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幌子

第六百七十九章幌子

单蒙冲回乌尤珠那边,怒气冲冲道:“得亏公主方才没跟着我一道去,不然只怕要亲手砍了那负心之人了!”

乌尤珠瞪大眼:“你这话什么意思?”

单蒙唯恐她不生气,把三分的事情说成七分,并加了些不存在的:“我进去的时候,他正按着那女人做那事呢,根本不避讳人!还夸她身段好长得美,比公主你强多了,他看到公主你就没兴致!”

乌尤珠面色铁青了半晌,忽然牙关紧闭往后重重倒下!

单蒙慌了,赶紧大呼小叫让大夫过来,大夫们说公主没事,就是气昏过去了。

乌尤珠醒来时,已是次日晚上。

她大哭不已,想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为了他,她连阿庆的爹都不要了,力排众议非要和他在一起。

这些年父皇一直明里暗里让她打压监督他,不要让他翅膀变硬,她都是可有可无,并没有真的当回事。

身为尊贵的皇储,她却甘愿和大盛那边以夫为天的妻子们一样对他温柔照顾,就连被冷落几个月也从来不说什么难听的。

成亲后他虽一直冷冷淡淡,可从来也没沾惹过别的女人,怎么忽然就……

乌尤珠猛地从床上跳下来,疯了一样往那边跑,几个宫女忙不迭在后头跟着。

裴玉朝那边的侍卫们彻底不装了,即便是公主也照拦不误,说什么都不肯让她进去。

乌尤珠含泪大叫:“裴玉朝,你给我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裴玉朝出来了。

不止他一人,还牵着一脸惶恐的沈琼芝。

看清面前这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是谁后,乌尤珠张大嘴,摇摇欲坠!

她气得眼睛几乎要滴血,声音也尖锐得像是走了风的哨子:“是她!!居然是这个哑巴?!你是在故意羞辱我吗?!这样不留情面,是不是非要断绝了我们这些年的夫妻情分?!”

裴玉朝的面上并没有任何愧疚之色:“先不顾夫妻情分不留情面的人,是你。”

乌尤珠愣住了:“你胡说什么……”

裴玉朝平静道:“我为你们父女辛劳多年,不但没任何嘉奖,还被时刻敲打镇压,连近身侍卫数目都限制得死死的,根本不考虑我半分。前些时束罗的人在城郊处围剿我,我身边人手太少,险些命丧她手中回不来。你把我当外人,还指望我继续忠心耿耿做牛做马?”

乌尤珠面色大变,怨恨消解大半,气势也不足起来:“不是,不是这样……我没有把你当外人,是父皇他说……”

裴玉朝似笑非笑:“他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到底是人尽可夫,父仅唯一。既然他不待见我,那我也不占着你的驸马之位了,让他最喜欢信任的单蒙来吧。”

乌尤珠哭着想要扑上前,却被侍卫们死死拦住:“我知道错了,我这就去找父皇让他给你增添侍卫人数,再给你将军一职,好不好?”

裴玉朝道:“这就是你觉得足够的补偿?看来多年付出在公主心中也不过如此。夜深了,公主请回吧,不要耽误我享乐。”

说着抱起沈琼芝回了房内,没多久里头便传来了她实在隐忍不住的哭吟声。虽被灌了哑药,嗯啊的声音还是能发出来的,也足够传达她此时的处境和感受了。

这声音如一把把尖刀猛地戳向乌尤珠的心窝子,把她刺激得尖叫哭骂起来,却无济于事!

心痛的不仅是她,还有里头所谓正在享乐的沈琼芝。

她的泪水不仅仅是欢愉,更有忽然明白了些什么的自嘲。

本来这些时裴玉朝对她这般索取,她还以为其中有几分怀念故人的缘故。

哪怕不是怀念她的人,而是怀念那契合至极的感受,也证明他是有几分在乎过去的。

没想到又是她自作多情,他不过是和妻子赌气,拿她做幌子。

因为她是公主嫌弃轻视的丑陋哑巴,所以和她睡更能辱伤公主。

原来如此。

裴玉朝意识到了身下人的不对劲,缓下了动作:“哭什么?”

本来没必要这么做,可他也不知为何还是这么做了。

沈琼芝含泪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当然也说不出来。

裴玉朝却是懂了她的眼神,心绪一时间有些复杂。

他轻捏住她的下巴:“还想不想出宫去找那和尚?”

两人本来就是鬼使神差睡在了一起,并非什么彼此爱恋之人。

她这会儿如此,难不成是对他生了什么心思,忘记那和尚了?

不曾想,沈琼芝竟然没有半分犹豫,含泪拼命点头,并露出释然的神情。

这个反应并不算出乎意料,却让裴玉朝出乎意料的心中烦躁,眸光微沉。

“那就想想吧。”他淡淡道,毫不留情更重更狠。

屋内的声音越发断续破碎,才昏过一次的乌尤珠再次两眼一翻昏了过去,被侍卫们七手八脚抬回了她那边。

单蒙听说公主短短几天内被气昏了两次,说不得暴跳如雷,直接冲到了皇宫去找皇帝盘金,求他为公主撑腰。

不料盘金早就得到了风声:“平心而论,朕对他是有些不公。不过是宠爱一个卑贱宫女,又不是别的大事,随他去吧。”

单蒙眼睛都瞪圆了:“陛下,公主一心都在他身上,被气成这样怎么就不是大事呢?”

盘金不以为然:“气一气也好,让她看清楚男人的真面目,省得以后还一心栽在他身上。”

这个糊涂东西,竟然派人求他把禁军精锐给裴玉朝一部分,说是安抚笼络他。

裴玉朝何等可怕,她难道不知?

当年带着几千人硬生生在那么困难的情形下反杀了他近几万的正规军,若是把禁军精锐给他,是生怕大梁安稳了太多年根基太厚了。

二人成婚的时候,盘金起初是捏着一把汗的。

可观察了几年,发现这个人还算是老实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便稍微放松了警惕。

至于皇储宫中那些跟着他的人,其实盘金早就心里有数,但不以为意,觉得那是裴玉朝自保。

毕竟两派相争,乌尤珠又是个扶不起来的,许多事都是他这个驸马出头,得罪束罗那边太狠,人太少的话说不定哪天就被杀了。

就那么些侍卫,成得了什么大器?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