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请用茶!”
不多会,朱标将桌子收拾干净,沏了壶茶递了上来。
侧耳听了听隔壁,没有一点动静,忍不住吐槽:
“这都过了午时,林先生怎么还没睡醒?”
“二弟是不是也睡过去了?”
朱元璋从篮子里拿出奏疏,码在案牍上,自顾自的看了起来:
“估计是!”
“老二这兔崽子从来都是没心没肺的。”
“算了,咱不管他,让林先生再睡一会吧,估计被这些死囚闹的没休息好,咱们做咱们的事。”
“这么多奏疏,够咱们批阅的。”
说着,拿起笔来,示意让朱标也坐下批阅。
朱标答应一声,坐下先给朱元璋研了研磨,然后帮着他批阅奏疏。
父子二人,各司其职,忙活起来。
……
过了半个时辰。
诏狱来再次听到狱棍敲击铁门的声音。
一天的‘喂食’再次开始。
这边。
“林先生?”
朱樉摆好了一桌酒菜,来到床榻旁,轻轻推了林澈一下,低声道:
“林先生,您醒醒。”
“该用膳了!”
朱樉这半个多月来,在林澈的熏陶和教育下,一改往日作风,唤人的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嗯!”
林澈转过身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缓缓睁开眼睛。
这一觉睡得踏实。
虽然外面闹的很凶,可这豪华监舍内,却没什么影响。
林澈足足睡了一个多时辰,醒来感觉精神奕奕。
想着过了今天,自己就将回到前一世,见到父母,过上现代生活,心情也变得舒畅起来。
“林先生,到饭点了,您该起来吃饭了!”
朱樉小心翼翼的说道,对自己的父皇母后都没这么孝顺。
林澈双手垫在脑后,朝朱樉点点头:
“你先过去,我马上来。”
“喔,那好吧,您先躺一会,不急。”
朱樉体贴的说道,他知道林澈有赖床的习惯,不敢多言,很自觉的回到桌前等候。
林澈又在床上躺了少顷。
这才缓缓下床,来到主位上坐下,扫了眼满桌的美味佳肴:
“这么多菜!”
“朱二,让你破费了!”
“临死前还能这样好酒好菜的招待,不枉咱师徒一场。”
诏狱不比其他的牢狱,这里可没有什么断头饭一类的,临死前想吃顿好的,也不是不可以,但必须要大价钱来买。
“唉!”
朱樉听了这话,连忙道:
“林先生,咱不说这晦气话!”
“好酒好菜伺候您,是应该的,您这段时间教了我这么多知识,咱也就仅能帮您做这些了。”
“不说了,喝酒。”
“咱敬您一杯!”
林澈拿起桌上满满的酒盏,与他碰了下,一饮而尽。
“有进步啊,不光会讲话,还懂得孝顺了。”
“不过,我走以后,你还是要多学习,这对你的人生有极大的好处。”
“别净想着打打杀杀,看你的家世,迟早要进入官场,还是多学些实用东西。”
“有道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在我被砍头之前,能教你的,咱就多教你些,权当我做过你爹了。”
“咱也对得起你的孝顺!”
一语落地,鸦雀无声。
听了这话,朱樉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赶紧四下看了看。
隔壁。
朱标的脸有些发白,小心看了眼身旁的朱元璋,朱元璋表情阴晴不定,顿时冷汗都出来了。
这一刻,太子朱标都想给林澈跪下了。
有些玩笑真不能乱开啊!
二弟把你当老师尊敬,可是这个爹您还是算了吧!
“呃…”
朱樉收回目光,小心说道:
“林先生,这老师和老爹,咱们还是不能混淆了!”
“咱把您当着尊敬的老师,至于老爹嘛还是算了吧!”
“这…这个必须分清楚啊!”
见朱樉紧张兮兮模样,林澈不禁有些失笑:
“算了!”
“就你这股子轴劲,你爹早晚被你气死!咱还是省省吧!”
说着林澈夹了块红烧肉,放进嘴里咀嚼,边嚼便问:
“我睡觉前给你布置的问题,想的怎样了?”
“可悟出什么没有?”
朱樉闻言,一脸苦涩。
在林澈睡觉的功夫,他尽想着摸那些‘狱卒’的底子了,关于林澈布置的作业,他虽有考虑却没怎么放在心上。
“林先生…”
“这题目我感觉有些超纲了,完全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
朱樉站起来,手里忙着给林澈斟酒夹菜,嘴里也不歇着:
“就在刚才,您睡觉的时候,咱就坐在这,努力的思考这个问题,可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都怪学生愚钝!”
“让先生见笑了”
朱樉其实刚才根本就没往这上面去想,面对林澈的询问,只好拿出在大学堂里惯用的绝招:
积极承认错误。
态度越端正,越好!
在这方面,朱樉可以说是经验丰富!
眼见朱樉态度诚恳的承认错误,林澈也没为难他。
“行了!”
“今天最后一天,咱就不说你了,咱师徒彼此留个好印象,为师还指望你帮我收尸呢!”
听了这话,朱樉知道自己蒙混过关了。
正要道谢拍马屁,林澈接着道: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咱在前面已经分别讲过,只是你没有用心听而已。”
“文化和经济联系紧密,并且非常重要,可是历朝历代的帝王偏偏对这些不是很重视,致使王朝文化与经济脱节,影响了王朝的发展。”
听到这。
隔壁的朱元璋精神一振。
来了。
终于等到了。
朱元璋赶紧将案牍上的奏疏整理好,放在一边,随即坐正身子。
与此同时。
一旁的太子朱标不敢怠慢,将手里未批改完的奏疏放下,拿出听课笔记。
侧耳倾听,严阵以待。
“首先咱们回顾一下经济的本质。”
“纵观历史长河,一个国家的经济如何,从来不是朝廷说了算,也不是皇帝说了算,真正决定经济的是老百姓。”
“百姓富,则国强,反之,百姓贫,则国弱!”
“你说这些是如何造成的?”
面对突如其来的提问,朱樉愕然的摇了摇头。
“无非就一点!”
眼见朱樉一脸茫然,林澈没有卖关子,直接说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