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来的亲朋好友比满月酒那天多得多,贺家不算宽敞的堂屋里都坐不下。
白家这边也来了不少,不能来的都提前送了礼物礼金,礼单记了满满一页。
白棉早有准备,提前给左右邻居家送礼物,借用他们的堂屋待客摆酒。
邻居们都很乐意,私下里还对对别人夸她会来事,送的礼物全是他们需要的。
天气太热,白棉还购置了好几台风扇,在每个堂屋摆上两三台,总算没有让客人们坐着都流汗。
家里来了这么多人,大宝二宝特别惊奇,不怕生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看到合眼缘的叔叔阿姨,还会主动凑过去求抱抱。
刚满一岁的两个奶团子已经会走路了,此时他们穿着一模一样的短袖短裤,露出藕节一样的小腿小胳膊,所有人都被萌到了。
兄妹俩经过时,大家忍不住伸手摸摸他们的小脑瓜,或是捏捏他们的小手,恨不得这是自己家的孩子。
面对一堆陌生人的触碰,大宝二宝也不恼,看到人群中的外婆和姐姐,他们开心的笑出声,迈开小短腿飞快扑进周小兰和丫丫怀里。
白铁军和白小勇看得眼热,上前一步想要抱起两个小家伙。
只是父子俩一个常年在外,一个常年在学校,大宝二宝对他们并不亲近。
面对父子俩敞开的怀抱,兄妹俩傲娇一仰头,朝着周小兰和丫丫伸手:“抱~抱抱~”
看到这一幕,屋子里的人纷纷笑起来,还调侃了白铁军父子俩几句。
被外婆和姐姐抱了一会儿,大宝二宝就嫌热了,闹着要下地自己待着。
周小兰看他们跟看眼珠似的,不放心的跟在他们身后,以防兄妹俩摔跤受伤,比白棉看的还要仔细。
有自己的亲妈看着,白棉没有不放心的,专心招待刚来的客人。
九点多时,冯婉丽一个人来了,还带来了原原给大宝二宝准备的礼物。
“一放暑假,他就去首都陪他爷爷了,这些礼物是他提前准备的,前天还特意打电话提醒我,让我别落下了。”
冯婉丽将儿子花压岁钱买的两件礼物交给白棉,是今年新出的一款适合三周岁以下幼儿玩的玩具。
玩具很精巧,白棉看了也觉得有趣:“原原这孩子也太疼大宝二宝了!”
冯婉丽笑道:“他还催我和老原抓紧时间,认下两个孩子做干儿子干女儿,说以后他会是全班唯一有弟弟妹妹的人,让所有同学都羡慕。”
原原在机关小学上学,班上的同学全是独生子女,有弟弟妹妹对他们来说,确实是件非常稀罕又让人羡慕的事。
白棉爽快道:“等贺骁哪天回来,咱们两家就把人干亲的事办了。”
冯婉丽欣然应下,来到堂屋里逗两个白白嫩嫩的小团子。
快到中午时,客人来的差不多了,就在白棉以为可以开席时,意外看到风尘仆仆的秦安翊。
“你怎么回来了?特意为大宝二宝的周岁宴回来的?”
白棉笑着上前接过秦安翊手里的行李包,见短短半年不见,他的气质愈发沉稳,有种姐姐看弟弟的欣慰:
“一个周岁宴而已,你用不着大老远的跑回来,这一路上多累啊。”
“白姐,我不累。大宝二宝的周岁宴,作为他们的叔叔,我必须到场。”
秦安翊言笑得体,自己都没有发现在看到面前的女人的这一刻,他透着几丝疲惫的眼神变得有多亮。
“你对大宝二宝这么好,一会儿见到了得让他们多喊你几声叔叔。外面热,咱们快进屋吧。”
白棉领着秦安翊进门,见屋子里的人都好奇的打量秦安翊,就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没说他是贺骁老领导的儿子。
跟贺骁有关的人,自然得到了贺家亲戚们的热烈欢迎。
见秦安翊的长相气质出众,就有喜欢做媒的大妈大婶打起他的主意,问他有没有结婚,有没有对象。
要是能晚出生十年,她们绝对自己上。
秦安翊不想被她们争相说媒,干脆说有对象,这让大妈大婶们失望不已。
白棉无意中听见,真以为秦安翊有对象了。
想着上次去兴城,贺骁还问过这件事,她打算晚点探探秦安翊的口风。
白棉看了下礼单,确定能来的人都来了,就跟安排席位的贺大伯说可以开席。
等几道凉菜上桌,客人们纷纷落座,开始上热菜时,门外传来小轿车的喇叭声。
白棉心里纳闷,这年头小轿车不多,她认识的人里,有小汽车的人除了杜老板,就是曾坐公车出行的邹万山邹老爷子。
杜老板托秦安翊捎来了礼金,不可能是他来了,也不会是邹老爷子。
怀着好奇,白棉刚要出去看一看,刚走到院子里,院门口就出现一男一女两个人。
看清两人的模样,白棉脸色微沉。
怎么是他们?
“哟,都开席了,这一路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
白仙容转着手上的车钥匙,笑容灿烂地朝着白棉走来,还不忘在言语上奚落她:
“小棉啊,不是我说你,你都是大老板了,怎么不把这房子修一修。看你带着孩子住这样的地方,我都替你们母子委屈!”
说话间,白仙容露出手腕上金灿灿的手表,看成色应该是真金。
白棉嘴角抽了抽,这女人在抽什么疯?
还是说有资本开小轿车就得意忘形,忘记过去在自己这儿吃的瘪,又开始抖起来了?
不想在儿女们的周岁宴上跟这个奇葩争高低,白棉神色淡淡的说道:
“我记得你们不在邀请名单上,不过来者是客,刚好还有空位,你们过去坐吧。”
白仙容却以为白棉在对她示弱,眉眼间露出几分得意:
“哎呀,没想到有一天,我能吃上小棉办的酒席呢。”
白棉心里呵呵,冲走出来的贺大伯说道:
“他们俩不请自来,还硬要送礼金,我拦都拦不住,大伯就把他们的名字记上吧。”
白仙容脸色一僵,不可思议地瞪着白棉。
哪有人张口要礼金的,这女人钻到钱眼了吧?
白棉见状,恍然大悟地说道:“你们空着手上门就算了,竟然不准备送礼金,原来是专门来蹭饭的!”
白仙容气得半死,面对屋子里一道道鄙夷的视线,她咬牙切齿道:
“礼金准备好了,我们不是来蹭饭的!”
说着,她拉开肩上背着的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大红色的真皮钱夹,里面装着厚厚一叠大团结。
贺大伯看了白仙容和王金伟两眼,察觉到白棉跟这两人不对付,也没问这两人是谁,脸上露出礼节性的笑容,默默地看着白仙容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