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折辱

第六百八十三章折辱

单蒙又急又恼还要说些什么,乌尤珠喝止了他,气恨决绝地带着四个宫女上了车。

长思宫与大梁这边的建筑风格截然不同,看着更像是大盛那边的宫殿。

宫内的侍卫奴仆们看到这辆小小的毫不遮挡的车辇和精心打扮的乌尤珠时,面上是意味深长的嘲讽。

然而乌尤珠此时完全没心思注意这些事情,只顾着心慌意乱,矛盾痛苦。

裴玉朝这么对她,她却没本事翻脸,只能被牵着鼻子走,这种感觉实在是令人煎熬。

距离正殿还很远时,一个小宫女来请乌尤珠下车,她只得下来。

长长的阶梯一道又一道,七拐八弯故意绕圈子走了许多费力的路,乌尤珠的汗水都把面上的脂粉给冲掉不少,看起来滑稽又狼狈,跟着她的几个宫女也好不到哪里去。

最后她来到正殿内时,几人已经累得不行了,身上的衣裙更被汗浸湿不少,像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

乌尤珠走得浑身发热,正烦躁着,在看清殿内的情形后顿时整个人心凉了个透!

裴玉朝高高在上,怀中坐着那局促不安的哑巴。

他的神情仿佛是在抱着什么稀世珍宝。明明都还没显怀,却细心地掌扶住了她的腰,让她靠在他怀中更舒适些。

除了主位便只有右侧下方的一个不太重要的客位,隔得远就算了,布置也很怠慢。

乌尤珠的嘴唇微微有些哆嗦:“你这是什么意思?”

裴玉朝淡淡道:“正妻只有一位,既然她受此礼遇,其他人便只能低一等了。”

这话一出,乌尤珠带来的那几个宫女震惊得险些掉了下巴,她更是以为自己耳朵出了差错。

乌尤珠难以置信大叫:“你疯了吗?!我才是你的正妻,我还是公主!”

裴玉朝的神色不变:“要是接受不了,现在就可以离开,从此一刀两断。”

乌尤珠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一下子哽住了叫喊,憋得满面通红。

她还指望夜里和他亲亲密密诉衷情,哪能这个时候前功尽弃,把事情弄砸?

忍忍吧,或许他把气出了,夫妻就能回到曾经了。

乌尤珠强忍羞辱,眼睁睁看着裴玉朝对那哑巴极尽恩爱宠溺,举止间都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体贴。

不仅是乌尤珠,那些跟来的宫女们也都看楞了。

服侍公主夫妇多年,她们也是头一回发现,原来驸马也是会疼女人的。

好不容易熬到宴散,裴玉朝招呼也不打一个直接抱着沈琼芝离开了,把乌尤珠急得站了起来。

“等等……”

“殿下,跟奴婢来安歇吧,驸马晚些来看你。”

说话的依旧是刚刚领乌尤珠过来的小宫女。

事已至此,乌尤珠就像一点点被煮熟的蛙,什么脾气都被折磨得差不多了。

她垂头丧气跟着小宫女去了休息的地方,是一个偏僻又荒凉的所在,连正式的围门都没有,看着仿佛是奴仆居住的。

四个宫女伺候了公主沐浴换衣,静候驸马前来。

直到夜深人静,这些受累的宫女们都七倒八歪睡熟了,乌尤珠也眼皮直打架的时候,一个人影才来到她床上。

对方二话不说脱了她的衣服就开始弄起来,这熟悉的感觉让乌尤珠立即认出是自己同床共枕数年的人。她委屈又欢喜,不顾身份奉承讨好,恨不得钻到他肚子里去,颠来倒去说自己如何爱他。

因嫌弃乌尤珠啰里啰嗦话多,男人把她的小衣粗鲁地塞进她嘴里,总算安静了下来……

而与此同时遥遥的主宫内,裴玉朝侧躺抱着沈琼芝,用缓和的力度有一搭没一搭轻抚着她的背。

就像当初她怀着瑛儿身体微微不适时那样。

沈琼芝心中困惑茫然,却只是沉默。

别说她不能说话,即便能够说,也不太能问。

裴玉朝忽地道:“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不去她那里?”

沈琼芝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裴玉朝笑:“接下来奇怪的事会更多,慢慢看吧。”

沈琼芝含糊地唔了一声,渐渐快要睡着。

裴玉朝把她的脑袋轻轻托着往肩上挪了挪,好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

果然这么一调整,沈琼芝一下子彻底睡熟了。

看着她毫不设防的睡相,裴玉朝忽地想起自己小时候看过的一个故事。

讲的是一位修炼的奇人,能够用纸裁剪出酒菜的模样,再吹一口气便成了真的。

享用的人分辨不出这纸术法,一个个吃喝得很香甜,甚至还会有饱肚与醉酒的感觉。

现在的他,是不是也中了同样的术法?

明明不是一个人,却有着同样的效用,连心知肚明的自己都骗了过去。

或许也是癔症发作了吧,毕竟很久没吃药了。

裴玉朝把怀中人稍微搂紧了些,渐渐同睡过去。

次日一大清早,乌尤珠就被客客气气的“请”出了长思宫。

睁眼后就再没见到其他人影,唯有身上痕迹提醒着她昨日的一切不是梦,是真实发生的。

无论受了多少羞辱气恼,一想到这件事乌尤珠就心定不少,甚至还浮起几分甜意。

至少他还愿意碰她,说明夫妻感情还是在的。

只是碍于父皇那边一直不肯给个痛快,才继续赌气。

乌尤珠不由得开始暗恼上了自己的父亲。

都把道理和他说的那么明白了,为什么一直抠抠搜搜不肯动真格安抚驸马呢!

难道非要让他唯一的女儿痛失所爱吗?

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劝劝父皇。

乌尤珠暗自下定了决心,没多久就又找到盘金,死缠烂打说那禁军的事。

盘金险些被这个大孝女气死:“我不是才答应他五千近卫的事?!还是西夏那边他的旧部,已经够给他面子了!”

乌尤珠道:“才五千而已,能成什么事?束罗最近越来越不老实,好像有要挑事的意思,这个节骨眼上要是把驸马逼到她那边去,我们就麻烦了!”

这话一下子说得盘金冷静了下来。

本来他并不顾忌这件事,因为那两人很早的时候就结下梁子了。

裴玉朝身为皇储的驸马,自然就是对面的敌人,束罗忌惮他的能力想早些扼杀这边的助力,几次险些置他于死地。

可如果自己这边把裴玉朝得罪狠了,真的让他投奔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