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跑了,杨三铁不得不收回视线,幽怨地看着杨大头,“大哥,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杨大头再迟钝这会儿也意识到问题,诧异地捂住嘴巴,“老三,你不会是喜欢上小花妹妹了吧!”
“不行吗?”杨三铁想到刚刚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心情实在糟糕,便破罐破摔,大方承认了。
杨大头嘿嘿直笑,“行!怎么不行!外人都说我们广恩候府是泥腿子出身倒是一点都不假,咱家没那么多门第讲究,阿娘更看重的是姑娘的品性,还有志趣相投,小花妹妹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再加上那一手厉害的医术,保不齐阿娘还觉得你配不上人家呢!”
“怎么可能!我已经是举人了!若是这次春闱过了那就是贡士!咱家第一个贡士!怎么就配不上了?况且我模样也还可以”杨三铁展开手,上上下下打量自己,嘟囔道:“大哥,你说七皇子是不是比我好看?”
杨大头懵了,“你咋突然提起七皇子了?可是也听说淑妃出殡的消息了?”
“什么?”这下换杨三铁傻眼了。
杨大头解释道:“刚刚逍遥王说的,淑妃娘娘出殡的日子定在初四,听说要以贵妃之礼下葬,大过年的,礼部官员几乎都上值去了”
兄弟俩说着话去了书房。
初二这日。
江宁娘家远在衢州府,回不去,杨三铁便去了崔府陪明三夫人。
崔家如今都把杨三铁当成明三夫人的儿子看待,对他看似慈爱,崔光更是逮着机会就给杨三铁灌输知识。
崔玉蝶被禁止上门,没了添堵的人,崔家难得过了一个和谐欢乐的初二,同时崔家放出明三夫人认广恩候三儿子为干儿子的消息。
明三夫人不在京城,在世家大族眼里就是个透明人,这个消息压根没掀起什么风浪。
只有崔玉蝶母子三人被这个消息气得暴走,在程府后院发了好大一通火。
程东江的妾室孙姨娘正好在老夫人的益寿堂伺候,听到动静当即皱眉,“母亲,姐姐这是又闹什么?大年初二她不回崔府吗?”
程老夫人布满褶子的老脸沉了沉,冷哼一声,“搅家精除了搅得咱家家宅不宁还能做什么?都是他们母子三人作的!害我儿被贬!还是你贴心,哎!要是当年东江娶了你就好了。”
孙姨娘惶恐极了,“母亲,您可千万别说这种话,若是让姐姐知道,定饶不了我。”
边上的程东江看心爱的女人战战兢兢,心下很不是滋味,“她除了窝里横还能做什么?这里是母亲的益寿堂,她还敢在母亲这边闹事不成?若不是崔家,我早休了她!”
孙姨娘垂眸,敛下眼中的得意和嘲讽,什么休不休的,这种话天天挂在嘴边,也不见程东江真的把崔玉蝶休了,她也不指望了,只能想法子尽可能让他们俩离心,这样她和儿子才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程老夫人想起外面的传闻,抿了抿唇,浑浊的眼中迸发出几抹精光,“皇上真的让宏儿娶乌雅公主?”
程东江叹了口气,点点头,很是恼恨,“听说那个公主也是个不好相与的,一个崔氏已经把我们家搅和成这样,再来一个乌雅公主,我们家还能有安生日子?”
“那也是你自己找的!哎!不过也没办法,谁让我们家当时那么穷!”程老夫人叹了两口气,沉吟道:“不是说乌雅公主的陪嫁是玄武鼎吗?要真的玄武鼎落我们家了,咱再想法子把鼎献给皇上,你是不是就能升官?”
孙姨娘闻言,跟着看向程东江。
程东江内心澎湃,面上却矜持,不动声色,“说这些还早,只是宏儿抱了乌雅公主是事实,我们家尚主是逃不了了,可能或许会是那样吧!升不升官就不得而知了。”
程老夫人和孙姨娘交换了个眼神,皆暗喜,嘴上却仍说着崔玉蝶母女的坏话,这次没人再骂程宏。
转眼到了大年初四。
宫中一早下了好两道圣旨,第一道便是追封淑妃为淑贵妃;第二道,赐婚乌雅公主和程宏。
皇帝早不赐婚晚不赐婚,偏偏选在淑贵妃出殡这日赐婚,无异于给程家拉了一波仇恨,尤其是祝家。
淑贵妃的葬礼办得很是隆重,七皇子作为她的亲儿子,亲自扶灵出城。
杨三铁也带着杨小花出城相送。
当棺椁被拉走后,七皇子一脸悲伤无助,他想大哭,可嬷嬷说他不能失了礼数,所以他只能默默垂泪。
杨三铁带着杨小花报上名头,来到七皇子身边。
七皇子看见她,忍不住哭出了声,“小花姐姐,我母妃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
这话说得几位嬷嬷宫女都跟着垂泪。
杨小花更是红了眼眶。
杨三铁上前,沉声道:“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你母妃缠绵病榻日日煎熬,如今是解脱了,你该高兴才是!”
“可是我再也见不到母妃了”七皇子收了些眼泪,还是很伤心。
杨三铁看着远去的仪仗,道:“只要你一直记着她,梦里也是可以相见的!”
他们又劝了几句,把七皇子的眼泪劝没了才跟他分开。
淑贵妃头七过后,皇上又下了几道圣旨,其中一道是将七皇子过继到皇后名下,第二道便是册封皇后之子萧重安为安王,第三道是赐婚安王与明家嫡女明锦绣,待三年后成亲。
这几道圣旨将京城一众世家大臣打得措手不及。
祝家这边还没从淑贵妃这份荣宠中缓过来,又被七皇子过继之事泼了一盆冷水。
祝县公的长子祝荣奎焦急不安地问道:“父亲,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对我们祝家有意见?”
淑贵妃死后追封,皇上等她的头七过了才将七皇子过继给皇后,说明皇帝对淑贵妃和七皇子仍有情分,但对他们祝家来说就不一样了,淑贵妃没了,祝家与皇室的关系就剩下一个七皇子,皇上把七皇子过继给皇后还不曾同他们祝家商量,分明就是恼了他们祝家。
祝县公也着急,却不能在这个时候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