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
白初禾睁开眼,谢佳楠穿着睡衣坐在床头,拧了小熊的夜灯。
女人垂着头发,身上有股沐浴露的暖香味。她说话语气轻柔,“起来了,小公主。”
白初禾懒洋洋地缩在她怀里,伸手搂住人的腰,“妈咪...你亲我一下...”
谢佳楠低下头亲她的额头,督促白初禾起床。
小女孩费劲巴拉地脱下睡衣,换好自己的衣服,出门去,看见父亲白恒拿着手机进了书房,谢佳楠跟在他后面,嘭咚一声关门。
白初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想去敲门,走廊尽头的保姆走过来,推她去吃早饭。
谢佳楠看重孩子的身体素质,早餐丰富,特意要求要白初禾至少喝两杯奶。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事!”
“...行啊?你就这样想我?你....”
书房隔音显而易见的不好,白初禾下了餐桌,非要去敲门,保姆拦她,“小姐,您先吃饭。”
“我要去找我爹地妈咪。”
她挣扎开,抬手邦邦邦敲门,房间里面的争吵声一下子消失了,而后门被打开,白恒笑着道:“怎么了?宝宝,你吃完饭了没有?”
他摸了摸白初禾的发顶,哄道:“把饭乖乖吃完,爹地带你出去玩。”
白初禾笑起来,垫着脚去搂白恒的脖子,“爹地,我要买Jellycat兔子,要买两个!”
“好,买几个都可以。”
白初禾掰手指,“我一个,未来的弟弟妹妹一个...”
她想起来了,又道:“妈咪,我们今天是不是要去见小叔叔?”
蒋南州是谢佳楠的学弟,后来工作需要有往来,谢佳楠带着白初禾见过他,要人乖乖喊小叔叔。
白初禾记得的,他讲话很温柔,人也很好看,还很高,女孩想自己以后也要长这么高。
谢佳楠脸色依旧温柔,只是稍稍有些紧绷,“再说,你先去吃饭。”
“哦,好。”
十个小时之后,白恒把车开上桥,对着水马撞去。
一切消失得一干二净。
白初禾无数次痛苦地在心理医生面前倾诉,掉下来的眼泪几乎是前十几年的几百倍。
她甚至问过:“到底我应该怎么做才会不发生这种事?”
医生哄她,给她开镇定药和安眠药,止痛药用于自残发泄的时候。
她就这样过了八年,直到今天,少女被捆在一条随时会断裂的绳子上,身上是掉下来的节肢类昆虫,不远处还有蛇...
白初禾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就像失去了一切之后一样,她颤着唇发问:“你在说什么?”
白和丰将摄像头调整角度,更对准白初禾的脸,而后才准备发出去,“你肯定不知道,毕竟蒋南州要养你嘛,怎么可能告诉你。”
“白家又不是没人和你爸亲近,他亲口说的,自谢佳楠出轨蒋南州,他接受不了,只能玉石俱焚!”
不对。
不可能....
白初禾嗬出一口气,“我不会信你的...”
车祸之后不是没有警察来查,后来从谢佳楠的手机里面发现白恒出轨的证据。
从白初禾七岁开始,他在不同的时间段里面包了不同的女人。
谢佳楠似乎早就知道了,但是她一直没有和丈夫对峙,那些证据全部都被收集保存在她的电脑里面。
还有谢佳楠的日记,上面反复写了对于保持婚姻这件事的想法。
她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婚姻和家庭。
白初禾想起自己看到过的文件,心口稍稍缓过劲来,又摇摇头,“你不要撒谎了,我不会信的。”
“那蒋南州为什么一直给白家钱?他是善主?开祠堂?”
白和丰神经质地笑,又问白初禾:“要不要和我打赌?我现在给蒋南州电话,一切就都知道了。”
不等白初禾回答,男人按了她手机上的号码,那边几乎是立刻就接通了:“小禾?你在哪?”
“蒋总。”
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变得冷硬:“白和丰,原来是你。”
白初禾张口要打断他们的对话。
白和丰一拉手边的绳子,她又被往下放了一点。
这是警告。
朝上透出头颅,伸出蛇信子,丝丝的响声。
少女手中的汗滴落在额头,闭上了嘴。
白和丰满意起来,“蒋总好久没见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在——”
蒋南州简单粗暴打断他,“你要什么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