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灰色眼眸,盛以宁不禁心生怜悯。
从脉象上,她已看出墨渊的腿疾必然夜夜纠缠,如今能在此小憩,确实难能可贵。
“是我,王爷莫非要吃人吗?”
盛以宁心有同情,语气却带着几分调侃。
墨渊这种铁骨铮铮之人,是不需要同情这种东西的,怜悯对一个久经杀伐的军人来说,无疑是种侮辱。
墨渊立即放开了手,心中却是一惊。
他竟能在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小丫头面前,放下防备,难道他的警觉又退步了吗。
“对不住了。”
墨渊单手按着太阳穴
,眉头微微蹙起。
盛以宁瞧了他一眼,笑着说道:“今日的针灸就到此为止,晚上我在过来为王爷召唤冤魂。”
墨渊点了点头。
“清流,送盛姑娘回府。”
“告辞。”
盛以宁并未耽搁,说完就推门走了出去。
赵清流已叫来了车驾。
“盛姑娘请。”
“谢了。”
盛以宁上了马车,没走多远,就听两个行人议论道:“你们听说没,三皇子和盛老太君的孙女和离了。”
“听说了,我还听说这件事和兢王也有些关系。”
“我听的是兢王与盛家的孙女通奸有染,被
三皇子给抓到了,闹到了金銮殿上。”
“真是世风日下呀,想不到盛家的丫头竟能干出这种事。”
赵清流脸色顿青,刷的一声抽出了长剑。
盛以宁叫住了他。
“嘴长在别人身上,除非你能将天下的人都杀光,否则这件事便会一直传下去。”
赵清流恨声说道:“难道就任由他们侮辱王爷与盛姑娘?”
盛以宁满不在乎的笑了笑。
“墨云麒看到你们王爷衣衫不整,也是事实,你们王爷也算不得冤枉。”
“难道盛姑娘就毫不在意?”
赵清流实在无法理解盛以宁为何会如
此豁达。
盛以宁漫不经心的说道:“几句闲话,又不会让身上掉一块肉,何必在意那许多。”
赵清流顿时闭住了嘴,盛家的小丫头不但胆子大,想法也别具一格,若是别的姑娘,恐怕早就羞愤要死了,她却像没事人一样,还能坐在马车里哼着好听的小曲。
忽然,曲子戛然而止。
盛以宁忽然想起,居然把玉印的事情给忘了,好在晚上还会过去,说什么都得好好观摩一番。
盛以宁思量之际,京城的一处暗室之中。
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冷声说道:“盛家的小丫头,缕缕坏事,万
不可留,既然她身怀玄术,那就派些杀手,送她去见阎王。”
下手的人恭敬的说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说话的人点了点头,又说道:“兢王亦不可留,他若回到边关,咱们将再无机会,另外,可与三皇子接洽,墨云麒心高气傲,这等夺妻之恨,必然难忍。”
“属下明白。”
那人冷笑了一声,慢慢的收拢了五指,黑暗中发出了一阵骨节摩擦的响声。
“墨渊若死,云苍便是我的掌中之物,皇上与墨渊亦是面和心不合,如今出了这种事,必然心怀恨意,咱们可再加上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