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从家里往春师那边转悠,却一直没转出个什么结果来。
回家应付老爸老妈的时候,也只是说最近人家很忙,已经在跟新港区那边接洽。
几天后,到了新港区新教职员工培训的日子。
李茂推说是去新港区那边打探消息,便带上几件换洗衣服,还不忘去超市买了两包烟,和一点零食,然后坐着公交车赶到了新港区党校。
这一批培训的大概有七十几个人,一半是中师毕业生,还有一半是师范类的大专本科毕业生。
一开始,这七十几个人仿佛泾渭分明地划分了三个圈子。
中师生一个,大专生一个,本科生一个。
听课、吃饭的时候,乃至于课间休息的时候,往往一个圈子的人比较靠近些,跟别的圈子保持一定的距离。
在鄙视链的末端,无疑就是他们这些中师生。
用几个本科生的话来讲:呵呵,中专生!
李茂倒不在乎,人家骄傲也是有理由的,毕竟学历的确高出一截。
新入职培训,一贯的枯燥无聊。
先是开班仪式,一堆套话。
方局长在台上讲着,大多数人在
只有李茂跟程宇锋两个人,坐在最后一排,小声闲聊着天。
“嘛的,我刚才环顾了一圈,一个漂亮的都没有。”
程宇锋失望地说道。
男人都是很专一的,只喜欢漂亮的。
“也不是完全没有。”李茂肯定不能赞同程宇锋的话,起码柳云卉就是一个例外,只不过现在她的发型衣着装扮,加上有点病恹恹的,限制了她的颜值分数。
小可怜必须要改善生活条件,才能实现女大十八变。
两个人在员却听到了,不由得扭头朝后面投来严厉的目光,像是在寻找着小偷。
坐在两人旁边的褚平吓了一跳,生怕引火烧身:“你们能不能不要说话?”
“凭什么你可以说,我们不能说?”李茂反问了他一句。
“就是就是,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程宇锋也在一旁帮腔。
“沃日,你们才是州官!”褚平都快无语了,“还有,我什么时候说话的?”
“你现在就在说啊。”李茂笑笑。
这一下三个人在嘀咕,声音就更大了些。
张明桂眉头一皱,等方局长讲完话离开后,他忽地站了起来,狠狠地扫向声音的来源,却发现正在说这话的三个人,一个是李茂,一个是方局长亲自带过去报到的,还有一个身材干瘦的学员。
“你,起立!”
张明桂便把立威的对象选定在了褚平身上。
褚平一愣,见张明桂的手明明白白地指向他,不由得一阵心慌,腿都有些发软,差点没能站起来。
“马上就是人民教师了,竟然还这样目无纪律,下午交一份两千字的检讨!”张明桂决定杀鸡吓猴,拿褚平开刀。
褚平欲哭无泪,愤懑地看了一眼李茂和程宇锋。
培训班的开班仪式结束,休息十五分钟,然后由专家讲授《崇尚师德爱岗敬业——做新时代的“四有”好老师》。
休息的时候,几个大专生、本科生都朝三人投来了鄙夷的目光。
“这帮人有什么可嘚瑟的?”程宇锋递给李茂一根烟。
李茂接过烟,耸耸肩膀:“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褚平气呼呼地骂道:“狗日的,明明是你们俩在说话,为什么单罚我一个人?”
“大概是他嫉妒你比他聪明。”李茂安慰着他。
褚平不信:“这他也能看得出来?”
李茂刚想开他额头头发稀疏的玩笑,却不想张明桂却走了过来,冲他招招手:“李茂,过来。”
褚平见状,嘿嘿地笑着:“看来,你也跑不掉了!”
李茂露出惨兮兮的样子,褚平见了,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了。
“我们哥俩有难同当吧。”李茂丢掉烟屁股,然后跟着张明桂走到一个角落处。
张明桂掏出钱来:“这是你的书钱,外加打车的钱。”
李茂数了下,抽出二十块:“书钱我就收下了,打车的钱就不用了,我当时正好也要去书城,顺路而已。”
张明桂眉毛跳动了一下,笑了笑:“也好。”
李茂转身要走,张明桂又叫住了他:“上课的时候,安静一点。”
“我没想说话,程宇锋硬拉着我说的。”
李茂想都不想,直接找个有背景的人垫背。
张明桂也已经知道了程宇锋是曹区长的外甥,自然没必要因为这件小事,闹个什么不愉快,便提醒道:“我只是让你们安静一点。”
李茂立即心领神会:“好的,保证做到。”
等回去的时候,褚平跟程宇锋还在抽烟。
褚平现在抽烟的架势越来越熟练,右手食指和中指夹住烟屁股,吸上一口,也不吞进去,在嘴里打个转,然后从鼻腔里喷出。
他觉得这样,既做到了装成熟扮酷,又没有真正抽烟,不至于损伤肺部,简直是一举两得。
看到李茂垂头丧气过来,褚平立即迎了上去,装作关切地问道:“怎么样,张科长找你谈什么事的?”
李茂苦着脸:“他就是问我们刚才在聊些什么,我说我们在聊入职后的打算,他对我们的计划提出了不同的看法,指点了一下。”
就这?
褚平不信。
“没有另外布置任务?”
“当然布置了。”李茂叹了口气说道。
褚平憋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来:“我就说吧,我们三个人说话,不可能只惩罚我一个人的。”
“不对,”旋即他又想到,“程宇锋不也说话了吗,为什么他没事?”
“不光他没事,我也没事啊。”李茂拍拍程宇锋的肩膀。
褚平一愣,笑容僵住:“你不是说,张科长另外给你布置了任务吗?”
“是啊,”李茂点点头,承认道,“他就是让我跟老程说话的时候,声音再小一点。”
不要说褚平了,就连程宇锋都觉得有些吃惊:“竟然是这样?”
褚平彻底抓狂了:“同样的事情,为什么会有截然不同的结果,还有王法吗?还有公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