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看房,定房

在销售界,尤其是大客户销售,永远没有常胜将军,有胜必有败,这是铁律,也符合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

对于元城国土局项目的失利,余长虽觉不甘,但在漫长的销售道路上,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如果一个人一直胜利,持续胜利,那还叫人吗?

叫“神”还差不多。

而且,一直胜利,会让一个人被胜利的喜悦冲昏头脑,从而无形之中为自己埋下祸根,但一次巨大的失败降临时,说不定会顶不住压力,从而被压垮粉碎。

相比于胜利的喜悦,失败有时候更利于一个人的成长,而这个失败的过程,恰恰是磨炼心性,重塑自身的过程。

余长不是输不起的人,对于此项目,如果唯一的不忿,应该是输给了慕正可,而在最终结果出来前,他居然不知道项目是由慕正可操盘。

这说明,余长和慕正可的销售段位还有很长的距离,而这样的距离只有通过不断的实践和努力去逐渐追逐和弥补。

虽然心中不甘和不忿,但最后得知了这一结果,余长还是发了条消息给慕正可,恭贺了一声,无论如何,这种胸怀应该保持,否则仇视竞争对手,就是仇视自己。

对于公司的闲言碎语,余长并未挂心,在职场,类似的情况太多,如果都要去计较,只会让个人的世界观变得越来越小。

但接着又有一个项目的再次失利,这就让余长不得不怀疑自己的能力和销售水平了。

这是鹅城武装押运公司的监控系统项目,余长前期得到这个项目信息时,立马报备了【海康威视】。

但不同于其他厂家的是,海康威视的报备有先入为主的优势,但不是最终优势。意思就是,即使你报备了,厂家还会以不同的方案模板支持其他公司,谁最后能够推进去,挂网后的方案参数是谁的,厂家就【授权】支持谁。

武装押运公司属于国企,但支持私人持股,但控股权属于国家,也就是国家要控制至少51%以上的股份,剩余部分可以考虑私人持股。

武装押运公司的申办审核条件极为严格,因为涉及资金安全和防护安全,押运安全等直接会对人民的利益产生影响,私人不可能申报或者承接押运业务,只能寄托在国企的名下。

一般而言,类似的押运公司并不缺钱,因为从某个角度而言,他们属于垄断行业,服务于每个城市的银行系统,具有先天优势的定价权。

鹅城武装押运公司的监控建设,总预算在80万元左右,包括红外报警、边界感应、热量成图、体温感应、存储、视频、联网报警等业务。

余长最先跟进这个项目时,方案的报价是85万元,他跟进的对象是该企业的直属分管副总经理,类似于元城国土局的副局长杜连明。

期间,他和这个分管直属领导的关系处得不错,按照客户关系发展的四个阶段而言,已经可以达到【约会】级别甚至朝着【信赖】级别发展。(客户关系发展的四个阶段可以参考第二十七章)

迎来送往,吃喝拿要,娱乐、【友情后补】等,余长汇报了公司后,该花的钱花了,该承诺的也承诺了。

在方案对接和商务关系处理的过程中,一切都挺顺利,武装押运公司的总经理也并未管这事,交给了分管的直属副总负责。

但就在这个项目的关键阶段,总经理突然过问,并且要求直属副总采用B公司的方案。

原本这样一个单子,如果不是最后总经理突然过问,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但在最后却被竞争对手翻盘了,余长前期所做的所有努力都付诸东流,最后方案参数被修改,投标时得不到厂家的【授权】支持,直接没办法参与投标。

如果第一个单子的失利是偶然,那么这个单子的失利就是必然了。

不管在哪个行业,哪个体制,一把手始终有着极大的话语权,关键点在于一把手是否真的想管。

竞争对手B公司搞定了武装押运公司的一把手,一把手亲自干预,即使余长搞定了分管的副总也只能让道。

元城国土局,局长叶云飞没有直接干预,交给了杜连明和何飞,最后中标的结果便可以看出,这是杜、何两人运作的结果。

而这也说明,余长和叶云飞的关系还不到位,因此没能力像B公司一般,让一把手直接干预。

是的,如果元城的项目,叶云飞强势干预,即使杜连明和何飞有自己的打算,也只能让道,这就是规矩。

而鹅城武装押运公司的项目,原先作为一把手的总经理没管,一直交给分管副总,但最后的时候一个过问,就将余长做的所有努力都浇灭。

这说明了什么?

1、客户关系很重要;

2、一把手,也就是我们说的决策层的关系很重要。

元城国土局,余长输在了客户关系,没有得到叶云飞的鼎力支持;

鹅城武装押运公司,余长也输在了客户关系,没有上下处理好决策层,准确地说是总经理的关系而导致最终失败。

所以,【销售界有这样一句话,作为一名销售员,或许你几年的努力,有时候也顶不过主要领导关键时候的一句话,或者一个眼神示意,他们不经意的一个行为,可能让你几年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也有可能让你丢掉一辈子的饭碗。】

而有的人,凭借得天独厚的客户关系的运作,轻松便可拿到别人为之付出几年的大单,这种情况公平么?

答案是否定的,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所谓的公平都是建立在固有的社会秩序上的。北上广不相信眼泪,销售界同样如此,这是弱肉强食的争夺,只有追逐和死亡,哪有同情和怜悯。

这两个单子加上一起,对余长的自信心形成了极大的打击,让其一度怀疑自己是否适合或者适应大客户销售。

这个项目失利后,公司有些同事看余长的目光变了,从先前的欣赏变为了怀疑,甚至有人当着余长的面,也会暗讽几句,图口舌之快。

同时张天也找了余长谈了话,虽然言语中没有责怪的意思,但是余长自己形成了无形的压力。

张天仅是了解余长跑这两个项目的具体细节,以此判断余长到底输在了哪里?最终听完余长的阐述,他笑着拍了拍余长的肩头,道:“没事,没有失败,何来成长,项目的失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中吸取教训,吃一堑长一智,你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希望你重拾信心,确认方向,设立目标。”

从张天的办公室出来后,余长一个人呆坐在工位上整整一个上午,而此时已经六月天,天气已经燥热难当。

办公室有空调,并不算太热,但汗水在他的思考和沉浸中已经打湿了他的后背。

......

这里需要提及一下,余长第一个项目失利是在四月份,而那次失利之后,柴宁并未针对此事找过余长,甚至连一句过问都没有。

余长知道,那是因为柴宁想把思考和成长的过程留给他自己,她也始终相信,余长一定会调整好失利后的状态,重新设立目标,树立信心。

而那时的柴宁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带着余长去看房。

2014年的时候,作为云南省第二大城市的玉溪,整体房价受到昆明的影响,有水涨船高之势头,但整体房价也仅4000多一平,当然,个别地理位置极佳的学期房已经炒到了6000多元一平。

余长2013年的提成全部加在一起,在45万元左右,在中标浦西村的供销合作联社后,余长拿了10万元给父亲余建军作为经营的初始资金,自己零散凑在一起还有20多万30万不到。

烟花爆竹、农药、烟草的经营许可证,余长托了同学关系,花费了四条大重九,请吃了两顿饭便顺利办下来。

当然,拿到证的那天,余长象征性包了几个红包。

有了这三个经营许可证,浦西村供销合作联社打开了销路,而对于农村而言,农药需求量极其,利润也挺高,凭借全年农药部分的收益,就基本能够和一年的租金持平。

而暗中,余长也建议父亲悄悄卖汽油和柴油,这部分的利润也不小,但存在一定的风险,要时刻注意。

除了这些之外,后期余长还会将农村种植所需的化肥也上线,当然,这需要时间谋划,不能一蹴而就。

还有与时俱进的一项,便是建立农村快递中转服务站,虽然利润薄,但数量大,也吸引了人气,不可小算,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在2014年时,农村快递包裹中转站还未正式成型。

柴宁建议余长可以投资一套到两套房产,在未来五年内,抛出一套,而柴宁断言,这套一定赚钱。

余长剩余的提成,支付两套面积在100多平房产的首付还是没问题,但每个月的月供却可能存在一定的风险。

因为按照公司的体制,销售人员的基本工资低于同等其他员工很多,而基本工资,仅仅够个人的生活开支,如果没有项目,就没有提成,没有提成如何能支付两套房子的月供?

借钱?在有可能的情况下,以余长的个性从不会考虑借钱,因为借钱会无形中形成一种依赖,而这种依赖感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余长道:“那你呢?你应该很有钱吧?就不多考虑几套?”

柴宁笑笑,看了一眼眉色渐开的余长道:“我不需要。”

余长知道柴宁有钱,也知道她家有钱,也或许因为这种原因,她对于投资房产不感兴趣,也或许她对‘钱’本身都不感兴趣。

所谓的工作,仅仅是满足个人的精神上追求而已。

“行吧,知道你不缺钱。我们去哪里看?”

“转几个地理位置相对比较好的楼盘吧。”

两人花费了一个周末两天的时间,看了七八处楼盘,有在建的,也有竣工但未交房的,还有已经交房的。

余长暂时不考虑住,不在意是否是期房还是现房,他比较在意的是房子的房型、布局等。

看完后,余长并未像柴宁一般,立马做决定,而是拿着每个楼盘的户型问柴宁,道:“你觉得我们看的这几套户型如何?”

柴宁道:“这主要看你?”

余长笑笑,突然伸手紧握柴宁的手,道:“这有可能是我们以后的家,难道你不应该提提建议?”

闻言,柴宁脸色顿红,纤纤玉指下意识想要挣脱,但无果,深看了一眼余长,嗔怒道:“谁要和你是一家人。”

自年会之后,两人的关系再次得到了升华,在两人单独相处的生活中,余长会不时去拉柴宁的手。

她的手触之冰凉但极为柔软,葱一般的玉指每次都让余长有种赏心悦目,心灵激荡之感。

但,两人仅仅停留在拉手的层面,未敢越雷池半步。

而这似乎是一种暧昧却隐隐潜藏的关系,余长一直到现在都未向柴宁表白,两人似乎也从未真正确立了男女关系。

但两人都似乎享受这种感觉,在无人之时,心与心相交,手与手相触,这或许是两人都愿意也能接受的方式。

余长的手上再次用了点力,将柴宁的玉指握得更紧,道:“我说的是真的,你认真回答我。”

被余长如此拉着,柴宁俏脸的红晕更胜一筹,螓首微垂,道:“重点看下溪畔湖岸和万豪府邸吧,我觉得总体而言,这两个楼盘的地理位置和户型不错。”

余长道:“行,听你的。”

“还不放开我,我手心都出汗了。”柴宁娇嗔一声道。

余长笑笑,将她的手放开,又将她的手捧起,手心朝向自己,伸出自己的袖子在她白如莲花般的掌心擦了擦,道:“嗯,给你擦好了,看看,多白呀......”

经过一周的考虑,余长最终选定了溪畔湖岸,只选了一套,面积在182平米,单价在4266元,合计:77.6万元,余长交了22万首付,月供3465元每月。

交房的时间在2015年年底,余长暂时没有考虑清楚,届时交房是否装修,只能到时候再看。

对于有些男人而言,有房便意味着有了安全感,而有了家庭则意味着归属和责任,余长有了自己的房子,也就意味着迈出了第一步,有了一定的安全感。

而这种安全感会让一个男人重新树立对工作以及生活的信心,柴宁虽然没说,但余长知道她是以这种方式在帮助余长,帮助他走出项目失利的心理阴影,重拾信心,轻装上阵,重新开始。

余长心中感动,柴宁的高情商经此一事,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