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蔡琼把车越开越偏,王建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家不会是那种山间大别墅吧。”
“不是不是。”蔡琼轻笑道:“我们家就三个人,哪用得着那么大的房子。”
蔡家行事一向很低调,这是王建对于蔡家的一些印象,所以听见蔡琼这么说,他还真信了。可当他们的车停在一座庄园门口的时候,王建觉得自己还是年轻了。
是,那栋房子确实不大,可花园大到离谱,就几乎占满了整个半山腰。
有钱人眼里的不大,和我们无产阶级那是完全不同的。
“怎么了?”
蔡琼下车走了几步,一回头发现王建还在车上:“下车啊,到了。”
“走神了会儿,在想事情。”
王建这才悠悠地下车,跟着蔡琼往房子里走去。
其实在国内很少有这种大庄园在,一般都是在西方比较常见。
哪怕是相对较小的这栋房子,也并不是真正的小,三层洋楼大别墅,左右开外就得有五十多米。
之所以在外面王建会觉得【小】,那纯粹是因为那足球场般的草坪前院。
他没有半点赞同蔡琼说她们家小的意思。
两人进了屋子,偌大的客厅(挑高就有十米往上的那种),只有蔡兴和蔡文基在,没有任何外人。
见到王建,蔡兴和蔡文基直接就迎了上来。
蔡兴的神情还好,和往日见到的时候,没多大差别。
可蔡文基就不同了,这还是王建第一次在他脸上见到慌乱的表情。
“小建,你可算是来了。”蔡文基开了口,王建离近后才发现,这位当家人的额头上还一直在冒汗。
只听蔡文基继续说道:“我我可能是中标了。”
“嗯?”
王建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蔡文基这话是什么意思,转头看了眼蔡兴,发现他点了点头,于是才仔细打量起蔡文基的情况。
其实蔡文基是完全没往这方面想过的,但自从蔡琼早上那通电话一过来,说了赵春阳的事情以及高阳他们的事情之后,蔡文基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他这一辈子一向自律,不管是身材管理,还是日常作息,那都是非常有规律。
但最近一周特别奇怪,早睡犯困、晚睡犯困、一直睡一直困,怎么都睡不醒,甚至在公司大会上都打瞌睡,而且睡觉的时候还会做噩梦,盗汗也很严重。
这于他而言,是绝对不正常的事情。
最近夏天过去,即将到秋天,确实是容易犯困的时期,所以蔡文基一开始都没瞎想。
直到蔡琼的一通电话,蔡文基吓得直冒冷汗。
如果是寻常的病,他倒也不会这样。
可这蛊虫什么的怪病,只在小说里见识过,而且听说连仪器都查不出来,会在身体里各种繁殖光是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所以他在知道王建能查,前脚刚到公司,后脚就立马放下公司的事情往家里赶。
这不,见到王建的第一句话,就是说蛊的事情。
听完蔡文基说的情况,王建暗自点了点头,这确实符合病症。
王建回忆古书上的记载,缓缓说道:“其实蛊有很多种,有的类似我们的真菌,人根本察觉不到,甚至不会成长,更不会像赵支书那样,变成寄生虫,能杀人于无形;有的则是和植物一样,能在体内诶”
王建顿了顿,突然比喻道:“不知道你们吃西瓜的时候有没有幻想过一个事情,把西瓜籽吞进去,在肚子里生长成西瓜苗”
“植物蛊差不多就类似于这种意思,只是它吃进去后,就会在体内某个地方生根发芽,然后甚至会长成油菜花之类的奇怪东西,万一从肚脐眼或者屁眼之类的地方长出来,你动手去拔掉,可能会连扎根的肠子也一起拔出来。”
“不过具体是什么样的蛊,还是得查过才知道,得从具体的病症来看结果。”
说的格外恐怖,蔡文基的汗似乎更多了,恨不得立马就拉着王建到一边给他做检查,不过理智还是让他忍了下来,幽幽地说道:“这次得麻烦你了,先给我爸检查下身体。”
说完又觉得不太够,蔡文基甚至补了一句:“快快快。”
四人都知道事情比较严重,所以都没客气。
蔡家为了这次的事情,甚至把家里的下人都遣走了不少。因为蔡家对于自家的人一向很好,放假休息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都没人生疑。
整个别墅里也就只留了两三个蔡家信得过的。
王建让人准备了一盆热水,还有一些酒精,这才开始帮蔡兴诊脉。
诊脉的过程很安静,因为蛊虫的特殊,王建甚至闭上了眼睛,专心去查找问题。
可蔡兴却是注意到了一对儿女的焦虑,随即笑道:“你们这都什么表情,我又不是要死了。有王建在,就算是我真要死了,也能被他给拉回来。”
“爸,瞎说什么呢。”
蔡琼白了一眼,对蔡兴话语里的不吉利表示抗议,随即瞥了眼王建说道:“你对他倒是信心十足。”
“哈哈哈。”蔡兴轻笑两声后,继续说道:“这不叫信心,这叫事实。”
蔡兴的话,王建自然是听到了的,他完全没想过,蔡兴对他比他对自己都还有信心。
王建睁开眼,接过话:“蔡叔可别这么说,我可不是神。”
“有结果了?”蔡兴闻言,看了过来:“我身上有吗?”
王建摇了摇头:“初步检查下来,没有。”
蔡兴的年纪大了,又有心脏病,其实浑身气血的情况是不怎么好的,万一真有蛊,只怕真会出连锁反应。所以王建一开始多少有些担心,但初步检查下来,结果还算好,他在心里也松了口气。
不过王建还是选择求稳,拿出手机给蔡琼转发了一个信息,然后对着蔡琼说道:“我给你发了一个药方,你去准备下吧,多熬几份,最好是每人能有一碗的量。”
“虽然检查下来没有什么异常,但还是预防一下比较好,吃点驱蛊的药,这样即便我查漏了,也能防上一手。最好给你们家里的所有人都准备一碗”
王建特意强调了下所有人,蔡琼点了点头:“放心吧,我给保镖和阿姨们都准备一份。”
“嗯。”王建这才继续对着蔡兴说道:“蔡叔的身体情况还算不错,心脏情况也不错,正好一个疗程差不多了,我再运针辅助一次,之前开的疗养心血的药,还是照常吃就行,不过得和驱蛊的药分开。今天既然有运针提气,就别吃心血的药了。”
王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银针,开始在蔡兴身上扎针,扎完之后,王建就让蔡兴坐着休息,也没取针,然后才将视线转向了蔡文基。
和蔡兴一样,王建先给蔡文基号脉,一分钟过后,王建皱了皱眉:“蔡总你也见过高阳吗?”
他发现蔡文基的脉象和李双的十分相似,不出意外是一类蛊。
“高阳?”
蔡琼一愣,也明白过来什么,看向了蔡文基。只见蔡文基愣了愣,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是见过,我们家在省内的生意,中药原材料都是走的高阳那条线。”
“什么时候?”
“一周”蔡文基说出两个字就反应过来,他的不适的反应,也就是这一周才开始的,于是在脑子里迅速回忆和高阳见面时的情况:“果然是高阳吗?”
蔡文基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低沉地说道:“看来是我们想要动原材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蔡琼问道:“这高阳身后的人到底是些什么人,知道消息就算了,倒是可以理解,毕竟商场本来也没有绝对的秘密,可蛊虫这种东西”
这个问题,蔡文基也不知道。
倒是一旁的蔡兴突然说了话:“这个蛊虫,其实在三十年前出现过一次。”
嗯?
王建一愣,接过话问道:“是九十年代初吗?”
蔡兴意外地看了过来:“你怎么知道,哦对了,当年的事,你们村子也应该受了影响。”
“如果我没猜错,这次的事情,很可能就是和那次的人有关系。”
一念及此,蔡兴突然转移了话锋:“阿文,那个原材料的线,先暂停一下吧。”
“啊?”
蔡文基愣了愣,虽说他怕蛊,但却没想过要停这条线的事情,这么多年来,蔡家还没做过这种憋屈的举措,所以蔡文基直接问道:“这就撤了?”
蔡兴点了点头:“先缓缓吧。”
蔡文基知道蔡兴的脾气,所以即便不理解,也没多说了。
这时的蔡兴转头对着王建问道:“我这针可以拔了吗?”
王建看出蔡兴的心情有些压抑,掐算了下时间,也确实差不多到点了,于是点了点头,上前将蔡兴身上的针给拔掉了,顺嘴说了一句:“您好好休息,别忘了心脏的事,不宜想太多。”
蔡兴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王建的意思他还是懂的,只是当年看到死的那么多人,早就印在他脑子里了,没那么容易消散,所以蔡兴摆了摆手,干脆回房歇息去了。
至于蔡文基身上的蛊,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好在时间不长,王建直接让他多喝几副那个药方,差不多就能好。
三人送蔡兴回房后,就回到了客厅。
王建这才开口说道:“好在准备蛊的那人,没安排那种一上来就要人命的,给你们种的都是慢性蛊,不然我还真没其他办法。”
“不过还是要小心,古书里甚至有记载一些蛊虫能让人产生幻觉的,这个可就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