兢王府。
“清流,马上去准备婚礼相应之事,三天之内,务必做到最好,无论真与假,本王都不能亏待了盛以宁。”
墨渊从怀中拿出了一卷银子,扔给了赵清流。
这一叠银票足有万两,赵清流有些吃惊。
王爷怎么有这么多银子?
难不成为了迎娶盛以宁,出去借钱了?
“是,属下必尽力,将一切都做到最好。”
赵清流心中腹诽,嘴上却不敢多问,拿着银子便出去了。
这可是兢王府第一次办喜事,一点都不能马虎。
出了门,赵清流便将元宝叫了过来,问她寻常人家结婚都需要什么。
这一帮都是糙汉子,从没办过这种事,需要什么还真不懂。
元宝年纪虽然也不大,以前却在别的人家待过,多少懂一些,难得王爷能用到自己,心中十分高兴,立即把所知的一切,都告诉了赵清流。
赵清流用纸一一记下,带着几个侍卫离开了兢王府。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墨渊走到了窗前,一双灰色的长眸微微凝起,眸色渐深。
他自然清楚盛以宁的心思。
她接下了与德洛王子的比武,无非是想让自己承她这份情,她之所求,无非是想让自己照顾盛家。
想到盛以宁说自己早
晚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墨渊的脸色又紧崩了几分。
他向来一言九鼎,答应盛以宁的话必然会做到,只是一想起她会离开京城,心里就莫名失落。
此时此刻,墨渊忽然生出了一种想要看看盛以宁的想法,她的相貌定然十分灵秀,那一双眼睛必然生的黑白分明,清如潭水。
回想着她说话时的语气,墨渊不由勾起了嘴角。
不知小丫头穿上嫁衣又会是何种模样?
抬起头,眼前一片黑暗。
墨渊苦笑了一声,曾几何时,他竟然也会生出这样的奢望?
这婚事不过是做给皇上看的,他与她皆心知肚明,但却仍然觉得喜悦,难道……他已经喜欢上了盛以宁?
这个想法顿把墨渊吓了一跳,未及走回内室,屏气凝神,盘膝坐在床上,念起了天玑居士教给自己的清心咒。
盛府。
盛以宁斜靠在床上,心里也是乱糟糟的。
事实上,墨渊猜的一点都没错,她替墨渊接下德洛王子的比武之约,就是为了盛家。
她把自己能做的,都尽力做了,也算不白占用原主一回身子。
即便自己有朝一日,突然离开,有墨渊的庇护,盛家亦可保安宁。
反正也无事可做,盛以宁便拿出了放在枕头下的玉
印。
这上边究竟是图案,还是文字,自己也算是所学繁杂,却从来都没见过,当真是让人难以琢磨。
玄门中人都相信因果之说,盛以宁也同样笃信因果,来此的玉印是因,眼前这个,就一定是果。
如果这两个东西没有关连,就不可能出现在她的眼前。
看了几眼底部的图案,盛以宁又开始头晕,赶紧放到了一边。
难不成真的要一辈子困在这个世界不成?
盛以宁翻了个身,抱着肩膀看着顶棚。
她虽然一直都想回到古代,但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强烈过,恨不得立刻就回去。
看着盛以宁翻来覆去,怀竹在一边低笑道:“这一回主子嫁的可是战王,莫非还不满意?”
小丫头也知道墨渊双腿复原的事,在她看来,只有这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自己的主子。
虽然兢王眼睛看不见,但是不打紧,并不妨碍传宗接代。
“你不懂,这和满不满意无关,我这辈子注定孤身一人,眼下成亲不过是走个形式。”
盛以宁闭着眼,声音幽幽地说道。
她不可能对墨渊动心,免得害人害己。
怀竹一脸惊讶。
“主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想睡一会儿,你先
出去吧!”
盛以宁将脸转向了墙壁。
京中,某宅。
一道身穿黑袍的人影站在暗影之中,眼中神色不定。
“去查查德洛王子的底细,盛以宁无论如何都不能死在他的手中。”
“是。”
小厮应了一声,快步离开。
人影放下了手上的书,眼中的光线又阴沉了几分。
盛以宁到是个聪明的,知道找墨渊庇护,想起贺子均说的那串珠子,他眯了眯眼。
盛以宁必须死在阵法之中,身体才能有用,但是墨渊不一样,他怎么死,于大势都无影响。
三日后,正是他和盛以宁的洞房之夜,人生小登科,自然风光无限,定然也会疏于防范。
只要他死,盛以宁便是一只瘸了腿的猫,再无挣扎的余地。
不过也不能光消耗自己的力量,皇上那边总得去煽煽风点点火。
想到此处,他勾起嘴角,发出了一声冷笑。
转眼,天色便黑。
盛以宁在床上翻过来许久,终于想睡了一会儿,睁开眼,怀竹已经将饭端过来了。
盛以宁却没什么胃口,一想到要和墨渊成亲,心里就总有些慌。
她拿出了六枚铜钱,为自己摇了一卦,看着眼前的卦象,心头又是一跳。
此卦吉中藏凶,变数颇多,果然
不是什么好卦。
奶奶的,正好了。
她倒想看看,究竟是谁在针对原主,她既然答应过原主,无论如何,都得替她报仇。
思量间,后天一阵急促的脚步,高晋从外边跑了进来。
“大小姐,瑞王来了,好像喝了很多酒,吵着要见您,老太君正陪着呢。”
盛以宁皱了一下眉头,不悦的问道:“他来干什么?”
高晋缩着脖子说道:“不清楚,瑞王嘴里一直在喊着骗子。”
盛以宁突然想起自己跟他说过,不会嫁给墨渊,想来他定是知道这个消息。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看看。”
盛以宁来到了前厅,果见墨云麒脸色微醺的坐在椅子上,老太君笑呵呵的陪着他说话,完全就是应付。
“未知瑞王来此何意?”
盛以宁迈入厅门,脸色淡淡。
墨云麒抬起了略微迷离的眼,清丽的面孔尽收眼中。
一瞬间,又想起盛以宁在瑞王府的日子。
可惜那时的他,根本就没有仔细的看过眼前人。
如今,一切都晚了。
不,还不晚。
她和墨渊还有三日才成亲,只要她愿意,一切都有机会。
墨云麒收回了目光,转向了盛老太君。
“老太君,可否借一步,让本王与盛以宁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