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禾没两天便拆了线,当初医生用的是美容线,只留下很浅的印子。
但毕竟心里有了暗示,每次照镜子的时候情不自禁便会看向额头的疤痕。
医生建议,如果不能容忍可以选择医美手段,总可以消掉的。
白初禾觉得会痛,又觉得如果要用医美,到时候也许会留下更明显的痕迹。
“我觉得不明显啊。”
方劲生讲得真情实感,在白初禾怀疑的目光下拉着人去养老院阿嬷面前,开朗笑道:“阿嬷,你看她的额头。”
阿嬷眯起眼,“哎呀,长得真饱满,额头饱满是好事,有福气!”
白初禾却还是不安,红着脸谢谢阿嬷后,转头来对方劲生道:“阿嬷老了,也许看不清楚的。”
方劲生故作惊讶样子要去和阿嬷说,白初禾顾不上别的,一下子拉住人:“别说!”
男人收手,挑眉朝她笑。
白初禾咬唇,转头过去帮养老院别的老人做事。等志愿服务结束,方劲生送她下楼。
“其实你心里介意的话,做不做都一样。”男人一只手浅搭在腰上,是平日巡岗的习惯。“但我觉得,白小姐一直很漂亮,选香江小姐都可以。”
白初禾听了直笑,最后无奈道:“你都这么说了,那我更不能去做了。”
香江小姐是不能整容的,当年一位白初禾很喜欢的选手,因为整容不得不弃赛。
她其实也只是少女般的苦恼,在青年的安慰下,便显得微不足道,甚至心里轻松。
和别人说话要小心翼翼,和方劲生却不用。
也许他是警长,学过心理学,善于和人沟通讲话。别人总说,如果和一个人很投缘,聊得来,那就是对方在向下迁就你。
白初禾不确定,方劲生到底有没有迁就她。
但他真金白银地搭上了时间。
方劲生送到门口,犹豫着,“...要是你的司机还没来,我可以送你。”
他开了一辆二手的丰田,车子虽然款式旧,但保养得很不错,显得还算新。
白初禾自然没要求,刚要点头,街对面一辆车发出巨大的喇叭声,显得刺耳。
她抬头,原本脸上的笑容愣住,渐渐消失了。
方劲生察言观色,“你认识?”
白初禾转头拉住方劲生,“我们上车,你送我——”
那辆跑车一甩头,轮胎刮在地上,发出更加刺耳的动静,抵在方劲生车子边上,挪是挪不出去了。
白初禾脸色发白。
方劲生皱眉,“我去联系附近的交警来。”
他察觉到了,但还是拦在白初禾面前,少女相信,就算告诉方劲生那个人的身份背景,男人也不会挪动脚步。
他是那种很好很好的人。
会定期来养老院志愿服务,会去孤儿院义务劳动,也会一枪毙命,挡住受害者的目光,不让她看到血腥一幕。
白初禾的手收回去。
“是我认识的人,你先回去吧。”
她似乎生怕方劲生得罪对方,转身离去的脚步匆忙,一点不敢多留。
直到上车,白初禾透过车窗,也能看到青年站在路边,失神落魄的神情。
她抿了唇说不出话,一边的周庚言伸出手,捏住人下巴,“这么难舍难分?”
白初禾同他作对,甩开对方的手。
“别碰我。”
周庚言听了这话,面无表情地,“给新男人守贞洁?他知道你被我睡过吗?”
白初禾就算再能表现从容,听了这样的话也忍不住要皱眉,“你胡说八道什么?”
周庚言余光里欣赏她的方寸大乱,红晕满面,“有些事情,不是做完了才算做了,就算做一半,那也代表我是你男人。”
白初禾气的胸膛起伏,上车时候提醒自己要冷静,不要和周庚言为了这种事情吵架,下车却又忍不住,故态重萌。
“要这样算,那我的男人也不止你一个。”
她讲出来,车子一下猛刹车,后面的车重重撞上来,砰地发出巨响。
后视镜里,有人从后面下车来,拎着一只棒球棍,“丢你老母啊扑街仔!你没眼睛,在这里急刹车?”
周庚言面色发沉,根本不看外面,只语气平静地问白初禾:“是谁?”
比起来直接发火,显得更加可怖,有种风雨欲来的气息。
白初禾没说话,后头的人用棒球棍威胁,周庚言攥住方向盘,忽而单手从车把手里抽出一把枪。
他的车窗刚放下,后面的车主猖狂笑道:“怕了?没个几百万,这件事不——”
车内的男人面容冷感,显得邪气,他手中有枪,正对车主的胸膛。
后者吓了一跳,支支吾吾的,“你...你拿的是道具...”
他的枪没有保险栓,已经拉住了。
少女唇一颤,周庚言会不会杀人她不知道,但是她要是见过周庚言杀人,就绝对逃不脱了。
“别动手....”白初禾语带哭腔,周庚言转头回来,将枪当着她的面收回去,自顾自开车。
白初禾见识他的横行无忌,这是周庚言此前所从未展露的,叫人害怕的心惊胆战。
周庚言的车却不往太平山开,反倒是来了他在香江的老巢。
白初禾被拽下车,上了电梯,站定在角落,看周庚言,最后又还是忍不住问:“...你没别的女人了?”
周庚言转头看她,也在心里问自己这个问题。
可是算来算去,这么多年的努力,九死一生,不就是为了肆无忌惮,玩得开心?
更何况,自那天早上之后,男人又是好几天没睡好。
要是学国外电影,周庚言应该直接把白初禾杀了,刮下油脂来,做成香水才保久。
可他不舍得。
白初禾虽然嘴巴有时候可恨,但也并不是所有时候,周庚言见过她对人好的时候,两情对比,便更无法容忍。
他伸手,一把攥住白初禾的后颈,到了楼层将人推进去,白初禾跌在玄关,往后一退,抬手用包砸他。
男人解下皮带。
他攥住白初禾的两只手,将女人的双手束缚住,又伸出手来,轻轻抚摸女人的额头,“有疤果然就不好看了....”
白初禾心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