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神情慈爱的盛老太君,盛以宁只觉喉咙发紧,干涩的厉害。
她并不是一个愿意轻易表露自己感情的人,但是面对眼前这个老太太,却一直都有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
或许是原主的感情作祟,亦或是盛以宁从小无父无母无人疼,无论她如何拼命克制,眼泪依然掉了出来。
温软的手指接住了那滴眼泪,盛老太君温声说道:“不要哭,奶奶没事。”
方翠菱和许月清也醒了过来。
“娘,宁儿,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两人正坐在厅中与老太君说着话,忽觉一阵凉气透体,人就没了知觉。
盛以宁吸了吸鼻子道:“有阴物入侵了盛府,现在已经走了,两位婶子觉得如何?”
两人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这才发现墨渊也在,赶紧躬身给墨渊行礼。
“免了,老太君可觉得好些?”
墨渊的眉头一直拧着,灰眸中多了几分愠怒。
到底是谁,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和盛家动手?
他已经派人出去追查贺子均,他确实没在京城,那动手的又是谁?
莫非贺子均只是一颗棋子,真正想害他们的,其实另有其人?
老太君微微欠身。
“多谢王
爷关心,老身已经好多了?”
盛以宁立即问道:“奶奶可有看到什么?”
盛老君想了片刻道:“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在恍惚中,好像看到了一个纸人,奶奶与它动了手,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盛以宁声音沉沉的说道:“看样子小玉说的没错,来的的确是傀儡,对方能趁机派出此物来对付盛家,对我定是极为了解,他知道我必会算出凶相,将奶奶和两位婶子留在府中,遂钻了这个空子。”
墨渊在旁说道:“照你这么说,此人在学术上的造诣应该不下于你。”
盛以宁应道:“确实如此。”
方翠菱忍不住说道:“会不会是国师?之前宁儿不是也说咱们的房子犯煞吗,京中除了国师,我实在想不出谁还有这么厉害的本事。”
许月清也跟着点了点头。
盛以宁一时也拿不准,国师的外表确实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是内在谁又能说得清呢。
墨渊已经站起了身,将手上的腕珠交给了赵清流。
“清流,你带人留在此处,盛姑娘,可敢与本王去国师处瞧瞧?”
盛以宁也正有此意。
“好。”
她从怀中拿出了四张道符,贴在
了厅门和左右墙之上。
“奶奶和两位婶子暂时不要离开客厅,等我回来。”
盛老太君拄着龙头拐杖站了起来,一脸紧张的说道:“你可要小心啊!”
盛以宁笑着安慰道:“放心吧奶奶,不会有事的。”
“那奶奶就在这,等你回来!”
盛老太君也知道自己年岁大了,且又不懂玄术,就算去了也帮不上忙,很可能还会拖盛以宁的后腿。
墨渊道:“老太君不必担心,本王定会交给你一个完完整整的盛以宁。”
“那就多谢王爷了。”
老太君躬身施礼,墨渊已迈步出了门。
来到门外,墨渊从怀中拿出了面具,扣在了脸上。
“今晚,本王做你的随从。”
他大步来到门口,利落的跨上了马背,朝盛以宁已经伸出了手。
“上来。”
盛以宁拉着他的手跳上了马背,墨渊已抓住了缰绳,一夹马腹,骏马顿时长嘶一声,扬蹄狂奔。
马跑得飞快,盛以宁不敢乱动,双手抓住了马脖子上的鬃毛,转眼就来到了城门口。
盛以宁立即拿出了兢王府的腰牌。
冷声说道:“兢王府出城办事,速开城门!”
兢王府的人兵士自然不敢阻拦
,立即开门放人。
出了城,墨渊放缓了马术。
“见到国师你准备如何问?”
盛以宁冷声说道:“直接问即可,我向来讨厌那些弯弯绕绕。”
墨渊反问:“若他不答,你又要如何?”
盛以宁眼中寒光一闪。
“我会逼到他答。”
“还有一段路程,不急,切记三思而后行,还有……”
墨渊顿了一下道:“本王不希望再看到你如今日这般冲动,若你有个三长两短,盛老太君如何还能活下去?”
“我出手自然是有把握,却不知王爷这话是何意,莫非在怪我多事?”
盛以宁心情不太好,说话也没那么好听。
墨渊沉默了半晌,吐出了几个字。
“本王……是在担心你。”
温热的气息吹在耳边,仿佛一只无形的手,在盛以宁的心头划出了一道只有她自己能看见的涟漪。
她抿了一下唇,故作淡然地说道:“王爷还是多担心担心柠芳公主吧。”
墨渊没再说话。
听着耳边匀称的吐息声,盛以宁忽有些不自在。
她往旁边侧了一下身,墨渊伸手拢住了她的身子。
低头问道:“怎么了,可有受伤?”
盛以宁往后瑟缩了一
下。
“没,骑快些吧。”
每次和墨渊靠近都让她有些别扭,难道是与他因果牵扯太多了,从而产生了其他的磁场?
“嗯。”
墨渊猛地一夹马腹,盛以宁顿倒在了他的怀中,脸颊微微一热,赶紧抓住了马鬃。
旋即又深深地唾弃自己,这是在胡想什么呢,办理盛家的事情要紧。
一刻钟后,马终于停在了国师房舍的竹林前。
两个小童从里边走出来,对盛以宁施了一礼。
“参见盛姑娘,师父已经在房中等候多时了。”
盛以宁拱手回礼,带着墨渊走向房中。
进门的时候,盛以宁怕墨渊地图不熟,会被绊倒,见他如履平地,都是自己想多了。
他那双眼睛出了看不见,对于日常的生活,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困难。
思量间,人已进入厅中。
国师已换了一套淡青色的变装,正坐在竹子打造的桌子前,上面泡了一壶冒着热气的茶,淡淡的香味从壶嘴中溢出,清香沁人。
见到两人进来,国师拈着胡子笑道。
“盛姑娘请!”
盛以宁在椅子上坐下,开门见山的问道:“国师为何要对盛家下属,盛家究竟何处得罪了国师,还请当面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