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以牙还牙

姜洄眼下的状态实在是太糟糕了,脑子嗡嗡嗡响,五脏六腑也跟移位似的,加上刚才猛地爆发那下,她已是强弩之末。

可偏偏这莫名其妙来偷袭她的人还没收拾掉。对方显然气血和体力都要比他旺盛,个子和体格都比她要高。

牵着脚腕的姜洄能够准确判断出其应当是个个子很高的人。

对方显然也没想到姜洄还能有余力和这个反应对他进行攻击。但这一下明显没把他的脑子给一块儿给磕掉,他自然本能开始挣扎起来。

姜洄不知道该庆幸自己没有在控制不住力度的情况下犯下夺人性命的罪过,还是该恼怒咋没把这偷袭的贱人给人道毁灭了。她其实真的不想说这样难听的骂人话,但这卑鄙只会暗地里偷袭人的家伙也只配这样叫。

在其踹开自己钳制的手之前,姜洄强忍着内里的剧痛以及一整个天旋地转的感官,硬扯着对方的脚腕更往上提溜。

当然这也迎来对方更加剧烈的挣扎,因为姜洄这个动作让他整个人都失去重心,对方自然本能要找个支点以挣脱她的钳制,重新夺回主动权。

虽然眼前一片模模糊糊,影影绰绰的都是虚糊的重影,但姜洄还算敏锐,立马判断出对方正在意图凌空地翻身,如果能双手着地,只要调整出合适的角度,不定当即就能一脚踹翻她。

姜洄当然不会这么傻愣着充当对方的靶子。她也没指望自己这小细手臂能够把人整个提溜到半空,之所以费劲维持这个动作是因为想要用最简单的方法暂时控制对方的行动,然后她才可以腾出手做另外的事情。

幸亏她懒,懒得连药剂也没塞进空间纽。所以眼下倒是便宜她行事了,直接往兜里一捞就将装着药剂的小瓶子给拎出来了,直接用牙咬住药剂瓶的塞子,“咯噔”一下给拔出来,一整管都倒进嘴里。

强效补充剂就是牛,即刻生效,姜洄感到一股股热流顺着喉管流进胃囊,在汇至四肢百骸,如同充电一样,手脚刹那就有了力气。

可同样的,体力的回流加强了整体感官,原先因为体力的缺乏而变得迟钝的五感一下子就回来不少。疼痛如期而至,并且越演越烈,越来越痛,五脏六腑就跟火烧似的。姜洄从未试过这么痛苦过,难道这家伙踢碎了她的胆囊么?

姜洄是痛,不是没法思考。

越是这样痛苦的时刻,她对于这个忽然冒出来莫名其妙偷袭她的人怨气就越发深重。姜洄钳制着的五指控制不住力道整个刺了进去。

伴随着对方尖锐的痛呼声,姜洄能感觉自己的指尖陷入了一片粘稠模糊的钝感当中,触到了坚硬的骨壳。一股子浓烈的血腥气顺着她的鼻尖进入颅内,熏得她的神经仿佛也一跳一跳的。

但姜洄一点都没有报复到的快感,反而有种被激得越发暴虐的感觉。她觉得很痛很快,很愤怒,整个人都陷入到某种莫可名状的痛苦当中。

姜洄不断的寻求某种发泄的缺口。她的意识越发模糊,却仍不肯放开手上的“东西”,或者应该说是“猎物”。

头很痛,一股莫名巨大力量不可控地喷涌而出,源源不断地扩散开来。

她似乎听到眼前的猎物忽而惨叫起来,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样,哀嚎着,并逐渐失去了挣扎能力,一瞬间整个都变得有些绵软。

发现猎物变得温顺了,失去自控意识的姜洄仍扯着对方那条止不住颤抖的腿,感受对方由还算有力挣扎变为无力推拒,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她才将那条腿微微放下,然后忽地往前一推,“咔”的一声。

猎物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姜洄终于彻底松开了手,捻了捻不住颤抖的指尖,踉踉跄跄地站直身来,一步一步地靠近那个已经瘫软在地的人。

对方在姜洄一连串的操作下已经遍体鳞伤。一条腿微折,双腕也因为拖行有些脱臼,地上的人听到姜洄显得一下轻一下重的脚步声只觉无比畏惧。谁能救救他……

但他的四肢之三就跟半废了一样,又哪能快得过服用了强效体力补充剂的姜洄?

下一刻卡尔感到自己连领子带人被整个提拉起来,正对上一双充血的双眸,瞳色混沌,眼睛的主人显是已经失去了理智。

“为什么……偷袭我?”

卡尔疼得已经失去了正常的思考能力,听到这话竟还模模糊糊地想,天知道他为什么要选择袭击这么个可怕的人?谁又知道这个人简直就是只怪物?他现在后悔了,很后悔。

姜洄的意识越发模糊,整个内腑的疼痛不断加剧叠加着,痛楚不断燃烧着她残留不多的理智。

她询问这句也不是真想得到回答,而是残留意念驱使本能吐露的话语。

她已经等不及听到那个答案了,理智和意念已经被仿佛无尽头的疼痛燃烧得差不多了,干脆顺心照着对方的面门狠狠一拳直砸下去。

“你这个孬种,敢不敢跟我正面一战?偷袭我很爽是吧,让你爽,我要——”把你的脑壳也砸成烂冬瓜。

卡尔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听到对方如是道,最终在一片剧痛中昏厥了过去。

“猎物”彻底失去了战斗能力,但姜洄的痛楚还远远没有结束。

她很痛,浑身上下都在痛,痛得完全没办法思考,也不知道该怎么昏过去,仍在提着人的手腕终是缓缓缓缓松开。

那昏厥过去的人随即重重砸落在地上,原先一片漆黑的训练场被四面八光方照射过来的灯光映照得一片亮堂。纷乱的脚步声朝着她这边的方向跑来,姜洄眯了眯,下意识掩了掩被强光刺痛双眸。

姜洄听到这些人嗡嗡地哄闹着,似是在呵斥又像在叫喊,有人扶住她的后背催促她往后挪……很多很多人在对她说话,但不知道在叫唤什么。

她只感到自己的感官在逐渐消退,视线越来越白,在刺眼的光中也逐渐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