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冬天,路上连野菜都没有,她又不懂得打猎,只能捡一些野果子,不过还算是幸运,她捡到了几枚鸟蛋,还有一些野山菌。
然后有用匕首砍了几根细长的竹子,将野山菌洗干净之后串了起来。
回到山洞的时候,白砚之已经生好火,靠着一块石头闭目休憩。
“白砚之,你看看这些蘑菇,能不能吃?还有这个果子,我跟你说,我刚才捡了一个被风吹下来的鸟窝,里面还有五六枚鸟蛋,虽然有些残忍,但这可是好东西,可以补充营养的。”
“我来烤。”
白砚之睁开眼,一手撑着剑,想要起身。
“你别动,躺好了,我只是不会生火,烤鸟蛋,我可是高手,你等着吃就行了!”
她用树叶裹住鸡蛋,然后又用泥巴混着干草裹住了树叶,放到火上面,慢慢烤。
至于野果子已经洗干净了,咬了一口,酸得不行。
虽然吃的东西不多,味道也不怎么样,但好歹是填了一下五脏庙,晚上,白砚之担心追兵找不到他们会原地返还,便让宋挽风熄灭了火堆。
夜里的山上很冷,宋挽风躺在干草堆上,整个人蜷缩着。
白砚之看了她一眼,伸手将其搂进怀里,两人依偎着取暖。
宋挽风闭着眼,喃喃道:“白砚之,你后不后悔?以你的本事,完全不需要跟着我四处逃命。”
过了片刻,怀里传来平缓的呼吸声,白砚之睁开漆黑的双眸,看着她,无声道:“不后悔。”
天还没亮的时候,宋挽风迷迷糊糊听到外面的雨声,醒了过来,然后低头看了一眼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皱了皱眉。
白砚之靠坐在石壁边,守着洞口,手中还握着佩剑,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裳。
“白砚之,你现在是病人,你……”
手刚触及白砚之的胳膊,就被这滚烫的温度给惊到了。
“你发烧了?”
白砚之脑袋昏昏沉沉的,强撑着睁开眼,声音嘶哑:“我没事。”
“你还说没事?你是不是傻,受着伤,你还躺在这里,外面那么大的风雨,你……你看你衣服都湿了大半!白砚之,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劲儿才把你的伤口包扎好?”
说着说着,宋挽风只觉得鼻子酸酸的,眼眶有些发热。
见她要哭,白砚之有些急了,喘着粗气,伸手替她擦掉脸上的泪水,有些吃力地说道,“我真的没事,你别哭。我以前受的伤比这个要严重多了,不会有事的……”
“你闭嘴!”
说着,她抹了一把眼泪,费力地将人搀扶进了山洞,里面扑了厚厚的干草,虽然没那么暖和,但也好过硬邦邦,冷冰冰的石头。
宋挽风小心翼翼地检查伤口,果然全部都发炎了。
大概是太累了,白砚之难得没有反抗,只是听话地躺在草堆上,任由宋挽风折腾。
从天黑,一直到天大亮,宋挽风整整忙活了两个时辰,才处理好他身上的伤口,又给他喂了两颗药,摸了摸还有些发烫的额头,稍微松了口气。
接下来两天,宋挽风不敢冒险带着受伤的白砚之离开,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南宫庆估计不会想到他们还会躲在圣武国境内。
但她身上没有干粮,也没有那么多的外伤药,继续耽误下去,他们要么饿死,要么病死。
“白砚之,你现在能不能坚持一下?我们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这附近的果子和野山菌都被我薅光了,我们得想办法去镇上,那里有药房,有大夫,你的伤不能再耽误了。”
她虽然有能力处理他的伤口,也知道该怎么治疗,可这是在古代,没有衬手的器具,她也无能为力,况且她还没有足够的药。
“镇上,危险。”
“管不了这么多了,你听我的。再说,我们现在这个样子,谁能想到我是宋国女帝?你记住,只要是人问起,你就说,我是你娘子,你是我丈夫,我们是被山匪抢了包袱,所以才会受伤的。记住没有?”
白砚之盯着她的眼睛,然后点了点头,他原本是想让宋挽风一个人离开,带着他这个重伤之人,始终是个累赘,但他只要一提让她走,她就眼泪汪汪地盯着自己。
罢了,若真有追兵,就算是拼了命,他也会护她周全。
这两天一直下雨,好不容易天放晴,宋挽风便扶着他往有人烟的方向走,也算是运气好,走了没多久就遇到了一个去镇上赶集的老汉。
“大叔,我们夫妻来探亲,结果前两日大雨,遇到了山匪,丈夫还受了伤,麻烦您能不能送我们去镇上?”
宋挽风身上虽然脏兮兮的,但一双眼睛很明亮,说话软软糯糯的,很快就得到了老汉的同情,帮忙扶着白砚之上了班车,一路上宋挽风还时不时的打探这几日外面的消息。
“丫头,我听你的口音不像是圣武国的人,这几日在镇上还是小心一点,我听我儿子说,前两天镇上在抓人,闹得人心惶惶的。”
“抓人?”
“是啊!宫里丢宝贝了,太后气得一病不起……”
听着老汉有些夸张的表述,宋挽风便知道这说的就是火凤卵。
“那后来,人抓到了吗?”
“应该没有,这么久了,估摸着都已经跑得老远了吧?谁还能一直留在这儿等着被抓呢?”说着,老汉拉一下绳子,转头道,“到了,丫头,我看你丈夫病得有点厉害,这对面的李大夫心肠好,医术高,我们有点病都去他那儿。”
“多谢大叔,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也算是您带我们来镇上的报酬,您收下吧。”
说着,宋挽风从怀里掏出一对耳环,她怕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早就把身上值钱的首饰全摘下来了。
“这可使不得,我本来就要来镇上,算不得什么帮忙,你丈夫看病吃药,哪样不要钱?”
说着,便推谢了宋挽风好意。
宋挽风也不强求,她确实缺钱,这点首饰当掉,还不知道够不够他们两个的盘缠。
李氏医馆。
“李太傅,我丈夫的伤怎么样?要不要紧?”
宋挽风有些紧张的盯着他,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着匕首,她不保证这位李大夫看完之后会不会发现什么端倪,只能以防万一。
“伤口很深,不过幸好处理得及时,小丫头,你学过医术?”
这年头,女子读书识字的都极少,会医术的更是寥寥无几。
但方才他看男子伤口的包扎手法,很专业,甚至比他这个行医二十年的老大夫都要好,便不由地多看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