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张良鸣，你这可是第二个送我礼物的男人。”叶丽拿着丝巾，有些狐疑地打量着李茂，像是在查看一个路过的可疑歹人。
李茂没想到自己送个礼物，竟然还有这样的待遇，有些无可奈何：“别瞎说，我还没有经历过那种事，只能算是一个大男孩。”
叶丽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却不屑一顾：“照你这么说，那些老光棍五六十岁了，还只是男孩，不是男人了？”
“真单身到五六十岁的老光棍，没准有其他路子，镇上的洗浴中心难道关门了？”李茂清楚叶丽是个大大咧咧的女人，跟她开点玩笑压根不是个事，“再不济，他们还有勤劳的双手。”
“还说自己是大男孩，懂得却不少啊。”
叶丽嘻嘻地笑了起来：“说，送礼物给我，是不是要我在小卉跟前说你的好话？”
李茂心想，老子追求柳云卉，还用得着你帮帮忙，但嘴上却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怎么聪明的？看来哪天我们要好好躺下来研究探讨一下，让彼此了解一下根底。”
叶丽笑得嘴巴咧开到耳根：“就怕我知道你根，你不知道我底啊。”
李茂有些汗颜，妈的，老子两世为人的老流氓，居然处于下风。
“不过的确有个事情，想请你帮个忙。”
说荤话讨不到好，李茂只好转移话题。
叶丽开心地收好礼物，半歪着脑瓜问道：“什么事，我看看合不合适帮忙。”
“是这样的，我们家里的情况还可以，这你也是知道的，”李茂脸不红心不乱跳地编着瞎话，“但是柳云卉家里情况就差了点，我担心家里那些亲戚知道了我跟柳云卉的关系，有人在我爸妈跟前乱嚼舌根。”
“什么时代了，怎么还讲门当户对？”叶丽听了几句，柳眉倒竖起来。
她虽然平时马大哈一样，跟一些男老师说段子也不落下风，但平时跟柳云卉关系特别好，特别喜欢这个年幼的漂亮的善良的内向的妹妹，也看出来李茂的意思，这会儿听李茂说他家有亲戚居然嫌贫爱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李茂本来想让老头子再背一次黑锅，但终究于心不忍，于是把锅丢给了不知道名姓的所谓亲戚。
“门当户对也没什么不对，”李茂不同意叶丽的观点，“你想，媒婆给你介绍对象的时候，为什么不给你介绍当地的五六十岁的光棍，而是给你介绍在银行的工作的张良鸣，还不是看在你们门当户对的份上？”
“放屁！”叶丽骂了一句，但细想一下也对，上次有个五十多岁的女同事，来给几个年轻的小伙子介绍对象，介绍的不是里余小学的老师，就是里余卫生院的医生护士。
“不管对不对吧，反正很多人都有这个想法，我也改变不了他们的脑子，只能另外想个办法，让他们感觉不到这个差异。”李茂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赶紧绕开去。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叶丽也感觉到自己刚才有些粗鲁冒失，赶紧问道。
“让柳云卉买点时髦的衣服鞋子，化妆品什么的，先从外貌改变做起。”李茂见她入套，扳着指头说道。
叶丽点点头，这一点她是非常认同的，柳云卉一直以来，都是粗布灰衣布鞋，素面朝天，活脱脱的现代版的灰姑娘，简直对不住她这张脸。
“这句话倒还像个正经话，你那么有钱，给她买点不就得了？”
李茂走近了一些：“可是，你不知道，我的钱都压在货上了，现在手头上什么都没有，我估摸着元旦的时候，我家里人呢就要来看看柳云卉了，要改变一个人的妆容容易，但要想改变她的习惯，就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到的，得有一两个月才行。”
他的进货渠道和方式，外人根本不知道，这样说叶丽也不会起疑。
“那怎么办呢？”叶丽觉得有些为难了，柳云卉别说现在还没拿到工资，就算拿到了，她也舍不得乱花。
“我是想，我等上两个月，压在手里的货就能出掉，也就有足够的钱来运作，只不过时间上来不及了。”
李茂苦着脸，又凑近了两步，悄声说道：“还有一个办法，就要靠你帮忙了。”
“我？”叶丽疑惑地看了一眼李茂，“我倒是可以借一点，但我马上要结婚了，需要花钱的地方也很多，实在不行，我是可以挤一点出来的。”
“不行，”李茂坚决地摇摇头，“你结婚也不是个小事，怎么能因为我们的事情，耽搁你的终身大事？”
“那你说我该怎么帮你？”
“我想让你跟张良鸣问一问，有没有什么贷款，不需要什么抵押物的。”李茂这才透出了本意，却是打着别的用途。
叶丽这时候丝毫不怀疑：“嗯，用你的名义去贷款也行，你真让小卉自己去贷款装扮，她也不会同意。”
说了两句，叶丽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就算要买些衣服鞋子化妆品什么的，哪里用得着贷款，准备贷多少？”
“10万吧。”李茂竖起右手食指，“衣服鞋子化妆品是要买的，但这些显不出身家来，回头我拿着她的存款单，给我们家里人一看，他们不就立马闭上嘴巴？”
“用得着这么费事吗？”叶丽还是觉得难以理解。
李茂一拍大腿：“怪我，我上次说漏嘴了，这个谎不圆回来，我在家里交不了差啊！”
叶丽有些鄙夷地瞪了他一眼：“男人啊，都死要面子。算了，马上我回去问一问张良鸣，下午给你答复。”
“感谢感谢，”李茂双手合十，“对了，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我好送一份大礼给你们啊。”
“元旦，我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到时候要请你们都光临的。”
李茂哪里记得那么具体：“那以你们的身家，估计要在大酒店办婚宴喽。”
“那是当然，我们已经预定好了，在春燕大酒店。”
“这么高档？”
春燕大酒店是港口镇春燕制药公司开办的一家酒店，三星级标准，在新港区是头一份。
如果说妙香阁是以特色驰名，那么春燕大酒店就是以规格致胜。
“人这一辈子，只结一次婚，当然得隆重了。”
叶丽带着一丝得意说道。
已经彻底醒过来的程宇锋却插了一句：“这可不一定，你好好努力努力，没准能结两三次婚呢。”
“滚！睡你的觉去！”叶丽忍不住拿起桌上一个纸盒子，直接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