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将军强忍着刺鼻的异味,靠近田小姐的身边,他的目光恰巧落在了田小姐怀中的女儿身上。
模样长得倒是不错,白白嫩嫩,宛如一块精致的玉雕。然而,在他的眼中,这却是个遗憾——因为她是个女儿。
他轻轻地握住田小姐的手,语气温柔而深沉:“夫人,你辛苦了。真是对不起,我这些日子忙于军务,一直未能过来看你。”
“不过今天为夫忙完了,以后有时间我就会过来。”
尽管这些都是谎言,但他说得如此真挚,仿佛每一句都发自肺腑。
若是以前,田小姐定会被他的甜言蜜语哄得满心欢喜,然而现在……
生孩子本就是生死一线,夫君却重男轻女到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愿意见,这对田小姐来说,无疑是一次深深的伤害。
但是田小姐面上不显,始终笑意盈盈,她总是一副顺从的模样,对夫君的话言听计从,看起来很好哄。
“夫君只是忙,我相信夫君肯定不是故意不见女儿的。”
田小姐轻声细语。
说着,她轻轻地将怀中的女儿递给楚将军。那孩子,乖巧得让人心疼,不哭不闹,只睁着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楚将军忽然生起了一丝柔软
楚将军身体一僵,心中虽然百般不愿,但看着田小姐那期待的眼神,他又怎能狠下心来拒绝呢?于是,他硬着头皮,接过了那小小的生命。
怀中的孩子不哭不闹。
他真的好久没抱婴儿了,楚晓晓抱过两次,楚青沅抱得多,楚瑶儿出生的时候他一次也没抱过。
田小姐在一旁,眼中满是温暖的笑意,看着这对父女之间的互动。她知道,有时候,感情是需要时间和耐心去慢慢培养的。她心中有个小小的期待,希望能引导这位倔强的楚将军回归家庭的温暖。
楚晓晓自然也听说了。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感慨,看来这位渣爹大概只有女儿的命。
这一天,神偷大叔从外面带回了一个人。这是他为楚晓晓精心挑选的,擅长毒术的师父。
这位师父好奇地打量着楚晓晓,他从好友这里听过好多次楚晓晓的名字。
他审视着楚晓晓,与此同时,楚晓晓也在端详着这位未来的师父。
一身黑袍将他裹得严严实实,只剩下头露在外边。
看似三十有五的年纪,却已满头白发。那双眼睛,灰蒙蒙的,仿佛藏着深不可测的城府。他嘴角的笑意始终挂着,却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丝寒意从心底升起。
楚晓晓的目光平静如水,没有任何恐惧或惧怕流露出来,就连她怀中的小孩也同样如此。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个人都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一幕,大气都不敢出。
神偷师父静静地坐在一旁,安静得喝着茶。
过了许久,楚晓晓轻轻地笑了一声,将妹妹放在地上,裙摆随风轻舞。她优雅地跪在地上,神情恭敬。
她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响头,声音温柔而坚定:“师父。”
师父轻轻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沙哑而低沉,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拉着着,刺耳难听。
“哈哈,好,这份心性不错。”
尽管在笑,师父的嘴角却始终保持平直,仿佛未曾真正张开。他伸出手,接过楚晓晓递来的茶杯,轻轻啜饮。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向晓晓递去两颗乌黑的药丸。
“这是给你和你妹妹的见面礼,一人一个,服下吧。”
楚晓晓双手恭敬地接过药丸,没有丝毫犹豫,自己吞下了一颗,随后轻轻扶起小妹,将另一颗药丸喂入她口中。
药丸的味道有些苦涩,小妹刚刚入口便皱起了眉头,似乎想要吐出来。
楚晓晓宠溺地捏了捏她的嘴角,轻声哄道:“小妹乖,吃完这颗药,姐姐给你糖吃。”
听到这话,小妹才勉强忍住,将药丸艰难地咽了下去。
师父在一旁观察着这一切,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与惊讶,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就不怕这药丸里有毒吗?我可是毒师!”
在江湖上,毒师是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他们擅长在无形之中运用毒术,性格更是阴晴不定,常常孤身一人,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这番话一出,周围的丫鬟嬷嬷都紧张地看向楚晓晓和楚瑶儿,生怕她们出意外一般,楚晓晓却显得从容不迫,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语气坚定地说:“我相信师父。”
确切的说是相信神偷大叔,从第一次见面开始,神偷大叔就对她关爱有加,她深信他绝不会加害于她。
师父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你们放心吧。给你们的药丸是解毒丹,一个月内都有效,寻常毒药都奈何不了你们。”
楚晓晓点点头,心中的紧张感终于消散了几分。
师父随手扔给她两本厚厚的书籍,“一本是药材集,一本是毒药集。医毒本是同源,要想用毒,先学医术。”
楚晓晓接过那两本书,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恢复了平静。既然决定要学,那就全力以赴吧。
楚晓晓原想为师父另行安排一处宅院,却不料师父竟有意与神偷大叔同住。晓晓自然无法违逆二人的意愿,只得应允。好在府中上下皆归她管辖,且她已下令封口,无人敢泄露此事。
回到闺房,夏禾在一旁服侍她洗漱,脸上犹带着几分惊悸。
“小姐,你今日之举真是大胆至极,若是那真的是毒药,你这样直接喂给二小姐,你不怕真的出事吗?”
楚晓晓闻言,淡然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当时我肯定也怕,但是我相信神偷大叔,既然是他介绍的师父,肯定不会害我。”
楚晓晓如是想道。她知道,如果当时她拒绝了那颗药丸,只怕这个师父也认不成了。
于是,楚府之内,多了一个神秘存在,而楚晓晓也特地挑选了一处院子,用来存放那些珍贵的药材与危险的毒药。除了日常的洒扫之外,无人敢擅入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