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蒋南州和白初禾的房间并不在一起。
但白初禾总做噩梦,她会从三楼下来敲二楼主卧蒋南州的门,不管里面发生了什么,都要小叔叔陪她睡觉。
蒋南州一开始不当回事。
后来白初禾得了夜盲症,从楼梯上摔下来打了三个月的石膏,蒋南州将她的房间安排到自己旁边,最后又干脆开了内门。
白初禾有在他的身边畅通无阻的权利。
但是这个权利要被别人取代了,毕竟白初禾清楚,爱是独一无二,是不能和别人分享的东西。
晚宴结束,蒋南州上了楼来,看见在生日宴后半场已经不见踪影的主角。
白初禾朝着他笑了笑,她长得浓稠,柳叶眉,大而明媚的杏眼,高挺的鼻子,以及很薄却妩媚的唇。
蒋南州不能留她在身边了,每一年,他心里都很清楚这件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乃至一张床上。
若是擦枪走火,迈过那条线,他不能想。
男人抖落手中的烟灰,问她道:“露台风不冷?”
白初禾忽而咬唇,她脸上紧张不减,一双手又交缠在一起,最后抬头来看向蒋南州,“小叔叔,我有话要说——”
蒋南州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他朝白初禾眨眼,态度冷然,又天然寻常,男人平静道:“初禾,你不想知道礼物是什么吗?”
白初禾告白的火焰一下子被按住了,她呆在蒋南州身边很多年了,清楚这是男人不想多谈的语气。
“可是,小叔叔,我必须要——”
她没说完,外头烟花一下子蹿上天空,耀眼刺目的光淌在蒋南州的脸上,照进他的眼睛里。
蒋南州道:“小禾,看烟花吧。”
那是长达一刻钟专属于白初禾的烟花秀,最后的烟花是粉色的,组合成一个生日蛋糕的图案,白初禾听到蒋南州道:“小禾,我买了一架湾流,每年你在加州,可以回来看我。”
加州?
谁要去加州?
白初禾回头来看蒋南州,后者道:“你妈妈的遗产我打理得很好,现在也应该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了。”
“现在你就要独立,开心吗?”
烟花一点点熄灭在少女的眼里,她低头道:“...我不开心。”
蒋南州看着她甩开自己的手回了屋,男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他忍不住微微笑了笑,还是个小孩子呢。
一句话就会不高兴甩脸色,哪能承受得住那么多流言蜚语?
他是把她看护大的人,就应该摆正自己的位置。
蒋南州在外头抽了六根烟,回去时候正巧遇到送完客人的管家,后者问道:“先生,今晚让林小姐过来?”
蒋南州微微颔首,转身进屋去。
他洗了澡,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出门来,见地上已经有脱掉的衣裳。
蒋南州脱了浴袍,他心情不好,便只想要直接来。偶然有朋友点评,说他们这些人不过是衣冠禽兽,脱了衣服上了床,一个个还是禽兽手段。
他一手抄起那软软的小腿,干脆地拉过来,女人的肌肤在昏暗的光下白得发亮,被子盖住大腿根部,看不清楚,却引人无暇去想。
偏偏今日去摩挲,手感极好,令人一再摩挲,也不急于动手。
蒋南州挑眉,往常女人早勾住他腰部,今日装什么处子?
他伸出手拨弄,后者忽而溢出一声喘息来,听得人血脉喷张。
只那一瞬,蒋南州收回手,他按住了被子,转身进了衣帽间。白初禾从被子里面隐隐看见了,慌起来,又不知道要怎么办。
破釜沉舟,亦或者说要生米煮成熟饭。
她不知道要有什么办法才能逼蒋南州不送走她,脱下衣服的时候还是怕的,可躺在这张床上,被蒋南州的古龙水味包围,少女又生出一往无前的勇气来。
脚步声响起,白初禾又瑟缩回去,却看见男人手中拿了一条皮带。
皮带?他要出去?
他——
下一刻,蒋南州轻松将两只脚踝攥在一起,又将人拖出来,白初禾猝不及防,压不住的尖叫出声。
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蒋南州已经一皮带抽在她小腿上。
“你不乖。”蒋南州一边手高高抬起猛地抽下,一边道:“我送你读书,送你学东西,花钱如流水,不是叫你自轻自贱。”
她的尖叫被压在咬住被子的口中,白初禾眼泪争先恐后落下来,不知道是害怕自己被蒋南州发现,还是因为被打得疼。
小时候,其实蒋南州也这样抽她,只抽过一次,因为她爬到树上,摔下来,住了半年院。后来他每天晚上都会给白初禾上腿上的药,小心翼翼的,生怕她留疤。
他不爱她吗?不在乎她吗?
白初禾茫然起来,又难过又委屈地喊道:“不行吗?我不行吗?”
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吗?无论是什么理由,什么方式?
他指尖还带着些水渍,却只盯着自己手中的腰带,蒋南州道:“白初禾,我只是代为照料你,但现在却像是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他转身要走,白初禾本能的发慌,起身连被子都来不及拉就要去拉蒋南州,后者躲开她的靠近。
他回头来,上下扫视因疼痛跌坐在地的白初禾,少女几乎遮不住什么,在他的目光下瑟缩着,男人发出一声嗤笑。
蒋南州说:“你确实不行。”
他打开门,正好那位“林小姐”进门,看见蒋南州惊讶道:“蒋总,您——”
暧昧的水声响起,白初禾听着那声音竟然进了隔壁她的房间。她闭上眼睛,像是自虐般听着那暧昧的水声,碰撞声,男人的吼声和女人的喘息。
她的眼泪流满了脸颊,从腮边落下来。
那之后白初禾生了半个月的病,低烧,蒋南州不来看她,半夜里偶尔她醒来,也会听到隔壁房间的娇喘声。
她竟然在那样的声音下好了。
白初禾重新爬起来,是蒋南州的订婚宴。她在管家的帮助下换好了衣服,又做了头发和妆容。
白初禾一向走出去的时候,总是像蒋南州养大的玫瑰一样跟在他后面,这次也不能有什么变化,免得叫人看出来不对。
少女甚至还举起香槟杯,朝蒋南州的未婚妻敬酒,“祝小婶婶和小叔叔,百年好合。”
宁尔歌笑着应下,转身等人走了,又问蒋南州道:“这孩子和上次看起来不太一样,生病了吗?”
蒋南州只道:“怕是水土不服,去加州养养就好了。”
“加州?”宁尔歌道:“你舍得?”
蒋南州道:“有什么舍不得?只是受人之托,终人之事,本来就没照料过,又何谈舍得不舍得。”
宁尔歌挑眉,转身如花蝴蝶般进入宴会之中。
而蒋南州则发了会呆,才转身去同那些有往来的人家谈事。
不过半个小时,宁尔歌便说累了,蒋南州道:“再撑撑。”
宁尔歌抬眼,似笑非笑问蒋南州道:“那小孩说累了,你也叫她撑吗?”
蒋南州失笑,还未说话,管家却突然一脸急色挤上前来,压低的声音之中控制不住的惶恐来。
“先生...小小姐她出事了...”
宁尔歌只看见面前的男人一瞬间的失控,他转身就走,连一句话也没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