麦芒科技和微意咖啡距离很近，而且麦芒科技里面就有微意咖啡的一个工作站大小的地方，童宥婷跟周采薇见面的频次，比跟李茂见面的都要多。
两个女孩年纪虽然相差五六岁，但共同语言却是非常多，现在甚至都以姐妹相称了。
“虽然他说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但我想，到时候你过来，可以跟他简单地谈一谈，提前了解一下暴雪公司的倾向。”童宥婷继续说道。
李茂看到童宥婷杯中的水已经不多，赶紧帮她倒了一杯水：“知道倾向就晚了，你能不能打一打感情牌，你们师兄妹嘛，他伸手帮一帮你，情理之中的事情。”
“是帮你，不是帮我喔。”童宥婷纠正道。
李茂正色起来：“这是什么话，我们谈成了之后，你不是还有一百万的额外费用吗？现在都阔成这个样子，不把一百万放在眼里了？”
童宥婷娇笑着翘起二郎腿：“我小的时候，就没把一百万放在眼里过。”
李茂被她这话搞得很郁闷，童家是大资本家，老爷子创下的家业上百亿，区区一百万当然不在话下，但李茂却觉得，当着他一个贫下中农子弟说这样的话，简直就是找抽。
看着他吃瘪，童宥婷就觉得心里很快活，不过她还是恢复了常态：“实际上喔，米国人很讲交情，却又不讲交情。”
“怎么说？”李茂皱了皱眉。
“他们把私人感情跟商业利益分得很开。”
童宥婷解释道：“如果我主动跟他打感情牌的话，他反倒会起了警觉，这样你成功的几率只会降低，而不是提高。”
“那怎么样才能提高呢？”李茂问道。
童宥婷想了想：“让出更多的利益，他们在商业行为中呢，最为看重的，只有利益，而且，在我看来喔，不仅是眼前的利益，还要能有长远的利益。”
“卧槽！”李茂忍不住爆了粗口，“这帮孙子就只考虑自己的利益，让我们无利可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