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轻轻一叹道:“我就知道盛姑娘会这么问,所以才煮好的香茶,在此等候姑娘。”
说罢,看向了戴着面具的墨渊。
“这位定然也是贵客,来自莫要拘束,请坐下喝杯茶吧。”
墨渊没有说话,盛以宁眉头微挑。
“国师到是练就了一手高超的卜算本事。”
国师放下了手中的六枚铜钱,呵呵一笑道:“玄门中人,遇事都喜欢卜卦,老夫自然也不例外,回来的路上右眼连跳了几下,想来是有大事发生,来到寒舍,便摇了一卦,得卦为客,当是有故人来访,故人从坤位而来,坤又有女意,老夫认识的女子中,唯有盛姑娘了。”
盛以宁拱了拱手,声音淡淡的说道:“能成被国师视为友,盛以宁荣幸之至,想来国师也知道我这个人不喜欢绕弯子,不如咱们将话敞开来说,盛家究竟有何得罪之处,还请国师给个明示。”
国师无奈的摇了摇头。
“老夫虽在玄门,却对领兵的将军十分崇敬,无论是盛家还是兢王府,于老夫而言,都是神圣武勇的存在,又怎会动手害人?”
他拿起茶水轻抿了一口,又说道:“更遑论盛姑娘又是玄门中的高
手,样样精通,老夫精通的也没有卦象和星象而已。”
盛以宁盯着他道:“于阵法之上,国师想必也有涉猎吧!”
国师自嘲一笑道:“也只是略通皮毛而已,老夫没那个福分,自古皆言研究奇门遁甲者,十人九疯,剩下那个必然有天大的机缘,盛姑娘年纪轻轻,就有此造诣,实在让老夫艳羡不已啊!”
盛以宁的目光一直盯在国师的脸上,他言语质朴,目光温和,与初次见面,并无二样。
“为知姑娘匆匆来此,可是发生了何事?”
国师放下了茶杯,关切探问。
“盛府被阴气入侵,我奶奶与两位婶婶皆受重伤,国师若当真心中有鬼,可否让我以符纸一探?”
盛以宁从怀中拿出来到黄符。
国师欣然一笑。
“自然可以,老夫还想与姑娘讨教玄术,万不想成为盛姑娘的假想敌人,若此符可以消除老夫的嫌疑,实在是欢迎之极。”
国师说完便负手站在了一边,盛以宁扫了他一眼,手中的黄符已飞了出去。
片刻之后,黄符在空中燃起,化成无数飞灰,落在了地上。
“盛姑娘可有什么发现?”
国师面色如常的问道。
“你这里确实没有阴气的味道,盛以宁冒犯了。”
盛以宁欠身施礼,国师的住处平静祥和,的确没有任何驱使过阴恶的气息。
看样子下手的另有其人,如果不是国师,那就只能是皇城脚下,那几座官家府邸,可惜对方隐藏的太深,就连小玉都难以发现,现在回去查,恐怕也会扑空。
思量间,盛以宁话锋一转,问道:“玉印之事,国师可有消息?”
国师重新坐回椅子上,笑着说道:“老夫已将拓印下来的图纸送到了知交好友处,相信用不了十日八日,就能传回消息,盛姑娘不妨再等上线时日。”
“多谢国师了,时候也不早了,我等就不叨扰了。”
盛以宁站起身,国师颔首道:“确实也不早,老夫就不多留姑娘了,只是有一件事,老夫思来想去,还是想告诉姑娘一声。”
“哦?何事?”
国师指了指天上的星斗道:“三日前老夫夜观星象,忽见荧惑犯南斗,这可不是个好的天象,而今日,又逢荧惑守心,恐有灾厄之变也。”
盛以宁在星象之上钻研不多,并非教她的老爷子不会,而是她懒得学,觉得这东西赚不到什么钱,因
为星象看的都是国运大运,与一个人的气运,关联不大,但也略懂一些,不由抬起了头。
天空果然有两颗极亮的星,且伴着淡淡的红芒,正是心宿与火星,火星在古代便是代表灾难的荧惑之星。
盛以宁曾听老爷子叨叨过,在出现此种天象,若非是皇帝重病驾崩,便是天将降难,如今皇上身体硬了,显然不可能一下子就嗝屁,难道云苍要有什么灾秧?
盛以宁思量了一下,道:“若真是国亦如此,咱们也没什么办法,国师不会希望我来改变国运吧,我可没有那斗转星移的能耐。”
国师摇头道:“你我皆是凡人之躯,如何能改变天相,老夫如此说,是以为还看到了另外的异象,盛姑娘住在京中可能并没注意,但这野外的蛇虫鼠蚁,却忽然多了起来,这也并非是祥瑞之兆,若真有灾厄现世,受苦的恐怕还是老百姓啊!”
盛以宁突然想到老爷子的一句话。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
而这地,通常指的又是人。
盛以宁不由看向了墨渊。
漠北的兵士应该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来到京城了,若是真的谈不合,恐怕就要惹出一场
兵灾,莫非墨渊就是发出这种杀机之人?
余光一转,忽然瞥见国师也在看着墨渊,眼神中带着些许复杂。
心中不由一动,莫非他已经看出此人是兢王?
亦或,他这话本就是在说给墨渊听?
不论他究竟是何意,盛以宁都不会管这件事。
她以经插手了墨渊的太多因果,欺骗她是穿来这个世界的,都无法逃过因果所带来的影响。
最主要的一点是,直到现在,盛以宁仍然无法真正的融入这个世界。
她虽然对盛老太君有着很深的孺慕之情,但是,在她真正的想法中,这些人依然和纸片人,或者游戏的NPC差不多。
或许是盛以宁活的太清醒了,导致她一直将自己与这个世界,分得特别的清。
她甚至不明白小说中写的那些人,一穿越就很快适应了那个时代的环境,究竟是怎么做的。
当然,也可能是她的心肠太冷硬了。
但是无论如何,她的初衷都从来没变过。
那就是替原主报仇,为盛家铺好未来的路,以及,回到自己该回去的地方!
想到此处,她淡淡一笑道:“人力有限,难以胜天,你我能做的,只有多加防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