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个小身子钻桌底下,“嘿哟,宁宁糖糖掉了……”
贺章:……
夫妻俩相视一笑。
忘性大好,小团子贴心的时候千百倍得贴心,嘴巴甜。
遇到不开心的也会很快翻篇。
贺章蹲下身,帮她把奶糖找了出来,顺便捡起刚刚那张揉成团的车票默默放回口袋里。
林书颜假装没瞧见,只跟闺女说,“奶糖脏了要扔掉了。”
贺章把奶糖丢进垃圾桶,拿出去处理。
眼睁睁看着奶糖没了。
宁宁叹了口气,乖乖坐到妈妈旁边。
包厢里车窗挺大,但能打开的只有三分之一。
外头太阳正烈,吹进来的风是暖的很舒服。
宁宁扎着两个小辫,额前的头发被风吹得乱飞露出小额头。
“咯咯,啊~~~~哈哈哈,”她被风吹得咯咯笑,张着小嘴跟风玩儿。
林书颜身子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往床里坐了点侧身躺着看闺女闹腾,心里暖丝丝的。
卧铺两人能睡下,只是贺章的身量,大概会挤许多。
风带着山野青松的气息。
吹得人昏昏欲睡。
林书颜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不到饭店,还不能买饭。
贺章清理完垃圾桶,跑了一趟餐车买了点水果和饼干,又买了个新杯子泡了茶回去。
心里还是记挂着她好好的吐了,吃点酸的压一压。
等到了丽云市得先去趟医院。
回来的时候路过辛雅的车厢,顺手拿回了军官证和行李箱。
“咳咳,你你你,你没欺负颜颜吧,她现在可不兴被欺负啊。”
没注意到话里的意思,贺章睨她一眼,把手里的梨放下两个。
走了。
“可恶,凶巴巴的也就颜颜脾气好,”两个梨还想收买她,辛雅翻了个白眼,啃了一口。
别说,还挺甜。
回到软卧包厢,里头没有声音,贺章推门进去目光在门上检查一番,有个小的插销锁,顺手给锁上。
再看床上睡着的人,自己出去也不知道锁门,心太大了。
“爸拔,”小丫头踢了鞋子坐在妈妈身边,正玩小包里翻找出来的木头小车,爷爷给做的。
“嗯,”贺章把窗户换了个方向开,不让风对着床吹。
临时上车,他没有行李,在箱子里找了条女儿的小毯子给媳妇盖上。
再一看,箱子里东西少得可怜,怎么只带了这么点东西,平时去哪里不是满满当当的。
果然,没自己陪着不行吧。
贺章眉梢扬了扬,总算在找到自己价值这件事上得到了安慰。
他把洗干净的梨切了成小块,放在餐车要来的小碟里,给女儿吃。
宁宁按着小木头车,从床上开到木隔板上,又开到爸爸手臂上,顺便咬了一口梨。
“甜不甜?”
“甜,”小团子小手在衣服上一擦,然后动作利索地给爸爸塞了一块,直戳贺章上牙膛……
真是……
哄了闺女两句,他在床边坐下看着媳妇。
才出去几分钟就睡这么沉。
抬手将她脸颊边的发丝理到耳后,巴掌大的小脸略有些苍白,贺章拧眉隐隐担忧。
没一会儿,精力消耗差不多的宁宁也睡着了。
贺章把床让出来,让她俩睡得宽敞些,自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车窗外的景色很好。
北方辽阔,满目低矮的山和疯长的野草,看的人心旷神怡。
床铺上睡着他最珍贵的人,贺章心是填满的。
又想起今天这一遭,无奈按了按额角。
往后有点不对劲就得警觉起来,小妻子现在野得很。
……
火车又开了两个多小时。
天边被晚霞染上瑰丽色彩,绚烂一片。
林书颜睡了长长一觉,睫毛颤了颤缓缓醒来。
睁眼就看见坐在床边的男人,背对着他。
宽阔挺拔的背影,手里拿着一本小册子在打发时间,大概是她放行李箱里的两本茶经。
窗外橙光洒进来,照在他半边身子上。
冷峻凌厉的脸染上一层柔和的光晕,比平时看起来温和许多。
林书颜朝里瞥了下,看见睡得七仰八叉的小闺女,把身上的毯子给她盖上。
“醒了,”听到背后动静,贺章放下茶经转过身。
林书颜坐起,顺势就趴上他背,脑袋搁他肩上。
柔软的双手穿过男人精壮结实的腰,鼻尖闻到都是他身上的清冽气息。
“贺章……”
“嗯?”
他侧身一点,虚虚扶着小姑娘娇软的腰,她目光看着车窗外,水漾的眸子倒映着外头橙色的天光。
“真好看啊,晚霞诶。”
“嗯,落日了。”
窗外的视野无比开阔,近处是广袤平原,远处山峦起伏。
太阳像个咸蛋黄挂在那里,把鱼鳞般的云层照成橙黄色,铺满天际。
万道金光,霞光万丈。
林书颜很少看到这样壮阔的落日,久久不能回神。
她淡声道,“突然就想起那次,我们去丽云接奶奶,36小时的火车。”
“现在只要30小时了。”
林书颜唇角弯了起来不服输,“你知道吗,在过三十几年,我们有磁悬浮列车,时速几百公里,京都到丽云也就七八个小时,厉害不?”
尾音上扬,带着骄傲的调调。
听到这样不可思议的速度,贺章也有些震惊,“厉害……”
“到时候咱们再一起坐。”
“好。”
两人说完,依偎在一起安安静静看了会儿落日。
没一会儿,后头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夫妻俩没搭理。
小团子自己爬起来,跟妈妈一样趴到爸爸背上,惊讶看着外边。
“麻麻,我们在追太阳公公。”
孩子声音奶声奶气,让人心口柔软。
“是呢……”
想起什么,林书颜拉过男人的手放在了肚子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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