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双温润如水的灰眸,盛以宁心头倏然狂跳,继而一阵刺痛。
她抬手捂住了心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以前一直以为墨渊是少言寡语之人,如今看来,他倒是挺会说这些情话的。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表白,盛以宁都有些无法招架了。
“你怎么了?”
墨渊微微倾身,他的感知向来敏锐,你察觉到了盛以宁的不对。
“没事,我找书去了。”
盛以宁忍着疼痛说了一句,然后走到书架后,迅速给自己摸了个脉。
身体确实没有问题,那就还是五弊三缺再搞鬼了。
这该死的禁忌,到底是谁搞出来的?
虽然说他们这些玄门中人确实透露了一些天机,可也是变相的为老百姓趋吉避凶,这难道不是功德一件吗?
老天爷如果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惩罚他们,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
“真的没事吗?”
墨渊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了身后,盛以宁吓了一跳,回过头,正好撞到了墨渊的怀里。
墨渊下意识的揽住了她的腰,两人的脸近在咫尺。
虽然以前盛以宁调戏过他,也主动亲过墨渊的脸,但是那些和今次都不一样。
尽管盛以宁在极力的
压制,仍然抵挡不住这突如其来的面红心跳,似乎连呼吸都比平日凌乱了。
墨渊剑眉微拧。
“要不要叫个郎中过来。”
“我就是大夫,还叫什么郎中,我也没事。”
盛以宁伸手去推墨渊,手腕却被墨渊抓住。
“你对本王为何一直都不能坦诚,你我经历了这么多事,难道还不足以互相信任吗?”
盛以宁退了一步,后背抵在了书架上。
墨渊温热的气息落在脸上,盛以宁心中更加的慌乱。
她将脸转到了一边,急声说道:“你在胡说什么,我只是不需要看病,怎么就扯上不信任了?”
“本王能感觉到你的不舒服,你却一直矢口否认,这难道算是坦诚吗,到底怎么样才能让你好过一些?”
墨渊的手从盛以宁腰上慢慢游移动,停在了她的后心。
一股温暖的气流从她后背涌入,盛以宁只觉四肢一阵温暖,心痛的感觉确实减轻了不少。
但是她也清楚,与人渡内力,于习武之人耗损极大,这是许月清无意中说的,自然不会做假。
“不要浪费力气了,我没你想的那么严重,还是保存些体力,应付未知事吧。”
“本王的体力好得很,你不
用担心。”
墨渊抬脚勾过一把椅子,让盛以宁坐下,盛以宁趁机逃开,整理了一下心情,语调轻松地说道:“你的内力确实很有用,我已经完全好了,你这有什么志怪之类的书吗?”
墨渊有些无奈,但还是应道:“大概有个几十本,都是从民间搜罗来的,在东边的书架上,你可以看看。”
盛以宁随手拿了一本,此书名叫云苍志异,第一页便写着乙未年初,京郊东莅山,樵遇赤鬼,被食之,剩其骨,次日,村人又遇白鬼,亦被食,见者惊吓三日,后失智。
“这些书王爷看过吗?”
盛以宁问完才想起墨渊眼盲,如何能见?
便道:“对不住,我忘了你眼睛的事。”
墨渊不以为忤。
“无妨,本王搜罗这些书的时候,眼睛还能看见,尤其喜欢这些志怪的书,当时只是当个瞎话看看,怎么也想不到,有一日竟会真的遇到鬼物。”
“那这些红鬼白鬼都是真的吗,乙未年又是什么时候?”
盛以宁有一搭没一搭地问。
墨渊把玩着手上的黑色腕珠,缓缓说道:“乙未年是三十五年前,那时候还没有本王,真与假也不得而知,不过……既然这人世间都
能出现红煞这种邪物,出个白鬼红鬼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盛以宁笑了一声道:“你的立场就这么不坚定吗,记得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不但不相信这些玄门之术,同样也不相信医术,最主要的是,你的五官似乎没有什么表情,就像一具没有感情的木偶,如今的你才更像是一个完整的人,虽然没见过你哭,但是你至少会笑。”
墨渊干咳了一声道:“本王向来不会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谣言,如今亲身经历多次阴事,如何还能不信?本王不笑,是因为之前没有开心的事,情绪当发自于内心,而不是特意放在脸上的面具。”
墨渊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你应该不会看到本王哭。”
“男人流血不流泪?”
“难道不该如此吗?”
盛以宁切了一声道:“你只是个男人,又不是神,何必一直硬撑,有时候太多的情绪憋在心里,并不是好事,总得适当发泄一下感情,如果你真的不想哭,可以找一个树洞大喊大叫,将情绪抒发出来就好,做人真的不必太在意别人的眼光,你是为自己活着,不是为了活成别人想象的样子。”
墨渊第一次听到这种话,狭长的
眸子微微挑起,内中带着几分不解和新鲜。
或许盛以宁说的都是歪理,但却莫名有点道理。
“如果本王真有承受不住的那天,会按你说的办法试试。”
盛以宁笑吟吟的说道:“你一定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哦?”
墨渊反问:“你为什么知道这个方法,莫非你在你的时代,也经常不如意?”
盛以宁放下了书,幽幽的说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我已经算是过得不错的了,只是有时候难免也会烦躁,就会找个无人的地方喊几嗓子,其实,我也不会哭,那是弱者的行为,毕竟眼泪,从来都解决不了问题。”
墨渊赞赏的说道:“这的确像你的做派。”
盛以宁揶揄道:“说的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
墨渊道:“谈不上十分,至少也有八.九。”
“算你厉害,我有点饿了,是不是该用晚膳了?”
盛以宁将书放回了原位。
墨渊勾了一下嘴角。
“想吃什么,本王这就吩咐人去做。”
盛以宁捏着下巴走出了书房。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
刚到门口,就见盛府的家丁从门外跑了进来,慌慌张张的说道:“大小姐不好了,盛家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