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看着头铁的少年，彼得只觉一阵肝疼。
不，是心疼。
连续遭遇了两次失败，还被一个毛孩子当面嘲讽，男人胸口的“半截蛇”已经出离愤怒了。
“啊，抱歉，佩迪鲁教授，我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大反应。”
见彼得面色虚白、汗出如浆，一副快被吓破胆的样子，哈利咧嘴笑了笑，轻视？怜悯？其中的意味连他自己都把握不清。
“既然教授身体不舒服，我就不打扰了。”
不等彼得回答，男孩便推门离开了办公室。
“嗨，哈利，你刚刚去哪儿了？”
罗恩咽下嘴里的鸡肉，连忙向好友追问道。
“刚刚和佩迪鲁教授聊了几句，后来他身体不舒服，我就先离开了。”
哈利坐下，往吐司上涂抹果酱。
离开黑魔防办公室后他又回了趟宿舍，幸好两者都在八楼，否则就要错过午餐时间了。
“教授病了？严重吗？我要去看看他。”
罗恩说着就站了起来，久等哈利不至，他已经吃完饭了。
“应该没什么事，他……”
对于好友的问题，哈利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告诉罗恩，他所亲近的教授听到伏地魔的名字，被吓到崩溃吧。
幸好罗恩也没想等他的答案，话音才落就匆匆向廊道跑去。
这让哈利有些奇怪，他还从未见过罗恩这样担心过一个人，也就那次斑斑萎靡不振时享受过类似的待遇。
不过很快哈利就顾不得考虑别的事情，当他看见某人离席后，三两口将手中的面包塞进嘴里，留恋的望了眼桌上的美食，急忙追了上去。
“午安，哈利。有事吗？”
艾尼疑惑的停下脚步，强大的感知让他很难不发现后面紧追不舍的小尾巴。
“抱，抱歉，稍等一下。”
男孩用力咽下嘴里的面包，急切中被噎的翻了个白眼，喝了一口艾尼递来的林露才缓过气来。
“谢谢，没想到面包比恶咒的杀伤力还大。”
哈利咕咚咚将余下的林露都灌进肚子，却还是感觉里面空落落的，十多岁的小子两片面包可顶不了一顿饭。
“走吧，去我办公室说，正好再吃点东西，海格昨天刚送来两盒岩皮饼，听他说你很喜欢那东西。”
听到吃东西，哈利露出了腼腆的笑容，随后这个笑容便被岩皮饼拍得僵在脸上。
什么鬼，除了海格那个牙口好的过分的家伙，谁会喜欢岩皮饼？
哈利在心中暗暗腹诽，可几分钟后男孩坐在沙发上时，他们经常在海格小屋中听到的咔嚓声给出了另一个答案。
艾尼会，并且从表情上看，他是真的非常中意这款点心。
“不来一块儿吗，哈利。我知道你刚刚没有吃饱。”
手指抵住盘子边缘，艾尼将岩皮饼推向哈利，一副乐于分享的样子。
“谢，谢谢，不用了，艾尼，我已经吃饱……”
哈利连连摆手，可一阵不轻不重的腹鸣声适时响起，当即让男孩推脱的话语尬在了嘴里。
“哈哈哈哈……”
随着艾尼的笑声，茶几上几道裂纹阶次升起，组成了一座糕点塔。
“只是开个玩笑，别在意。不过你真不再试试岩皮饼吗，这可是海格改良的新品。”
他当然不会真的用岩皮饼待客，只是看哈利情绪不太对，帮他缓解下心情罢了。
男孩心中一暖，但岩皮饼是不可能吃的，虽然格兰杰先生说过哈利去的话能插队和打折，但他对自己现在的牙齿很满意，保护还来不及，遑论让那些小东西去碰“石头”。
“艾尼，你认识……我的意思是，你了解佩迪鲁教授吗？”
吃了块小点心，哈利道出了这个开学时就憋在心里的问题。
“佩迪鲁？我对他了解的也不多，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刚刚看到男孩纠结的样子，艾尼还以为有人和他说了布莱克的事，没想到问题的主角是彼得。
“上午我和罗恩从图书馆出来……”
哈利没有隐瞒，将之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当时佩迪鲁教授表现的很糟，像是被伏地魔吓坏了。”
“哈利，勇敢是一项良好的品质，但我们不能强求所有人都做到这一点。”
艾尼说着又递给哈利一瓶林露，顺手拿起一块岩皮饼丢进嘴里。
“我们都没有经历过那个黑暗的年代，很难切实体会到其中的恐怖。就像这块岩皮饼一样，不塞进嘴里，你永远都不知道它有多硬。”
说完艾尼又默默在心中加了一句，没经历过某些事情，你也永远想不到人能无耻到怎样的地步。
“你说得对，我不应该用自己的标准来要求别人，只是……只是……”
“只是有些失望，对吗？”
见男孩有些难以启齿，艾尼替他道出了想说的话。
“嗯。”
哈利点了点头，再次开口语气却低落起来。
“万圣节前夜回到寝室后，纳威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他父母的、真实的故事。”
男孩知道有很多人倒在了上次的巫师战争中，其中就包括波特夫妇，还有韦斯莱夫人的两个哥哥。
可失去载体的姓名太抽象了一些，就像艾尼刚刚说的，很难有切实的直观体会。
但隆巴顿夫妇不同，在英伦的局势还未安定时，他们就被送进了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向所有人展示战争所带来的伤痛，提醒人们食死徒犯下过怎样的恶行。
“隆巴顿夫妇确实令人敬佩，不过听你的意思，纳威找回了幼时的记忆？”
艾尼有些惊讶的问道，这几天似乎没发现纳威有多大变化，看来这孩子比他想象中还要坚强。
“纳威说，隆巴顿夫妇被俘后不肯向食死徒妥协，被折磨到发疯。他看到了全部的过程，所以被奶奶施加了遗忘咒。”
哈利的声音越来越低，他会永远记得那晚，纳威明明泪流满面，却还在坚持讲述自己的故事。
哭泣，不代表软弱，冷漠，也未必就是坚强。
“我的父母，还有隆巴顿先生和夫人才是真正的英雄，可他们默默无闻，反而像……我这样的家伙拥有了莫大的名声。”
话语过半时停顿了片刻，隐去了前后两人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名字。
“艾尼，你有办法救治纳威的父母吗？”
哈利忽然抬起头，充满希冀的看了过来，在他的印象中，似乎没有什么是对方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