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发烧的人觉多。
说完那些话,白初禾没管宁致远在电话里面的追问倒头就睡。只是太不安稳,总是在做梦,从前害怕的,后来害怕的,纷至沓来。
她梦到自己在雪地里面找了很久的手表,无论怎么努力都找不到,最后气得咳喘,坐下来发呆。
远处有人跑过来喊,“妈妈,起来。”
她根本看不清那个孩子,却一下子被抱住了。
应该是个女孩,磨蹭她的胳膊,笑嘻嘻的,说要帮忙一道找。
白初禾渐渐反应过来这是梦。
清醒梦,她似乎像是旁观者,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个梦。也许是因为在睡前想到了宁尔歌的那个孩子,也许是因为许久之前也有过同样的痴心妄想。
她想做蒋太太,想结婚生个孩子,想创造属于全然属于她自己,绝对不会消失的家。
谢佳楠死前问她:“...宝宝,你不怪我吧?”
她没说活下去,那是白初禾的妄想。
少女被救出车祸现场之后也进行了心理辅导,被人问就说,我不记得了。
其实记得,她说你别怪我。
潜台词的意思,是她选择了白初禾父亲这样一个人,她没后悔。
真疯。
白初禾拉着那个小女孩,好声气的说:“我不是你妈妈。”
她不强求这件事了。
一辈子也不可能成的事情,拴在一个反复折磨她的人身上。
到时候生个孩子下来,要全家又一起去撞车吗?
小女孩的脸还是模糊的,只感觉很漂亮,她抬头,似乎要说话,白初禾耳边却炸响了电话铃声。
少女睁眼拿起手机。
不是蒋南州的,倒是...
她狐疑的接起来,听到对面撕心裂肺的叫声,“堂妹!你快来!他们要剁我的手!救救我!”
旁边的声音嘈杂吵闹,“不剁你剁谁的?你在赌场出老千!就没见过你胆子这么大的——”
白和丰还在尖叫,明明是个男人,尖叫起来比小姑娘还声音尖。
白初禾一边给自己量体温,低头看温度降下来些,差不多到低烧了。
她被叫的头痛,学蒋南州一样捏着鼻梁,“别叫了。”
她问白和丰到底欠了多少钱。
那边似乎有主事人接了电话,“欠钱是一回事,在赌场出老千是另一回事,白小姐出个价留他的手指吧!”
拉城没这个规矩,白初禾又问人在哪里,那边没说话。
她心下了然,不救,无所谓,反正白家也没给她饭吃过。
“那按你们的规矩办吧。”
也不知道白和丰是从哪里弄来的她联系方式,少女头疼的厉害,要挂电话,又听白和丰在那边撕心裂肺的嚎:“堂妹!你不救我,我就去找蒋南州!”
威胁她?
白初禾干燥的唇一颤,心里几次交锋,没下决心不当回事。
人家总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沾染了这种赌瘾,一辈子像鬼一样,搅得亲人和身边人不得安生。
尤其,蒋南州涉足商界,一向爱惜羽毛,鲜少出新闻,惹来讨厌的狗仔队。
她发了会呆。
最后拿起手机老老实实拨号码,电话那头好一会才有人接通,“有事?”
“庚爷,麻烦你帮我一次。”
“我可不凭空帮人。”
白初禾嗯了一声,“我知道。”
周庚言挂了电话,心情颇好的转动手中的蝴蝶刀,那柄刀开了刃,在昏暗的灯光下依旧有冷然的光。
他的手很白,像本人一样,苍白而瘦削,带着血槽的蝴蝶刀转动之间,在心理上玩弄着对面已淌出尿液的男人。
白和丰胆战心惊的开口,“....庚爷,我按照您说的做了,您看我的债——”
“啊!”
仓库外能听见一声清晰的惨叫声。
查拉下意识回头,东沙拦住他,“头一天跟在庚爷身边?老实点!”
仓库内,周庚言收起蝴蝶刀,笑眯眯道:“这也是为你好,总是赌可不行。”
白和丰捂住手掌惨叫好一会,被人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