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动心了,但,这件事情她没有错,是我违背了我们之间的誓言,你要杀要剐,我都没有怨言。”
南陌的坦白,令宋揽月的精神瞬间崩溃,她脸上露出一丝惨笑,整个人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好几步,果然,她彻底失去了南陌哥哥。
白砚之一直守在宋挽风的身后,冷眼旁观,一直到此刻,他忽然纵身一跃,手中的长剑抵着南陌的脖子,然后冷声道:“把雪莲子交出来,否则……”
“不要!不要伤害他!你敢动他一根头发丝,我就要你们陪葬!”
“雪莲子。”
说着,白砚之的剑又往他的脖子上凑了凑,一道血痕瞬间出现,宋揽月心一下就慌了。
“揽月公主,你手上的雪莲子是假的,马上派人去取,一个时辰后,我在城门口等着你。”
说完,白砚之一手拎着南陌,一手抱着宋挽风,轻松离开了南府后院。
宋揽月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嘴角被咬破,渗出血丝。
“陛下,现在怎么办?雪莲子世间仅此一枚,您若交出去了,他们没有将南相交出来,到时候……”
“怎么,你觉得南陌的性命还比不过一枚雪莲子?”
她冷冷看向身后的侍卫,然后立马飞马赶回王宫。
直到宋挽风还活着,再加上这几日南陌几次三番进入藏宝楼,她便藏了一些心思,悄悄将雪莲子换成了假的。
南陌不该知道这个锦盒里面的雪莲子是假的,宋挽风就更不可能知道了,除非……她眸色微微一黯,垂在袖中的手紧紧捏着拳头,指甲嵌入掌心,一阵刺痛。
宋揽月看似单纯,但能够在后宫混了这么多年,得到的那些宠爱,光是偏爱可不够,这揣度人心思的本事还是不能缺的。
一个时辰后,她拿着雪莲子出现在城门,这一次,她没有带侍卫,只身一人。
“我可以把雪莲子交给你,但我要单独跟你聊几句话,你让你的侍卫离开。”
宋挽风看了一眼白砚之,眯了眯眸,“好。”
“不可!”
白砚之同时开口,她现在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每到子时,疼痛难忍,怕他担忧便一直强忍着,但这哪里能瞒得过白砚之?
“放心,再怎么说,我是她姐姐,她不会武功,也伤不到我。你在这里等我片刻,最多一炷香,若一炷香之后我没出现,你再上来找我。”
“小风!”白砚之不赞同地唤了她一声,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人前,喊她的名字。
“放心,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等我病好了,你娶我,我们浪迹天涯!”
她随意地拢了拢耳边的碎发,虽然脸色苍白,但依旧掩藏不住那张让人惊艳的容颜。
南陌看着两人眼神之中的关心,只觉得一颗心仿佛在被火烤着似的,疼得不行,但又无比庆幸,她有人护着。
城墙上,两人面对面站着,许久都没人开口说话。
宋揽月看着她,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看上去十分不起眼的铁匣子,稳稳地丢了过去,“你为什么不回宫?以那个人的能力,偷偷杀了我,应该不难。”
“我说过,我对那个位置没兴趣,况且,我也不希望我的男人,脏了手。”
“呵呵,宋挽风,你永远都是这样,不管沦落到什么地步,你身边总有人护着……”
“难道不是因为我深得人心?宋揽月,你曾经拥有我所羡慕的一切,疼爱你的父母,兄长虽然做出了篡位之事,但他对你的疼爱也是真真实实的。南陌曾经也将你视若珍宝……你得到的关注从来都不比我少,我们本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你根本没必要和我比。”
原主的遗愿便是像个普通人一样好好活着,可就连这么简单的要求,原主都实现不了。
“罢了,事到如今,以前的事情说再多都没有任何意义了,我会离开宋国,日后你便是宋国女帝,秦业是个值得信任的将军,南陌的能力你也清楚,一文一武,有他们在,宋国王室这几十年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一句,南宫庆绝非善辈,我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交易,最好到此为止,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说完,她也懒得跟宋揽月废话,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
“还有什么问题?”
“你、你不是一直都爱慕南陌,甚至连你后宫的面首,也都是照着南陌的样子挑选的,你现在……你居然要跟一个侍卫走?”
宋揽月看不明白,堂堂宋国女帝,怎么会爱上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侍卫?
她以为宋挽风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杀她,夺回王位,明明这样做,她也能够拿回雪莲子,为什么……
宋挽风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女,看她的眼神有些无奈,“如果我说,我的侍卫比你的南陌哥哥长得好看多了,你信吗?”
“当然不信。”宋揽月语气有些急切。
“哦,那抱歉,我说的是实话,你的南陌哥哥手无缚鸡之力,瘦瘦巴巴的,除了脑子还算聪明,眼睛还瞎,既然之前他看不上我,我为什么还要喜欢他?至于白砚之,他哪里不好了?武功、长相、身材、性格、脑子,样样我都很满意。”
“可你是宋国最引以为傲的护国公主,又是曾经的宋国女帝,一个侍卫,跟就配不上你。”
宋揽月这个人吧,确实很矛盾,她一方面嫉妒姐姐抢走了她的风头,处处被姐姐压一头,一方面又觉得自己有这么厉害的姐姐,很骄傲。
“今日从这里离开,便当我已经死了,宋揽月,我没办法装出一副圣母的模样,宽容你所做的一切,但,胜者王败者寇,你有一句话说对了,我输了。”
原主输在……心里还有所谓的亲情,没能狠下心将宋揽月关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给了她反击的机会。输在对南陌存有不该有的心思,最终才会死在他的手中。
宋挽风刚开门,就见白砚之已经站在门口,眼底的担忧和急切,是无法假装出来的。
“不是说好一炷香的时间,走吧,已经都处理好了。”
“好。”
他自然地搂过她的腰,纵身越下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