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就知道,你一来就得问我哥,不过今天呢,我可是来给你通风报信的。”
贺小雨神情得意地看着她。
“给你说啊,我哥已经回来了,早上还到学校看我呢。”
“真的?”
姚玲没想到贺章这个时候回来,上辈子并没有印象,不过那个时候她正忙着和孟邵启认识,也许是没注意到贺章回来过。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嘛,我给你说啊,他早上带那个女人进城买东西。姚玲~我可不想一个乡下女人当我嫂子。又蠢又笨,听我叔婶说,那个女人是个傻子呢,太丢人了。”
贺小雨去过乡下两趟。
第一趟林书颜还没过门,第二趟也没遇上。
但叔婶一见到她就大吐苦水,说那女人在村子里丢脸丢尽了,脑子又有问题。
这个阶层的贺小雨,哪里接触过农村的人吗,观念里带着偏见。
更别说是一个傻子了。
“你忍心让我哥娶一个傻子吗,呜呜,姚玲还是你当我嫂子吧。”
姚玲当然知道,贺章那媳妇,脑子有问题,长得嘛其实还行,但是太黑了也不会打扮,土里土气的,跟自己完全没有可比性。
“知道了,那你哥呢,回夏桥村去了?他这次回来多久啊。”
“嗯,应该回去了吧,说有一个月,诶,我们去逛逛,他给了我三百块钱呢。”
姚玲想要套她话,自然愿意奉陪,“好,去逛逛,你生日不是快到了嘛,我正好给你买个礼物。”
“你真好,姚玲嫂子~~”
“别瞎叫。”
“不管不管,你就是我嫂子。”
两个穿着不错的女人站在街边,自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引得人频频回头。
姚玲面露得意,原本有点忐忑能不能挽回贺章的心,顿时笃定了。
自己这模样,哪里是那个农村女人比得上。
更何况贺小雨还站在自己这边。
两人逛了百货,又去港货店转了一圈。
姚玲给她买了一条手链当生日礼物,高兴得贺小雨一个劲叫嫂子。
晚上,贺小雨本来是要回学校的。
姚玲邀请她回家吃饭,顺便可以让父母看看,贺小雨这日子过得多滋润,如果贺家有问题,贺小雨是过不了这样舒心日子。
两人搭公交车到军属区,下来进了大门。
走出一段,迎面遇见了这一片区的勤务兵。
正是早上给贺章开车的那位,叫刘东。
勤务兵是给军属区的干部处理一些杂事,送送东西,开开车。
看见姚玲和贺小雨,笑嘻嘻地打招呼,“姚同志,贺同志。”
他从前经常出入贺家,跟贺小雨很熟悉。
“小东,你干嘛呢。”
“这不快中秋了,我刚给领导把上面发下来的糕点票送去。”
“哦,真辛苦~”
刘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面对两个女同志,有些拘谨。
“对了,贺同志,那个贺团长在医院你知道吗?”
贺小雨瞪大了眼睛,“啊,我哥怎么了,怎么会在医院!”
“不不不,不是你贺团长,是早上你那小侄子跑了,然后贺团长的媳妇去追,摔了一跤,送医院去了。”
站在一旁没吭声的姚玲听到这,眼神眯了眯。
“哦,吓死我了,还以为我哥出事了,那女人我才不管她。”
刘东有些尴尬,看来这团长媳妇没和小姑子搞好关系啊,倒是他多事了。
“啊,我去食堂吃饭了,再见哈,”刘东匆匆告别离开。
等人一走,贺小雨翻了个白眼,气鼓鼓道,“就说是蠢女人,还能把自己摔一跤,哼,白花我哥的钱去医院。”
姚玲拍拍她的手,“怎么说也是你嫂子,还不知道严不严重,不然明天我们去看看吧。”
“啊,你还要去看她?我可不去!”
“咳咳,我很久没看到贺章了,”姚玲垂下目光,脸上露出一副羞怯的模样。
“哦,原来是想看我哥啊~~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陪你去!”
两人一阵笑闹,嘀嘀咕咕朝着姚家走去。
姚玲心中冷哼,那女人在医院里肯定很狼狈。
等她出现在贺章面前,不用费劲,高下立现。
晚饭贺章去得早,饭菜比中午丰富,还多了一份鸡汤。
几人吃完,林书颜逗了会儿福宝就困了。
病房里两张床,倒是能睡得下。
“你带小树挤一挤吧,福宝跟我睡。”
“好。”
洗漱要病房外,每一层走廊尽头有洗手池和热水。
今天坐车,去商场,还摔了一跤,她也想稍微擦擦身子。
“贺章,能帮我打一盆水来吗,我想洗脸。”
“好。”
“今天买了脸盆的,还有新的毛巾。”
林书颜说着,就挪到床边,一副准备拿东西的架势。
“你坐着,我找,”男人迈开长腿,走到墙角放东西的地方,蹲下身找。
脸盆在网兜里,有三四个。
他拿了最上面一个,然后去布袋子里翻找起毛巾。
翻着翻着,摸出几件衣服,贺章随手放在了床上,看那大小是孩子穿的,布料摸起来很舒服。
再
贺章觉得很好,她身上的衣服跟孩子的一样,都很旧了,是该换新的。
如今林书颜是他媳妇,给她的钱自然是随她用,况且她对孩子那样上心。
手上没停。
贺章一边想着,一边继续翻。
两件白色棉布的小背心……女人的内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了他手里。
他的手很大,指节修长,因为长期训练指腹和手心有一层薄茧,手背青筋横亘凸起,是那种看一眼就知道多有力量的手。
小小两块布料挂在那只手上,莫名有些涩情……
满是难以言说得冲突感……张力满满……
林书颜眼睛都瞪大了。
她脸红得滴血,干脆头一扭,假装自己没看。
贺章停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将东西一股脑塞了回去,最后在另外的袋子里找到了毛巾。
“哪,哪条毛巾是你的?”说出口的话有些生硬,贺章站起身。
林书颜装作才转过头,“黄色的是我的。”
“好,我去倒水。”
贺章大步离开房间,没看见林书颜红透的耳尖。
水很快端回来放在床头柜上,他在热水房加了些热水,刚好洗脸。
“要我帮忙吗?”
“不,不用,你带小树和福宝去那边洗脸吧,我自己来。”
“好。”
男人嗓音低沉,拿上东西,一手抱起福宝带孩子出去。
估摸着他回来要些时间,林书颜赶紧先擦了身子,然后换上新买的那套衣服。
虽然没过水穿上有些不舒服,但只能将就一下了,里头的背心不脱就是了。
差不多弄好,门外就响起了脚步声。
贺章把福宝放在她床边,端着她用好的脸盆去倒水。
林书颜算是发现了,也许是当兵的自觉,贺章生活习惯非常好。
早上会把被子叠好,自己的衣服也是整整齐齐放在柜子里,家里桌上、地上有要收拾的,第一时间就会清理。
倒让她刮目相看。
医院里有电,可以开着灯。
两个孩子都比平时兴奋,快九点了才躺下睡觉。
……
第二天一早,贺章去见了朋友。
从前他对姐姐姐夫一家没太多了解。
姐姐当初要嫁给周恒,全家反对,周恒就是个凤凰男,但架不住姐姐迷了眼,跟家里闹翻也要嫁过去。
结婚之后姐姐赌着气,几乎没回过军属区,贺章一年也才从部队回来一趟,交集非常少。
但自从周恒把孩子送到门口,他就让朋友开始调查周恒这个人。
本来这次回来就打算处理周恒,现在赶上了,那些东西直接就能用。
林书颜习惯早起,醒了后把病房里的东西收拾了一下。
脚腕冰敷过,没那么痛了,护士说中午时候再过来换药。
然而还没等到中午。
先等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