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不多,直接扔到后备箱里,褚平甚至都觉得,自己来与不来,根本没有多大的区别。
这样简单的活儿,李茂居然就请他去最好的夜店吃喝玩乐,褚平都有些心虚,劳动报酬也太丰厚了吧。
李茂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褚平闲聊着,一路开到自家楼下。
时间还早,李继军和李秀英都还没下班,李茂领着褚平把东西搬上楼,也不收拾整理,直接将三个包裹往客厅沙发上一扔。
“要不,我帮你整理整理?”褚平迟疑了会儿,指着东倒西歪的包裹。
“不用,等明天我自己来收拾,”李茂摆摆手,“现在,咱们就去玩玩。”
褚平抬手看了看手表:“这会儿才五点钟,是不是太早了?”
夏天的下午五点,太阳还挂在空中,要等到七点多之后才会黯淡下来。
“早什么早,早点吃完喝完,你才赶得上公交车。”李茂撇撇嘴。
公交车在这个季节,大多数都会延长到下午七点,个别比较忙碌的线路会延迟到晚上十点。万家镇这边的线路不算忙,所以最后一班车是下午七点,从这里乘车到春州大道,然后转乘11路车——11路车最后一班是晚上十点,一直通到港口镇。
“卧槽,不是夜店吗?”褚平有种不祥之感。
“是夜店啊,但不一定非要等到半夜吧。”
“我不一定赶得上最后一班车的。”
“那你就走到春州大道,反正也只有三四公里的路。”
……
“这就是你说的万庄镇最好的夜店?”
褚平指着一块满是油腻,黑漆漆的招牌问,招牌上还能辨认出“王五烧烤”四个字。
“对啊,我们来得早,所以这会儿还没什么人,等到七点钟,你就要排队等座位了,别废话了,赶紧的,想吃什么?”李茂拉过塑料椅子坐下来,把菜单推到褚平跟前。
“这也能叫做夜店?”褚平有些无语了。
李茂点点头:“他们家白天不做生意,只有晚上做,难道不是夜店?”
“夜店,起码也得是舞厅、KTV啥的呀。”
“滚蛋,我们这是农村,农村哪来的舞厅、KTV?”
褚平哭笑不得,接过菜单:“妈的,你小子整天就知道耍我,我今天要点最贵的……老板,来十个生蚝,两串腰花……”
两个人搬来一箱啤酒,撸着串喝着啤酒。
“以后我去里余镇上的时间就有限了,你在港口镇,回头给你买辆摩托车,你有空的时候多去帮我照应照应柳云卉,她和她家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先帮了,回头告诉我一声就行。”
李茂一边举杯跟褚平碰了碰,一边叮嘱道。
他今天喊褚平过来,主要就是交代一些事情,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人去帮忙,李茂始终觉得有些不放心。
柳云卉这样的家境和遭遇,外加她工作还那么负责,但工资又那么低,没有一个人照应是不行的,尽管她很要强,从不主动跟李茂提及。
“你放心吧,有我在,就不会让她受着累。”褚平一想到柳云卉的情况,心有戚戚。
“还有,柳云卉的弟弟柳云华这几天在叶家镇的门店勤工俭学,你去跟店长打个招呼,给他按正式员工计算工资,反正也就是两个月的时间。”李茂继续说道。
褚平愣了愣:“你自己去说,不是更好?”
“我去说的话,就太过明显了,你去说,钱从你私人口袋里出,那边的店长只会认为是你的什么亲戚朋友家的小孩,不至于照顾得太明显。”李茂笑笑。
柳云华跟他姐姐一样,内心深处都有些敏感,真要是觉得人家对自己另眼相待,他反倒觉得不舒服。
“这个没问题的。”褚平点点头。
两个人边吃边喝,一下子就过了七点,褚平醉醺醺地看了看手表,吃了一惊:“妈的,只顾着跟你扯淡,你们这的最后一班车都开走了!”
他一想到要走几公里的地去春州大道等11路车,就有些腿软。
“跟你开玩笑的,晚上住我家,我家三楼还有客房空着呢,空调电视机什么的都有,晚上你就住我家。”
“可是我没有换洗衣服啊!”
“到超市去买,反正你也不讲究。”
……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两个人买好了换洗衣服,打着酒嗝上了楼。
这么多天没有回来,连个电话都打得少,也不知道李秀英有没有生气——李继军是不会生气的,就算生气,也不会表露出来。
李茂打开门,发现李继军和李秀英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听到开门的声音,李继军不冷不热地来了一句:“回来啦,这,这是你同学?”
褚平有些局促,赶紧点头打着招呼:“叔叔阿姨好。”
李秀英刚准备开口骂儿子,一看到有外人在场,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爸妈,这是我同学褚平,来我们家玩两天的。”李茂介绍着,随即就发现自己的三个包裹被扔到了沙发?”
李秀英嫌弃地说:“谁知道是哪个扔我们家沙发上的,我没扔出去就算好的了。”
李继军赶紧咳嗽一声,示意在李茂同学面前,多少给他留点面子,李秀英这才换了个话题:“那,赶紧让你同学去洗个澡,你把三楼客房收拾一下,然后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李茂也没当回事,以为老妈这是常规谈话,便带着褚平去了三楼卫生间洗澡,然后把客房里的空调打开,床上的席子是铺好的,李茂只是从柜子里翻出一条薄薄的毯子来扔到了床上。
忙完之后,他还笑眯眯不慌不忙地下了楼,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西瓜就往嘴里塞:“有什么话快说,我事情多着呢。”
“我今天遇到你继民叔,他说高考送考的时候,你除了跟那个,那个小周一起外,还跟另一个姑娘,长得也很漂亮的姑娘在一起的,两个姑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卧槽!李茂差点被噎着,堂叔李继民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跟个长舌妇一样,到处嚼舌根呢?而且当时不是跟他解释过,柳云卉只是里余初中的一个同事吗?
“你说啊!”李秀英见他犹豫起来,忙催问着。
李茂抽过一张纸巾,擦了擦手上和嘴角的西瓜汁,看上去四平八稳,头脑中却是像高速运转的CPU,想着应对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