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丘告没有抬眼,没有看到大家的表情,内心还有点小得意。
“皇上,臣平时就吃这些。”
是啊是啊,我就是这么清正廉洁的好官,穷的都吃不起好的,皇帝您老人家一定要好好夸奖夸奖我哇,嘿嘿嘿
皇帝他老人家不仅牙痒了,手也痒,他不想夸,只想砍头!
黄望在皇帝后面心急如焚,好不容易丘告抬头了,就使劲儿朝他使眼色。
丘告没懂,看了看,懵了懵:黄大人你眼睛抽抽了?
觉察到丘告的视线,皇帝也看了过去,黄望赶紧停止眨眼,抬头望天,一幅跟我无关的表情。
算了,拯救不了了,让小舅子他二大爷家的远方表弟毁灭去吧!
皇帝没看到什么异常,狐疑的回过了头,看向了同样狐疑的丘告,几乎咬牙切齿,“爱卿,真是好清廉啊。”
皇帝皮笑肉不笑,话是夸人的话,但嘴角的那抹笑咋那么瘆人呢。
丘告狐疑n,他刚才就疑惑了,皇帝这是要去哪儿,咋的就路过他府上了?还有皇帝这说话的语气,这笑咋那么让人起鸡皮疙瘩呢?
【小秃子你不诚实啊】
传文眯起眼睛看向比皇帝还秃的丘告,心里想道。
丘告的心脏立即突突跳了一下。
【你吃山珍海味,却给皇帝吃素,你看皇帝长的像长颈鹿吗?】
【人家是雄狮!是雄狮!虽然是掉了毛的,但你也不能拿掉了毛的雄狮不当雄狮啊!人家也是要吃肉的,吃肉啊!】
传文在心里呐喊,脑海里已经出现了冒着热气,想象中的蒸熊掌。
而传海差点当场原地去世!
掉、掉了毛的
说兵部尚书丘告小秃子,他完全可以接受,说皇上是雄狮他也完全没意见,但是为啥要加上一个形容词?
咔嚓、咔嚓,传海几人都似乎能听见什么碎裂的声音了,小心的觑了觑皇帝的脸色,发现,是皇帝嘴角的冷笑僵硬了,又碎了,又僵硬了,又碎了
我是明君我是明君我是明君
上次是杂毛鸡,好歹这次还是雄狮呢
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
皇帝不得不给自己洗脑,不然他怕自己那两丈长的大砍刀不答应!
黄望的腿都软了,虽然跟着传文能吃瓜吃的很香,但时不时的给他们来这么一下,心脏受不了啊。
传文根本不知道几个官员心肝颤,皇帝浑身散发着黑暗气息,小秃子丘告冷汗连连,以及现在的僵硬气氛都是她造成的,还在心里吐槽。
【光废料都拉出整整十车,能就做这几个菜?你当皇帝脑子里也都是废料吗!】
【我来看看这小秃子咋这么有钱好家伙,竟然卖官!卖朝廷的官,赚自己的钱,还是巨赚!小秃子挺有生意头脑的嘛】
卖官!
所有人再次震惊,皇帝已经磨拳霍霍了,竟然敢赚他的钱!
【嚯,竟然还能这样操作,有背景的就真的给人弄来个官当,没背景的,直接拿了钱就不管事,要是有人闹事就直接抓到牢里去,李家庄那大财主、郭庄那小地主还有都是这么被他整死的】
【太可恶了!】
太可恶了!
皇帝拍案而起,吓了传文一跳,也吓的丘告等人唰唰跪了一地。
房间里顿时响起了小公主嘹亮的哭声。
皇帝赶紧手足无措的去哄,太气了,都忘了还抱着小女儿了。
“乖,小团团不哭,不哭不哭,父皇带你看砍脑袋好不好?”
一干人震惊,有拿砍脑袋哄小孩儿的吗?
关键是小公主还真是不哭了,伸出欢腾的小手去抓皇帝的手指。
传海几个后背一阵发寒,无他,他们想到了宝慧公主,但愿他们的小公主不会被皇帝教成第二个宝慧公主。
而丘告则是已经抖如筛糠了,“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传文最终也没吃上蒸熊掌,因为皇帝气饱了,那一百零八道菜他看见就来气,让人拿去给破庙的灾民去了。
丘告被收押入牢,待审出个结果后是流放还是砍头,另行再议,反正不管怎么样,家抄了先。
传文:【又是羡慕破庙灾民的一天】
传海黄望等人暗自擦汗:我滴奶奶,又爆了一个
张回:呸!活该!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污吏都该死!
抱着小公主的皇帝欣慰一笑:朕的国库啊,终于有钱了。
一众人只有赵大甲各种情绪之外还有那么点忧郁,以后他去哪里捡垃圾?
被收押入牢的丘告呆呆的望着幽暗过道上的火把上跳动的火苗,是百思不得其解,皇帝为啥会路过他府上?
这个问题围绕了他好几天,终于在查清了他这个案子,黄望来看他的时候,他问出了口。
黄望望着眼前这个更秃了的丘大人,回想起赵大甲和乞丐大打出手争丘府扔出的鸭肠鸭肚的场景,表情是一言难尽。
看丘告那渴盼知道的眼神,黄望叹了口气,还是告诉了他,丘告一时竟然愣了。
黄望把带来的衣物塞进丘告手里,又叹了口气,丘告卖官猖獗又背着数条人命,虽然被判了秋后问斩,但皇帝没有罪及家人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黄望走后,丘告猛然吐出了一口血,一直无神的双眼在此刻迸发出了力量,似乎望穿了牢房,嘴巴张张合合:赵、赵大甲!你、你把我害的好、好惨
正准备上朝的赵大甲忽地打了个冷颤,莫名其妙的他紧了紧衣服,天果然还是冷了啊,自己果然还是穿的有点单薄了啊,可是已经没有地方捡垃圾了,唉,又是怀念丘大人家垃圾堆的一天呐。
“赵大人,我府上还有几件寒意,不嫌弃的话,下了朝去我家去取啊。”
同僚方大仁说着关心赵大甲的话,脸上的笑却是明晃晃的调侃,就差发出哈哈哈哈的笑声了。
赵大甲冷哼一声,直了直脊背,显示出一点也不冷的样子,若不是看方大仁是太子那一派的,他高低得整两句,不过今天吗,还是算了,只给了方大仁一个白眼,就大步离开。
方大仁也不恼,仍然笑着,但脑子已经转了起来。
自从有次看见三皇子拉拢赵大甲后,他就没给过赵大甲好脸色,两人呛了不少次了,每次都没见赵大家那张嘴肯认输过,咋的今天就不吭声了?
正想着,看见了路过的礼部的王树人,两人对视了一眼,王树人展开了个笑脸,朝方大仁作了作揖算是打招呼,方大仁也回以微笑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