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禾一夜都睡得不好,先是做梦梦到蒋南州出事,后来又梦到车祸。没办法,她又吃了镇定药和安眠药才睡着。
结果药吃的太晚,早上竟然也没睡醒过来。
等接到赵佳怡的电话,后者已经在电话那头发急起来:“面试快要开始了,我怎么没在门口看到你?”
白初禾一下子睁开眼睛,她飞快起身下床去收拾,中途才发现赵佳怡给她打了少说两百个电话,中间也插了蒋南州和秦敢的两个电话。
前者不想回,后者没时间回。
少女只顾着收拾,蓝牙同赵佳怡说话,请她帮忙拖延会。
幸好公寓离学校近,白初禾气喘吁吁的跑到礼堂侧门,赵佳怡扬手招她过来,又伸出手替她将衣领抚平。
白初禾喘气道:“我...我没顾得上化妆...”
还用化妆?
少女睡得娇憨,两边颊上还有微红,一头乌发微微卷,垂在脸颊侧。她脸小,圆眼大,细眉高鼻,薄唇稍稍缺点颜色。
赵佳怡灵机一动,掏出口红来在指腹一擦,又按上白初禾的唇。
“刚好!一般人都没你漂亮,前头只有两个人,刚结束,你进去就行!”
白初禾眉打拧,有点踌躇道:“我行吗?”
赵佳怡推着她,又道:“行不行都行,别害怕!”
白初禾只好进去了,幸好正好赶到,舞台上有人调试灯光,舞台灯照进她的眼里,台下坐着的人根本看不清表情和长相。
她松了一口气。
面试的台本早就随着邮件发过来,少女深呼吸片刻,便在台下一声“开始”之后表演。
赵佳怡等在外头,打开手机处理早上没处理的活,其实白初禾没让她今天叫起床,只是赵佳怡到底记得那一大笔钱,所以忍不住多关心一点。
一早背包过来每看到人,就知道坏了。
不过说来也古怪,白初禾还真和她见过的那些二代们不一样,有钱有势的人,养出跋扈的性格的最多。
就算装成人模狗样的,也偶尔会露出眼高于顶,瞧不起人的样子。
一帮衣冠禽兽,赵佳怡帮他们做事,忍着被骂的时候就在心里扎小人咒人,诅咒他们遭遇留学最大危机,资金中断,联系不上国内。
但白初禾不太一样,不知道是不是被保护的太好,总是单纯过头的样子。
要不是她性格好,赵佳怡也不敢给她打两百个电话叫人起床。
面试时间长,礼堂的内网她连不上,赵佳怡从正门出来找网发邮件,恰好见一辆布加迪减速停在草地上,压着路边。
两条杜宾被放出来,男人一声口哨,两条狗又回到他脚边上,他微微低头,怀里的玫瑰花一大把,简直扎眼极了。
赵佳怡八卦心起,忍不住多看两眼。
只两眼,又迅速收回去了目光。这男人长得确实帅,但五官组合起来太邪气,总让人觉得害怕,像是沾染着一股杀气似的。
她忍不住又看了两眼,最后决定偷偷拍照和白初禾分享下她错过的帅哥。
刚偷着打开相机,后头脚步声传来,有人拍她肩膀,“你怎么出来啦?”
赵佳怡吓了一跳,回头来,白初禾小脸还有些发红。
“面试结束了?”
白初禾点头,又有点失落道:“教授叫我回去等通知,说我不太懂剧本。”
其实话要说的更难听一点,说她没天赋,除了脸一无是处,根本不适合当戏剧演员,就差种族歧视了。
但白初禾从迟到开始就已经对面试不太抱希望,所以听了这些话也没太生气。
赵佳怡道:“没事没事,你喜欢这个专业的话,也还可以试试转学申请。”
“到时候找你帮忙写表格?”
赵佳怡被她打趣了一下,忙道不会,又想到刚才的男人,拉着白初禾道:“面试的事情就翻篇了,你看对面那个帅哥...”
白初禾抬眼,吓了一跳。
周庚言只是盯着她,漫不经心的笑。
她连忙对赵佳怡道:“下次同你说,我有点事要先走。”
赵佳怡看见白初禾走到那个男人身边,同对方说了什么,她似乎被对方逗得脸红,忍不住跳脚转身要走。
两条狗像通人性,一左一右挤着她,少女弯腰下来摸狗,最后还是上了车,那束鲜花,也被她抱进怀里。
布加迪油门一加,便甩着尾气闪电般消失在她面前。
赵佳怡有种觉得陌生的感觉,心中叹气,其实白初禾和她也不是一个阶级的。
她转身要去赶兼职,途中又收到短信,白初禾给她发了个谢谢的蠢萌表情包。
还是她上次发给白初禾的那个。
赵佳怡无奈笑了,发了句没事。
白初禾说要请她吃饭,但没像上次那样转钱给她,反倒是发了张名片给她,说可以试试这个面试。
上面写了梅奥这个词。
是梅奥诊所的名片!
白初禾将手机熄屏,低头看自己怀里的玫瑰,那张俏丽的脸还未散去红晕,“...只是吃饭,也要送花吗?”
周庚言转头来看她,狭长眸子微眯起来笑,又道:“只是吃饭,自然不送花。”
白初禾哑然失声,只觉得刚才脑子坏掉了,怎么没想起来装傻,反倒给了周庚言说话机会。
她嘟囔道:“我可不懂这些...”
后知后觉的装傻自然除却惹人好笑之外没有别的作用,周庚言道:“我正大光明的追白小姐,不对,初禾。”
他风流的做派几乎从不掩盖,即便眼神凉薄疏离,但什么女人不是招招手就得到。
白初禾可不信浪子回头这套,只说:“庚爷开玩笑,我不当真。”
周庚言又微微睨她一眼,发觉少女脸红到耳朵根,有心继续逗,又觉得她不可能再说,于是转移话题道:“用的什么香水?好香。”
白初禾只能闻到周庚言咄咄逼人的古龙香水味,像麝香般火辣的,叫人不容忽视。仿佛她整个人被周庚言所包围。
周庚言挑眉,“怎么不说?体香?”
白初禾装死到底,将脸藏进周庚言的花堆里头。
“你不说,我给梅奥那边打电话——”
“你这是耍无赖!”
“这叫兵不厌诈。”周庚言心想,还只有她敢说自己耍无赖,“我还不知道你喜欢扶贫呢。”
白初禾生气道:“我只是帮助我的好朋友,你不要乱说。”
看样子是真生气了。
周庚言一时觉得好笑,白初禾天真的像个小孩子,一眼能望到底,讲话也是,做事也是。
得亏她这样的女人没走出去被人骗...
男人眼眸一深,忽而更酌了两分欲念。
不知道几时能吃到手?
不着急,总要别人心甘情愿,才有滋味。强取豪夺,早不是周庚言的作风。
只有他玩腻了丢掉,也没有他强扭瓜来的。
周庚言告饶,白初禾脸色稍霁,又道:“她是我的好朋友,你别为难她,行吗?”
“行。”
男人道:“那不知道,初禾给我什么做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