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射彩宴
沈琼芝平静道:“我只是裴夫人,其他事与我无关。这其中极为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往后慢慢告诉你。”
萧霓月问:“你的意思是,你和齐王没有别的缠绕?”
沈琼芝道:“是。”
萧霓月见她有些沉重,便把话题转移了开来,说起了自己这大半年在外游历闯荡冒险的事情。
这些事本就新奇惊险,且一波三折,萧霓月又是个能说会道的,描述得绘声绘色,很快就把沈琼芝给吸引住了。
她满心都是向往感慨:“只可惜我不是个练家子,胆子也小,不然也学你在外闯荡几回见见世面。”
萧霓月问:“我听说如今姐姐你每天只困在这府里,其他地方都不去,可是真的?”
沈琼芝道:“府里也有许多事做,隔壁娘家人时不时来看我,还有孩子们陪着,有时也叫人来唱曲说书解闷。”
萧霓月道:“那有什么意思?过几天你来我们府里坐坐吧,有好玩又热闹的事情,是你绝对想不到的大场面。”
沈琼芝问:“什么大场面?”
萧霓月道:“说了还有什么惊喜?你只管放心来,咱们府里都是安心可靠的人,我敢和裴姐夫立下军令状,少你一根头发丝儿我挨一刀。”
沈琼芝笑:“哪有这么严重。回头我问问夫君,他点头我就去。”
萧霓月撇嘴:“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窝囊的人了?”
沈琼芝笑:“我一直窝囊,你才发现么?”
萧霓月冷哼:“那你快点问吧,晚了我就不给你留最好的位置了,没出息的!”
沈琼芝点头。
夜里裴玉朝回来后,沈琼芝和他说起萧霓月邀请一事,问自己可不可以去。
他道:“侯府离这里近,也算是可靠,多带些人去就行。”
裴玉朝知道襄阳侯萧润和三公子是谁的人,虽有些碍眼但安全,让她透透气也好。
沈琼芝见他这么说,顿时放下心来。
几天后,襄阳侯府那边派人来接,裴府这边自是也奴仆护卫跟随,浩浩荡荡来到了侯府。
因侯府里习武的人多,府中靠后山处有一片极大的练武场,树荫成片,细沙铺地,地势坦荡,且是干爽利落。
今日这练武场十分热闹。一根根光滑耸入云的旗杆悬挂着各种彩头,地上设置了百般路障,还有云梯沙袋堆等物。
好些年轻公子穿着骑射之装,骑着骏马在场上小试奔跑,颇为意气风发。
萧霓月拉着沈琼芝进了练武场一旁高台上的华丽凉棚里,二人在里头并肩坐着,外头候着的是侯府和裴府的人,两拨人都不太靠近,避免妨碍她们说话。
这凉棚不但齐整漂亮,视野也开阔,很方便观赏场内情形。
萧霓月指给沈琼芝看对面:“看到没,其他人都在那个地方挤着看,我沾你的光,单独享用这么一大片地方。”
沈琼芝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那边的平地上凉棚搭了十几个,人看起来也很多,和这边的清净自在完全不能比。
沈琼芝有些不踏实:“这会不会太张扬了。这凉棚位置还有许多,要不把你相熟的女眷好友叫过来一些?”
萧霓月道:“姐姐,有件事你是不是还不知道?”
沈琼芝看向她:“什么事?”
萧霓月坦诚:“我爹和我三哥都是殿下的人。”
其实这事她也是最近才确定的,许多先前的疑云豁然开朗,气得牙痒痒。
沈琼芝心里一个咯噔:“然后呢?”
萧霓月道:“所以你在这府里不用不好意思,他们都巴不得讨好你来讨好殿下。听到你要来,可把我三哥那个狗腿子给乐的,连夜叫人挪位置搭新棚子,要不是他是男的,都恨不得亲自来伺候了。”
沈琼芝心情复杂:“所以今天叫我来,也是殿下的意思吗?”
萧霓月道:“当然不是。先前是我不了解情况,那会儿你也没嫁人更没说自己心有所属,我才被三哥当傻子使了。往后我只管继续把你当好朋友来往,懒得管他们。他们要是有什么想要我帮忙的,可以,但我会和你直说。”
沈琼芝心情好了许多,笑:“我就喜欢你这个寸劲儿。”
没多久锣鼓齐鸣,下头变得越发热闹起来,骑马过来的公子也逐渐变多了。
这些男子都是精心打扮收拾过的,马尾高束,骑装收腰显腿,连骑着的马也打扮得极为精神,聚在一起更像是富贵公子选美会。
萧霓月一边看得心花怒放流口水,一边给沈琼芝解释下头的活动是什么。
“这是咱们府办的射彩宴,十人一局,每人射到的彩头都归其所有,射中彩头数目最多的为胜,最后再把所有胜者集中在一起决出终胜者,给重奖,还让人画下今日盛景,作诗赋在外夸耀流传,给足面子里子。”
沈琼芝听得眼睛发亮,笑:“难怪你说是个大热闹,也亏得你们府上有兴致,别人哪里想得出这么有意思的玩法。”
萧霓月道:“我爹本就好热闹,平时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的,我三哥更是个斗鸡走狗的,这俩人凑一块儿,什么主意想不出来!往后再有好玩的我还叫你,放心,不会碰到殿下的。我和三哥把话说得明白,他要是敢瞒着我弄什么不期而遇,我敲碎他脑袋。”
沈琼芝笑:“好,我信你。”
三公子知道自己妹妹只是威胁,被敲碎脑袋的几率很低。
然而殿下这边若是不应承,掉脑袋的几率就高得多了。
所以他犹豫再三,还是瞒着萧霓月把晏煜廷请到了侯府来。
只不过给他安排了更为隐蔽的位置,让他既可以看得到那边凉棚的状况,又不会暴露自身的存在。
起初晏煜廷对射彩宴兴趣缺缺,不太想来。
在听到三公子委婉提起沈琼芝也会去后,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来了,并带着许多亲卫。
倒不是要见她,只是不太放心。
今日人多杂乱,又有许多外头来的人,谁知道会不会混进和上次一样的辽人细作。
自打庄子的事后,晏煜廷就对裴玉朝人手的可靠程度产生了极大的怀疑,同时对他这个人也更加厌恶了。
凉薄冷血的东西,被妾侍迷得连正经老婆都差点弄没了,过后还有脸装懊悔深情。
他要是沈老太爷,说什么也绝不会让女儿吃这样有毒的回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