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渔和定国公世子约定的日子还有一天前。
程韶坐于书房之中,面前的桌上摆的是林初渔给人送的雪花膏还有带着大夫去看诊时写下来的药方。
“许太医,你确定这些东西都没有一点问题?”程韶询问。
许太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说到底他也是给宫里贵人看病的太医,底气比一般大夫的都要足,“程世子要是不信,可找其他大夫再查看一番。”
“许某医术浅薄,不能分辨出制作这药膏的所有的药材。只能看出这药膏大致和宫里的玉肌膏配方相似,只是闻味道,似乎还多加了一味薄荷。”
“这药膏配合这些药方也无任何相克的之处。”
听完,程韶沉默了半晌。
许太医是宫里来的,定然不会被林初渔所收买。
接着,程韶摆了摆手,吩咐旁边的小厮将许太医送出府。
程韶坐在椅子上勾着下巴继续沉思。
依照他二十年前对林初渔的了解,这完全不像是林初渔那个毒妇的风格。
花容阁出了事,她竟然真心去挽留。
雪花膏他不知道,但玉肌膏可是宫里独有的东西。
除了配方保密之外,听说所用的药材也都是珍稀昂贵的,不然也不会是只能配宫里的贵人才能使用。
像是他们定国公府去讨要一点,也是靠他爹定国公的面子。
而许太医却说,这东西的配方和玉肌膏相似?
结合这些,程韶只能猜想林初渔是真的怕了,花了大价钱就挽救风评。
程韶正思索的时候,林浅黛端着食盒走进了书房里面。
她轻轻唤了一声“世子爷”,程韶便收回了思绪。
“我给鸢儿做了她最爱吃的绿豆糕,你也吃些吧。”林浅黛垂下眸子说道。
这时,程韶发现林浅黛似乎哭过,嗓音里都带着些沙哑。
他再仔细一看,又捕捉到了林浅黛泛红的眼尾。
程韶胸口闷闷的。
他低声询问,“将军府那边怎么说?”
前段时间宫里举报簪花会的时候,将军府夫人便相中了程鸢儿,还做了主让程鸢儿许配给他的儿子,连婚书都定下了。
将军府嫡子人长得风度翩翩,攀了他爹的光,年纪轻轻的就在朝廷有了官职,平时也是受皇上的看重。
所以对于这门亲事,定国公府和程鸢儿都满意得不得了。
闻言,林浅黛心中委屈,泪水当即就落了下来。
“我差人听说,那王世凯在家里找他爹娘闹了一番,死活都要退了和咱家的亲事。王家那边似乎已经同意了,这几天应该就会过来退亲。我怕到时候鸢儿接受不了……”
这好好的一门亲事没了,可是在打定国公的脸。
不仅如此,程鸢儿以后也得被蒙羞,可能再寻一门好亲事。
听完,程韶的面色越发地冷冽。
“呵!”
“这王家的亲事不要也罢!他们敢如何羞辱我家鸢儿,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我要让京都的人知道,不是王家找我们退亲,是我们程家不要这门姻亲!”
说完,程韶快笔疾书,写好了退亲书。
“程力,去将军府退亲!”程韶冷呵道。
林浅黛依旧愁眉苦脸,拉着程韶的袖子劝说,“世子爷,我们还没找爹和娘那边商量呢……”
“这还有什么商量的!这婚必须是我们程家退!我的女儿定不能被人所耻笑!”
程韶说完,直接就吩咐下人赶紧去准备退亲事宜去了。
上个月,在程鸢儿还没有出事之前,定国公夫人的娘家就先出了事,两口子去了外地。
这一时半会儿的也回来不了。
程韶就怕等待爹娘回来的时候耽误了时间,被王府抢先一步退亲。
看着真心为自己和女儿着想的程韶,林浅黛眼波闪烁。
嫁给程韶,当真是她这辈子做的最好的决定。
“爹娘回来要是怪罪我们怎么办?”林浅黛询问程韶。
“怪罪就怪罪呗。这事都由我顶着。就算这天塌下来了也有我担着,你们娘俩就别担心了。”程韶安慰林浅黛,“你回去也多劝慰鸢儿,让她别想太多了。”
“嗯嗯。”林浅黛点了点头。
接着,她突然想到了林初渔,眉头一蹙说道:“都怪那个女人。要不是她,也不会引起这么多的麻烦事。”
“对了,世子爷,你查到她害人的证据了吗?”林浅黛看向程韶。
程韶突然一怔。
证据……
除了他家女儿脸上的伤作为实质性的证据之外,他现在倒是没有找出林初渔其他害人的证据。
所以听到林浅黛这么问,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林浅黛似乎看出了些什么,没有在寻着这个问题继续问下去。
反正林初渔已经答应他们了,现在整个京都都知道林初渔会在明天给他们一个说法。
要是最后结果让他们不满意,他们也会继续追究到底的。
……
在林浅黛焦急的等待之中,这天夜晚的时间都显得格外的漫长。
到了第二天早晨,林浅黛和程韶早早起来,带着程鸢儿上了马车。
为了防止意外,程韶这次还带了不少的人手一同前往。
这天,京都内最大的一家花容阁店门口就显得格外热闹。
虽然店门并没有开,但是在外面的街道已经聚集了许多人。
有些是期待着要林初渔的解释,急着索要赔偿的。
有些则是因为花容阁的事闹得风风火火,特意过来看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