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南琳慌乱地捏紧了掌心,面上故作冷静道,“抱歉,我昨天真的是喝醉了,才会误入你的房间,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傅砚舟看着她清艳却难掩惧色的小脸,喉骨溢出一道冷笑声,“喝醉?你觉得我会信?”
他的目光沉沉,压迫感十足。
席南琳手指扣紧被褥,气氛僵持了十秒。
她硬着头皮道,“我真的只是喝醉了……”
傅砚舟眼眸闪过一丝冷戾,“我给过你机会的。”
旋即松开了她,直起了上半身,冷道,“摁住,给她抽血。”
席南琳的眼眸闪过一丝惊愕,强忍镇定,“你想做什么?”
男人那如毒蛇的目光紧紧凝视她,薄唇如削,一股上位者气质让人感到压迫。
他手掌心一把扣住她的腕骨。
掌心在她雪白的皮肤下留下深红的握痕迹。
她疼得脸色微白,本能的想要抽离,却连人带手被迫一拉,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他身上一带。
气息冷冽而又霸道。
傅砚舟唇间的薄气吐在她的脖颈间,灼烧着她的耳根,嗓音低沉,“我不信你的话,我只相信血检给出的结果。”
血检……?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旁边那几名保镖纷纷上前按压住她。
席南琳的呼吸一紧。
整个人被轻松压制,只能任凭他们采取血液样本,忍受着那轻微的疼痛。
抽完血一群人才放开她,她这才能够大口喘气,浑身冒了冷汗。
而傅砚舟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片刻,一个秘书走了一进来,手里端来一杯水和两粒药丸,“傅总,你要的药。”
“把药给她吃下去。”男人嗓音淡薄。
席南琳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么。
整个北城的人都知道,傅家家规森严,是绝对不允许有私生子出生的。
没等秘书主动递药,她直接拿过药丸掺着清水一口吞下。
就算傅砚舟不给,她也会吃。
她只想要那三百万,从没想过惹事!
傅砚舟看着她的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眷恋,眼眸不禁轻眯。
席南琳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看向男人,“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傅砚舟眉尾轻扬,眸色从她身上轻微梭巡,“你觉得呢?”
席南琳一时哽住。
结果还没调查出来,傅砚舟肯定不会轻易的放过她。
而距离股东大会还有一天半。
她还有时间,心中的大石头也缓慢的落地。
正当这时,忽然一阵匆匆而来脚步声传来,一道身影闯了进来,语气焦灼,“傅爷!不好了!”
傅砚舟薄唇翕动,“说!”
那人上气不接下气道,“本…本家那边来消息了,老夫人突发疾病,现在已经被送入ICU抢救了!”
傅砚舟漆黑的眼底划过凛冽,周遭的冷气逼人。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声音迅速冷下,“去医院。”
话音一落,他大步往外走,那人群伴随着他的步伐鱼贯而出。
席南琳看着这突然空荡的房间,本紧绷的心瞬间松了下来。
傅家老夫人进ICU了?
这事对于整个北城都是大事!傅家掌控者北城大多数的产业,而傅家的董事长仍然是傅老夫人,她席家这不大不小的家族都有那么多腥风血雨,更何况是傅家了。
也就这种大事让傅砚舟根本顾不上她,但她清楚的明白,傅砚舟想调查她,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而这时她的手机忽而震动,打破了沉默。
席南琳接通,那头一阵紧张的声音低道,“小姐,不好了,股东大会提前了!”
正是席南琳以前在席氏集团的助理,也是她在席氏唯一的眼线,陈絮。
她整个人僵直住,头脑还是保持着清醒的思考,直击要点的问道,“明天才是交罚金的最后期限,为什么提前召开股东大会了?谁给他们的权利?”
陈絮小心翼翼道,“是季总,他要去提前召开的。”
季总,季城。
又是他,她的前未婚夫,席氏破产的操控者。
季城为了报仇,害死了她爸,还妄想逼着她做他的情人……
以至于席南琳不得不和神秘人做交易,爬上傅砚舟的床。
她的脸色倏而发白,手指扣紧。
现在季城已经完全架空席氏,当年要不是她轻信了他爱自己,将他引荐给自己的父亲。
也不会给他机会,陷害她的父亲,将她踩入泥淖!
谁能想到当初她为爱情做出的决定,是几年后开向自己的子弹!
席南琳没有继续沉溺在悲伤里,直接打车去往席家。
坐在车上的时候,她给那神秘人发去消息。
——你要求的我已经做到了。
她到现在不知道神秘人的身份,无异于与虎谋皮,心情不禁紧张。
但她没有选择了。
而那头过了一会儿发来一条消息。
——098890,这是我给你卡的密码,里面有三百万。
席南琳拿出卡,握紧了一些,有这三百万能让她有一些底气。
她下了车后,直接从席氏集团的地下停车库,走上总裁专用的电梯,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达了席氏集团的最顶层,也是最大的会议室。
而里头传来一阵拔高的声音,“席荣天私自动用资产,导致我们席氏资金周转困难,要不是季先生鼎力相救我们也不可能度过难关。所以我们绝不可能让席南琳继承席家!”
席南琳心冷透,听着里头人的附和。
爸爸还在的时候,这群人各个恭维她,如今爸爸被冤枉,他们却纷纷倒戈季城……
她猛地将大门推开。
几十个股东骤然回头,目光纷纷投向席南琳。
而坐在主位的人正是季城。
他目光投射而来,眼底尽是阴鸷,面上却笑得儒雅。
“你怎么来了?席南琳,你还有脸来!”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
席南琳看了过去,只见那大伯母眼睛恶狠狠的剜着她,席氏是很典型的家族集团,所以能在席家有股份的,都是席家的亲戚。
自从爸爸出事后,大伯父一家根本不愿意见她,大伯母也向来两面三刀,如今更是连装都不肯装了!
席南琳只一秒就嫌恶地挪开了视线,看向季城,冷声质问,“谁给你的权利!按照流程,只有我明天没有交上罚金,才能召开股东大会,进行股权抵押!你不过才20的股,你凭什么!”
季城的视线扫过席南琳,眼神极具侵略。
想到对方将自己害到现在的地步,还提出包养的要求。
席南琳只觉得恶心。
他为了扳倒她父亲,已经和白家大小姐订婚了。
白家背靠傅家,自然能轻松压制席氏。
季城这么多年处心积虑的报复他们一家,如今逼死了她的父亲,在有婚约的情况下,居然还逼着她做他的情人。
旁边的大伯母却忍不住轻哼,讥嘲道,“百分之20?现在季先生已经是百分之三十二的股份了,是我们席氏最大的股东,他有随时召开股东大会的权利!”
席南琳瞳孔猛地一震。
“三十二?”
大伯母鄙夷地看了一眼她,“看来你还不知道,前几天我和你大伯就把股份转给季先生了,而季先生已经准备让你大伯做我们席家的执行ceo了!”
席南琳的手指遏制不住的发抖。
也就是说,她无论交不交罚金,那么都代表季城成为席家的最大股东的持有者。
就算赎回,季城也有权利决定她是否能在席氏的核心位置。
“这是我们席家的产业,你居然卖给外人?”席南琳不敢置信地看向大伯母。
大伯母不以为然,“外人?季先生是外人救我们席家于水火,你爸是董事长,却挪用公款,害得席家险些破产!到底谁在害席家,你一清二楚!”
席南琳的身子一晃,但强行稳住了,周遭不悦的目光纷纷看向她。
而季城坐在主位上,淡然,从容,置身事外。
席南琳心里被冷风穿膛,咬牙坚定道,“我爸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