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假村的食物并不算好吃，还好温泉的确不错。
山上温泉，分了大大小小的池子，室内还有特意仿罗马浴室的装潢，和仿雷电雨的，很吸引人。
不过蒋南州平日里规矩多，不乐意和别人挤在一个池子里面。
自然也有专属于VIP度假客人的池子，被单独的圈分开，其中一处被男人预定，从这里能看见远处的雪景，甚至能看到他们住的木屋。
遥相呼应，还算不错。
白初禾换了泳衣，整个人沉浸在温泉池中，热气扑面，水波压在肩膀上，压的人昏昏欲睡。她靠在池塘边上的石头上，盖一张毛巾开始休息。
蒋南州坐在较远的地方，上半身披一件薄浴巾，露出的肌肤上沾染着垂下的水珠落进腹肌之下。
“我出去抽根烟。”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随后是脚步声和关门声。
白初禾等人彻底走了，肩膀一松，彻底放松下来。
从前不是没有和蒋南州一道去过温泉，蒋南州那时候总是会带着不同的女伴，白初禾情窦未开，气氛还算和睦。
可现在一切说破说透，都是成年男女，泡在一个池子里，就算再要装小叔叔和侄女，也装不下去。
蒋南州心动与否她不知道，但白初禾记得那只探进来的手指，叫人想起来口渴。
少女脸上更彻底的发红，像是看起来再泡温泉下去要热昏头了，她抿着唇上岸坐在岸边，将漂浮在水上的小食盘拉来拿饮料喝。
自从上次喝酒出事，白初禾没再沾过一滴酒。
她喝完东西又觉得腻，便接着吃点心，不想小点心都也吃完，又用了放在桌上的红豆粥，人也没有回来。
一根烟的时间也太长了，外面也开始下雪。来时的石子路滑，蒋南州牵着她过来的。
白初禾抽了条浴巾擦水，穿了浴袍出去找人。
她还没走两步，先听到蒋南州的声音，听语气，像是在同人有些争吵。
蒋南州气度好，一贯爱以儒雅皮囊在外人面前，除却私下，白初禾没见过他同人争执，因为显得不好看。
生意人有生意人的做法，背后敲人闷棍，表面上也会说一声你好。
她急匆匆过去，恰好看见男人一把将他对面的女人拉住，搂在怀里。后者大波浪卷发，抬起头用痴痴的眼神看向蒋南州。
是宁尔歌。
她怎么会在这里？是巧合？
白初禾穿着的拖鞋，走起路来有啪嗒声，吵架的三人朝她方向看去，少女垂下的手悄不做声攥住了。
宁尔歌对面的男人她不认识。
后者眼神落在她身上，又抽回去，“妈的，真活见鬼，在这里遇到你们两个。”
蒋南州皱眉，“不许在她面前说脏话。”
宁致远冷哼一声，他长得同宁尔歌没有一丝相似，深陷的眼窝同高耸的鼻梁，脸倒是尖些，头发似乎是精心做过，是深棕色的。
男人指了指蒋南州：“衣冠禽兽。”
宁尔歌忍不住尖声道：“你凭什么说他？你才是——”
“我才是什么？败类？”
宁致远说着，眼底泛起赤红色，“我知道你要讲什么，无非是说我是疯子，你和蒋南州是良缘，是合适的夫妻。”
“但现在盛大是我说了算！”
蒋南州头疼的要命，没想到一向以优雅做派在他面前的宁致远遇到宁尔歌像个疯子。
但宁尔歌现在还是他蒋南州的未婚妻，“宁总，你这么想上报纸吗？”
蒋南州威胁意起，宁致远咬着后槽牙只看向宁尔歌，不说话了。女人扑在蒋南州的怀里，呜咽着声音。
蒋南州只好拍她后背。
两人从背影上看，倒的确像宁致远说，是对良配夫妻。
白初禾心里觉得自己此刻应该走，但刚才没找到时机，现在更没有。
她抬头看宁致远。
不知为何，竟然觉得他同命相连，真是可怜。
蒋南州搂着宁尔歌从白初禾身边擦肩而过，又转过头来叫白初禾：“回去了。”
白初禾没动，等蒋南州脚步声走远，才动了动脚步。
“你就是蒋南州的小侄女？”
身后男人开口，白初禾转头看他，缓缓点头。她出来的时候有些着急，浴袍露出一个领口，露出饱满的痕迹。
头发是泡温泉前编好的鱼骨辫，露出清晰的一张脸，因水汽蒸腾而漂亮的不像话。
宁致远忽而道：“白小姐，你比我想象中，漂亮很多。”
他语气变得很正常，甚至还有些冷漠，说话平铺直叙，抽离情感。
白初禾没有想同他打交道的想法，即便她能察觉到其中许多不对劲的地方。
她转身要走，宁致远又道：“我认识周庚言，要我给他电话和地址，来接你走吗？”
白初禾回头，眼神警惕。
宁致远摊手，“开个玩笑，不过——”
“我有件事想和你谈。”
......
白初禾十五分钟之后回来，蒋南州不在温泉边上，她进了室内的房间，听到卫生间有水声。
少女脱了鞋，缓缓脚步上前去，有一面玻璃正好对着卫生间，能看见蒋南州正同宁尔歌吻在一处。
上次只是听秦敢这样说，没想到亲眼看到，要比想象中心痛。
她放轻了脚步出门。
外头的雪停了，白初禾出门随便找了个服务人员，回了小木屋。
晚上，蒋南州带着宁尔歌回来，没同白初禾解释什么就出去接电话。
宁尔歌坐在沙发上，眼圈虽然有些发红，但依旧还是平日应对白初禾时的优雅表情。
她笑着对白初禾道：“前两天同你小叔叔吵架，想必吓到你了吧？”
白初禾摇头，“我不知道。”
宁尔歌自顾自叹一口气，又露出些甜蜜的表情，“不过夫妻就是这样...吵架也是情趣的一种，等你结婚——”
“小婶婶。”
宁尔歌诧异抬头，看白初禾接着道：“刚才的事情我不会放在心上，所以你也不用在我面前套近乎，我们没这么熟。”
宁尔歌说不出话来。
白初禾手机一震，少女低头看手机，是赵佳怡的消息。
“我明天就去找那个叫伊西多的人，不着急吧？”
“嗯，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