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
李大鱼早就听到了动静,也已经来到了门口,只是他被看病的人拦住了,所以焦急中只看到个大概。
但抱着肚子垫脚看了几眼之后,他看到了两个人的样子,还有他们身上的纹身。
这两人,李大鱼认识,曾经没少见过,但就是见过,李大鱼才觉得不好。
“这狗东西,怎么跑这儿来了。”
纹身的不一定是大哥,但这两个狗东西在这山里本身就是有些臭名昭著的存在,不是大哥也和那些大哥没区别。一个叫李龙,另一个叫赵虎,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的野赌场、高利贷,都有他们的份。
以前管的不严的时候,他们比现在可嚣张太多,毁了不知道多少家庭,打断人胳膊腿的都是常有的事情。
见到李龙这家伙,李大鱼就知道事情不是那么好过去的。
他们这里的人,都惹不起这样的狠人。
李大鱼赶紧拉上了一个蔡氏的人,给蔡文基打去了电话。
不过恶人这种存在,在哪都是不缺的。
但敢于和恶人战斗的人,也从来不是少数。
李大鱼可能做梦都没想到,还真有人敢出头的。
他去打电话了,但在蔡氏没来之前,站在门口的待看病的病人里就有人率先开了口。
“王医生,别怕他!”
“就是,我们都看着呢,这小子敢动手,我立马报警。”
“警察来了够他受的。”
说要报警的大爷举了举手里老人机,他的家属也撸了撸袖子,显然没带怂的。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也就只剩下的最后几个病人,算上陪着他们等着的家属,也不过十来个人。但除了那个认识闹事人的一位,其他人竟然都站了出来。
一人呼,多人应。
这份力量,不是小力量。
这群人要都是排沟村的熟人倒是不足为奇,但是带头说话的和呼应的都是外村人,这就很不同了。
甚至有人吆喝了一句:“他大爷的,以为纹个身就厉害了?”
李龙脸色发黑,回头看了不断说话的病人和他们的家属,狠狠地瞪了一眼,但他发现竟然没人带怂的,甚至还反瞪了回来。
见没人怕他们,李龙和赵虎对视一眼,选择没有再说狠话。
这一幕,王建是怎么都没想到的。
任雨在一旁看的心神摇曳,当医生当到这个份上,这么多病人敢出来硬挺,在某方面也算值了。
李龙和赵虎对视一眼,拽着之前那个老人就准备走,但走到门口,喊话的那群人就是不让开。
双方就这么对峙着。
见状,李龙和赵虎也没办法,只能直接伸手扒拉,最后是靠着挤,才从里面穿出来。
这么灰溜溜地离开,倒是他们没想到的。
看着三人匆匆离开的身影,王建却有些可惜,他本来都有机会动手的,现在却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他这表情,看的任雨有些自我怀疑。
任雨皱着眉头,古怪又小声地问道:“哥,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些不想他们走的样子,你不怕被打吗?”
“被打?”王建笑了起来:“谁被打还不一定呢,我是可惜,好不容易有正当理由打人,就这么错过了。”
“哈哈哈哈。”
任雨被王建给逗笑了,上下打量了下他,这瘦弱的体格,比刚才的两个壮汉小了足足两圈:“别闹,哥,就算你怕他们,我也不会说什么的,但你这样就过分了。你好好当医生就行,打人这种事情还是别做了。”
“不适合你,真的。”
“”
不只是任雨,就连门口的病人和病人家属们,也偷偷笑出了声,不是他们忍不住,只是这事情实在是太搞笑了。
王建耸了耸肩,真当他练拳只是为了健身吗?
现在真是说实话也没人信了,王建也懒得解释,继续进行今天的义诊。
那个说要报警的大爷,到就诊的时候还在兴头上。
王建在问诊切脉的时候,大爷一直在唠叨:“劳资当年当兵的时候,这混混估计还是颗卵,竟然敢在他爷爷面前乱搞。”
“王医生,你没吓到吧?”
大爷虽然年纪不小了,满脸褶子,但笑声依旧爽朗,并且从脉象来看,几乎没有啥毛病。
“没吓到,必须得谢谢大爷。”
不过王建却将视线落在了大爷的左臂,那里的袖子空荡荡的。
“哦,小事!”
大爷显然注意到王建的眼神了,笑着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年轻的时候去参军给弄没的,不过顺手带走了他们的一个堡垒,赚了,这丢的不亏。”
“怎么样,我的身体有啥问题没,要不是看你这免费的,我才懒得来。”
王建心里有些触动,大爷说的越放松,他就越觉得有些堵的慌。
王建确认之后,才笑着点头说道:“您这身体,都快赶上现在的年轻人了,不过大爷以后要少做点重活,不然你的胳膊可能会承受不住。”
“怎么?”大爷微微一愣:“我这胳膊一直很好啊,怎么就承受不住了。”
王建解释道:“确实这只胳膊在以前是越来越强壮了,但是已经到了衰退的阶段,而且有些不堪重负,要是一直承受的超过它的极限,经络出现问题,就会开始萎缩,如果不加节制,甚至可能会彻底废掉。”
彻底废掉,这句话一说出来,大爷直接就懵了,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好一会儿才开始说道:“王医生,我可才刚帮了你,你别吓我。”
“我这手明明用的好好的,怎么会废掉呢。”
大爷年轻的时候就废了一条胳膊,本来一条胳膊就好不容易活到现在,要是另外一个胳膊也废掉,大爷有些承受不住。
王建自然是感受到了大爷的情绪变化,赶紧补充道:“所以不能再做重活了,然后每隔一个月的时间,希望大爷能来我这里,让我帮你针灸理疗,这样就能保持活力。”
“不过我需要你听我的,不要再做重活了。”
王建再三强调,这才让大爷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大爷点了点头,一是怕,二是相信王建,说道:“行,就听你的,不就是不做活吗,我刚好轻松点。反正家里的孩子们也都长大了,我也该老实呆着咯。”
大爷说完后,就好像放下了什么,整个人状态都不同了。
王建一直在看大爷的神情,特别注意到这是放轻松的表情变化后,顿时也松了口气:“您这年纪,早该享清福了。”
“您还有没有什么想问的,不如一起问了,今天您是最后一个,我们时间比较充裕。”
“我自己的问题倒是没有了,你说的很清楚。”
大爷哈哈一笑,突然把视线看向了一边认真学习的任雨,这才对着王建坏笑道:“但我还有一个其他问题,你和这姑娘,啥时候生娃啊?”
“你们生个大胖小子,肯定很漂亮。”
“”
“”
王建和任雨同时无语,万万没想到大爷在这里等着他们。
这问题,根本不是他们两该考虑的。
王建只能又解释了一遍:“大爷,你们在外面聊的时候,我也听到了,但是我们俩真的不是你们想像的那种关系。别说生娃了,我们连男女朋友都不是,她就是我妹妹。”
“妹妹你知道吗,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关系好比亲妹妹。”
“所以,我们不可能的。”
“嗐。”
大爷叹了口气,露出了一副很可惜的表情,也不再多说了,和王建两人寒暄几句后,直接和王建告了别,很潇洒的离开。
不过大爷走了后,整个诊室顿时就只剩王建和任雨独处,两人都十分尴尬。
只是任雨心里更多的是失落,王建刚才说她是妹妹的时候,任雨分明听到自己心里有什么掉了一地,但很快就被她掩饰了过去,表面上啥也没显露,就老实的帮着王建收拾着东西。
等收拾的差不多了,任雨才开口说道:“那个我爸让我早点回家吃饭,现在天都黑了,没其他事,我就回去了。”
王建还在查清剩余的药材,甚至都没听清任雨在说啥。
任雨只能皱了皱眉,加大声量又问了一次:“你听到了吗,我说我要走了?”
王建这才反应过来,转头看了一眼任雨,笑道:“嗯嗯,听到了,你先回,我这药材刚清理一半,估计还得要一会。”
王建说完,也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确实已经黑了,他停下来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盏手电筒,递给了任雨:“拿着,回去注意看路知道吗,然后注意安全,到家和我说一声。”
说完后也不等任雨回复,王建就直接转头,开始继续清点药材,根本没看到任雨脸色是一会气得发红,一会恨地直咬牙,最后直接冷哼一声,手电筒也直接扔桌上就甩头走了。
王建这才反应过来不对,看着空无一人的诊所房门发呆。
“这是生气?”
“怎么突然就生气了,是想我跟她一起走?”
王建摇了摇头,不禁感慨,小女生心思也太多了点,翻脸比翻书还快,说变就变。
只是半个小时过去后,王建收拾整理完,拿出手机,却一脸疑惑,任雨还是一直没有给他发到家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