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区办起了3所民办学校,一所小学,一所初中,一个高中。至于。
陆皓明和老唐一起到所有的新建民办学校的基建工地转了一圈。
这是一个相对较长的过程,从新建校舍到投入使用最快也是两年之后。陆皓明就利用这段时间大抓高中教育。
尽管上面教育部门不准办“尖子班”,陆皓明要求一二三中举行一次筛选考试,把前三十名编成一个班。
全市办了三个尖子班,集中最好师资,意在冲刺北大清华。
他召集这三个校长开会说:“我顶着压力办尖子班,就是要考几个北大清华,要一扫三年来无何教育界的沉沉暮气。”
一二三中的校长们也志在必得,一致拥护。
此时的无何教育系统算风清气正。内部团结,外界评价也不错。
一晃就就到2008年12月。
一直赋闲的谭俊杰有了消息,查出了经济问题,只是他属于自首,及时退款。
降半级使用,被安排到省政协文史委当个副主任。这件事算尘埃落定,谭俊杰仕途基本成了定局,到政协退休。
12月上旬的一天,陆皓明接到省教育厅刘厅的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如果有时间就到上州打一转,有事面商。
陆皓明见刘厅不肯多说,觉得一定要一件很重要的私事,便答应周末去上州。
周六,他一个人驱车而去,快进城时给刘厅打了一个电话。刘厅说:
“你到我住的地方附近有个百花茶馆,我马上打个电话,到了那儿报我的名字就行。”
陆皓明开到教育厅家属楼附近,果然找到了百花茶馆。到吧台报了刘厅的名字,服务员领着他上二楼,进了207茶室。
一会儿,刘厅就来了。进门寒暄几句,陆皓明倒茶,两人坐下,刘厅说:“有个机会,看你愿不愿来厅里。”
“你说。”
刘厅才把事情的原委说出来。原来刘厅分管办公室,而伍主任已被确定为交流对象。过了年就会下放到乌乡当副市长。办公室缺个主任。
这个主任位置,他这个分管副厅长有很大的决定权。如果陆皓明想来,他就可以向现任厅长章国为推荐。
刘厅加了一句:“章厅长那边,我有完全把握,是他交待我去选人的。”
陆皓明笑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刘厅说:“有利有弊。不过也是一次机会。首先呢,你现在是正处,调到这儿也是正级。在市里,如果领导要用你呢,速度就快一点。
因为你在无何正处岗位上已经有两年了。再干几年,可以提你为副厅,但也可能是在正级的岗位上打转。
到厅里来呢,你在厅里是一张白纸,想三年提副厅是不可能的。但是,平台不一样,向上可以提副厅长,下放至少是副市长。”
陆皓明还是笑笑。
刘厅说:“人生难定,选择更加难定,上级机关的好处是不那么辛苦,主要从宏观指导工作。
市县一级实事多一点。这件事,你回去考虑考虑一下,如果来厅里,我非常欢迎。”
陆皓明说:“首先我要感谢您,过去帮我,现在还是这样关心我。这事,我真的要好好想一想。”
中午,刘厅设宴,叫一班朋友来陪陆皓明。餐桌上,虽然陆皓明与大家吃得热闹,心里却老挂惦着这件事。
吃过中餐,他称自己还有事,与刘厅以及那帮人分了手。速回无何。
回到家里,坐立不安。这也是人生的一个关卡。闯过去是天阔地广,还是在无何深耕,步步为营比较稳妥?
他不想和文娟商量,女人的见识比较短浅,那和谁商量呢?
和老唐!
半个小时后,他和老唐就聚在办公室。他先端茶再张烟,然后把跟刘厅长见面的事说了一遍。
老唐只顾吸烟,半天没有说话。直到他吸了一大半,才把烟头拧灭,说道:“不去。”
“为什么呢?”陆皓明盯着老唐。
“你到教育厅只是一个处级干部,对于其他处级干部来说,你资历最浅。
到了那里以后,你以前的工作成绩一笔抹去了,等于一张白纸。再说,一个办公室主任短期内能干出什么成绩?
其次,你不是那种八面玲珑的人,办公室主任是做服务工作的,要让每个厅长都舒服。还要兼顾各个级室满意,你更是难上加难。
他天生就是一个干大事的人,伺候别人的事你干不了。的手脚。
至于在市里,我也给你分析一下,直接从教育局长提为副厅级比较困难。你没有性别优势,也没有少数民族身份。
教育局虽然是个大局,但这么几十年的情况我都清楚。除非你年龄到了五十多,在这里干得又久,才有可能到政协大人去任个副职。
如果想要干一番事业,你就一定要到县一级干一届县长书记,所以,你的目标是下基层。”
“我自己去提要求?”
老唐笑了:“我帮你去当说客。”
陆皓明久久地盯着老唐,他知道老唐与汪书记关系好。
老唐说:“我要透露教育厅想调你,试试汪书记的反应。如果他说,好啊,这是件大好事。你就去教育厅。
如果他听说后,露出不满就是想留你。到时,我就趁机提给你要求。
说皓明这个人有冲劲,工作能力强,有机会您还是放他到县里去锻炼锻炼吧。总之,看看他的态度如何。”
“师父,这件事就全托你了。这也算人生的十字路口,何去何从,我确实拿不定主意。”
老唐笑道:“一般来说,人的一生改变命运的机会大约有三次,一是读书,二是婚姻,三是自我觉醒。
读书让你从农家子弟吃上皇粮,进了机关。
婚姻呢,因为你自身的条件,也没有成为权贵女婿,豪门姑爷。
至于你的成长则完全是靠自我觉醒,就是想进步,所以工作很努力。
至于这一次呢,属于三次之外的,叫偶然。这个偶尔会让你好,还是效果平平,一切都说不定。
以前有个军阀,他的办法是掷骰子。那叫没有办法的办法。而我去到汪书记面前试探,是决定留下来,还是离开呢,也是一次掷骰子。”
陆皓明说:“那请师父加紧一点,毕竟不及时回复的话,刘厅长那边也不能久等。”
老唐说:“三天之内,我先和他联系,在不在无何。”
两人谈完,站起来久久地握了一下。
老唐走了。陆皓明呆在那儿,抽了一支又一支香烟。大约坐了半小时,才把最后半截烟头拧灭,心里说:
“进一步不知前途如何,退一步也不知是否正确,那就等老唐的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