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端着的药碗直接落在地上,脸色煞白的看着墨风和宋挽风,她有些慌乱地避开视线,蹲下身子开始拾掇地上的随便,声音有些哽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小姐,药打翻了,我等下重新去煎药。”
说完,也不等宋挽风开口,便抱着碎掉的药碗离开了院子。
墨风尴尬地站在原地,想追上去,就怕多给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希望。
宋挽风倒是没有生气,只是淡淡说道:“既然墨风侍卫对我的丫鬟没有旁的心思,以后便注意一些。不过有句话,我还是要说的,圆圆对我来说,是朋友,是姐妹,现在她对你有好感,但你将她当妹妹,希望墨风侍卫以后谨记这句话,莫要在做些让人误会的事情。”
“是,属下记住了。”
当天下午,墨风就去求了墨衣,让他代替自己保护宋挽风。
这件事儿到这里也算是告一段落。
这天宋挽风觉得身体基本已经痊愈,便让圆圆收拾行李,准备回宋府,她坐在海棠树下的石凳上,桌子上是一小壶果酒,她已经喝了不少,小脸红扑扑的。
白玦前些日子很忙。
那天秦月离开王府之后,遇到了刺客,受了伤,错过了选秀的时间。
因为这件事儿,秦家那边一直在给白玦施压,所以这些时日,他一直在忙。
秦将军年轻的时候,确实是个好官,带兵打仗也是一把好手,但这些年在都城的安稳日子,磨平了他昔日的棱角。
变得世故圆滑。
其实要查秦家,不难。秦月有个哥哥,从小就是都城的二世祖,喝酒赌博玩女人,样样不缺。
后来还是秦将军花钱买关系,给他谋了个差事,但也给秦家留下了祸端。
这秦公子仗着自己在户部,是个肥差,收取跳。
不过短短两年的功夫,秦家居然贪墨了十万两白银,还有不计其数的宝贝。
秦家出了这样的事情,别说秦月因为受伤错过选秀,即便参加了选秀,恐怕也会被筛下来。
他一忙完,就紧赶慢赶地回了王府,看到小姑娘坐在石凳上岁月静好的模样,嘴角微微一勾。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男子温柔的声音,宋挽风吓得猛然转头,结果因为喝多了果酒,一下子没站稳,踉跄了一下。
白玦连忙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在她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和梅子酒的味道。
“喝酒了?”
“一点点果酒而已。我没喝醉。”
白玦无奈地摇了摇头,都这样了,还没喝醉。
“这几日忙,没功夫陪你,可有生气?”
“没有。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把我晾在一边了。”
从小到大,三岁之后,一直都是如此,连生辰,她都只是收到白玦的礼物,却很少看到他的人。
他好像很忙。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哼,谁跟你以后了,我才不要理你,我身体已经好了,我要回家了。你把我留在这里是想干嘛?你……是想把我关起来吗?所以特意造了这么一个房子,白玦,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宋挽风喝多了之后话就比较多,原本那些藏在心里,不愿意说出口的,如今索性趁着醉意,一股脑儿全都抛了出来。
小姑娘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
看到宋挽风落泪,白玦只觉得心脏有些刺痛,他伸手想要擦去小姑娘脸上的泪水,忽然动作一顿。
“你是白玦,你到底是不是他?”
“他是谁?”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会有他,你的脸……”
“小姐,你怎么喝这么多?王爷,对不起,是我没照看好小姐。”
圆圆一把将宋挽风扶住,然后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白玦,小心翼翼地将人扶进了卧室。
白玦站在原地,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但紧紧攥着的拳头,出卖了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其实很久之前,他就在小丫头的眼神里面看到了一个影子,她好像每次看到自己的脸,都在怀念另一个人。
白玦甚至还想办法调查过她身边所有的人,可没有任何发现。
她才十一岁,到底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眼神,就仿佛已经看破红尘,无牵无挂。
第二天,宋挽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熟悉的环境,眉心一簇,“圆圆,圆圆?”
“小姐,你醒了?头还疼不疼?让您少喝点儿,你非不听,这下受罪了吧?那梅子酒虽然是果酒,但也是会醉人的,您上回落水的教训,还没记住啊?”
“我的好圆圆,你就别啰嗦了,我问你,昨天我喝醉之后,白玦是不是来过了?我好像看到他了。”
“王爷?是啊,你还摸人家的脸,发酒疯,奴婢当时都快吓死了,一把就把您带回屋子了,不过,王爷的脸色看着不是很好,小姐,你还做了什么呀?可别把王爷得罪了。”
“我能做什么呀?我……我还以为我是做梦,所以就……捏了两下他的脸,那……那肯定不是故意的啊!而且他长那么高,要是不配合,别说捏脸,我能碰到脸就不错了。”
说完,宋挽风就直接掀开被子,下床准备换衣服。
“我身上一股酒味,你先让人准备热水,我要洗个澡,然后去厨房弄点吃的,煮点小馄饨吧,然后跟墨衣侍卫说一声,安排马车,我们今天上午就回家。”
“知道了,小姐。”
圆圆准备好热水之后,便去了厨房,宋挽风平时沐浴的时候就不喜欢有人伺候,她脱下一股酒味儿的外衫,随手搭在一旁的屏风上。
过了一会儿,屋外传来开门的声音,宋挽风还以为是圆圆,便喊道:“圆圆,你帮我把床上的衣服拿进来,今天就穿那套青色的吧,你过来帮我擦一下头发。”
白玦听墨衣说她要回宋府,一着急,便直接进来了,结果没想到她正好在沐浴,原本打算离开,却听到她把自己当成了贴身丫鬟,顺着她的指示望过去,只见床榻上放着一套青色的衣裙,小巧玲珑的贴身衣服就放在那儿,白玦有些尴尬地吞了吞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