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与你并肩而立

秦府内宅。

王氏小心翼翼的给秦政上好了药。

“这个白眼狼,吃了秦家十几年的饭,竟然敢这么对老爷!我就不信,没了秦家依仗,背上弃家女的名声,王府之中还能有她的立足之地。”

秦政疼的脸都白了。

“好在保住了斌儿在翰林书院的名额,你这个做娘的,好好将心思放在孩子身上,莫要再让他乱生事端。”

王氏忙应下,忍不住又提醒道,“老爷,既然柳氏已经被移除,不如选个良辰吉日请族老等人来府,将事情办了吧。”

她说的是娶她为妻的仪式。

秦政此刻哪有那个心思。

“你把你手里那几间铺子的账目都拿给我,里面的人手我要全换。”

王氏一听急了。

“老爷,那可是我这些年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家业,其中三间还是我娘家贴补给我的,你这是……”

“你这是不肯给?”秦政瞪圆了眼睛。

王氏哪敢再说什么,她隐约知道秦政是那铺子做别的营生,这几日也很缺钱。

“老爷,我是秦家主母,自然是要为秦家将来打算。秦之颜将柳家给的铺子全都要去了,如今秦家每月的收入大大减少,咱这亏可不能闷着吃。”

“你什么意思?”秦政换了个姿势,疼的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王氏忙扶了一把,脸上满是算计。

“柳氏虽然离开了柳家,可江南那边并不知情,不如趁着消息还没传回去,好好捞一笔。”

此话正合秦政的意。

“还是你有办法,去拿文房四宝,让人准备快马。”

……

出了寺庙,秦之颜和墨寒炫并肩拾阶而下。

“你娘的灵柩是葬在秦家祖籍?”

秦之颜点点头,“离京城不远,只是……”

按照规矩,灵柩最好的去处是江南,可这事,并不好处理。

每个家族祖坟都有风水格局的制定,入坟,迁坟,都很有讲究。

族老和族中长辈对这些事情很在乎,经他们的同意,比从秦政手里拿到和离书更难。

就算是墨寒炫,也不能动用权势去强势干预。

“王爷,听说军营有专门的通驿卒,可以避开各州府的盘查,用最快的速度将消息传出去。”

墨寒炫停下脚步侧头看向她。

“你想用本王的人送消息回江南?”

秦之颜以为他不愿,忙道,“如果太麻烦,不知王爷能否让一名府兵前往。”

她连陈七都没敢提。

墨寒炫的眉心却皱了起来。

“柳家是江南首富,你可知晓。”

秦之颜自然知晓。

前世她能帮着顾彦昭谋划,柳家是出钱又出力。

他们在各处设立的专门用来搜集商业信息的雨楼,也成了专门帮助她搜罗并传递各方消息的所在。

若不是范易恒比她更清醒地看清了全局,柳家绝不可能逃脱被顾彦昭卸磨杀驴的命运。

只是即便有范家帮忙,柳家的产业也大大缩水。

未来如何,她死去之后,一无所知。

思及此,她福身冲着墨寒炫行了一礼。

“我虽不知秦政在谋划什么,可从那些账目上看,定然不是好事。我急于将我娘和我从秦家摘出来,一是怕连累王爷,二便是为了柳家。”

“我不想秦政以我之名继续坑害柳家,同样,我也恳请王爷,不论将来如何,臣妾愿与你站在一起,生死无悔,但也只有臣妾自己。”

她说得直白清晰,没有任何隐藏。

墨寒炫都不知该如何看待眼前的女子。

说她聪慧,她偶尔又愚蠢到极点。

比如此刻,若他有所贪心,柳家的财富必然不会放手。

此去山高路远,可操作之处太多。

可说她愚蠢,她又清晰明白地用最真挚的方式拿捏着他的情绪,无比精准。

他收回目光,继续往下走。

“事关你娘的灵柩安置,最合适的的确是柳家人,你写信,本王自会处理。”

“多谢王爷。”

秦之颜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提着裙摆登登追了上来。

自惠山下来,刚汇入官道,就撞上了一个浩浩荡荡的车队。

车队有兵将护送,高高仰着黑底白龙旗。

那是南境大峪国的旗子。

陈珂故意将马车行得慢些,退到了队伍最后。

“王爷,中间那辆马车的车辕上,刻着大峪国皇族的标志,使团入京,巡防营为何没接到消息?”

墨寒炫从掀开的布帘看向前方的车队,眸色很冷。

“此事皇上已经交由瑞王负责,巡防营不得插手。”

陈珂不解。

“不让我们插手?巡防营有守卫京城治安的权利,不插手万一出了事,算谁的?”

“当然算在本王头上。”

墨寒炫将帘子放下,陈珂不爽地低咒了几声也没再说话。

车内气氛有些压抑。

大峪国虽是云国的从属国,可这些年国力发展迅速,并不安分。

前世这个时候,他们也派过使团入京。

目的很简单,找借口开战,索要好处。

这一役,叶沉力挽狂澜,风光无限。

叶云湖更是被推崇为云国第一才女,被太后封为了县主。

叶云湖的母亲冯氏,身份也水涨船高,皇上亲自加封了一品诰命。

大峪国使团离京之后,顾彦昭皇子身份很快被曝光。如今想来,许多细节,似乎另有一只手在掌控一切。

只是前世,墨寒炫并未牵扯在风波之内。

刚刚被杖责,若再被瑞王挖的坑绊倒,墨寒炫的处境会很不好。

敛下情绪,秦之颜将煮好的茶倒了一杯递过去。

“此事瑞王全权负责,却又在王爷权限之内,两相冲突,皇权为上,自然要听瑞王的吩咐。”

闻言,墨寒炫抬眸看了过去,对上那双清澈的眸子,心口微微颤了颤,片刻后将茶盏接过一饮而尽。

眉宇之间的凝重随之消散不少,低沉的声音都带了些笑。

“王妃所言甚是。”

秦之颜的小脸微微有些发烫。

她一心着急,倒忘了,墨寒炫绝非莽夫,这层关系她能想到,他自然也能。

这般夸奖,夸得随意,多了些逗弄。

她收回目光,端正坐好不再言语。

墨寒炫却饶有兴致地继续问道,“不知王妃觉得,本王应该如何摆正姿态?”

若刚刚还是怀疑,那此刻就是肯定。

这男人就是故意为之。

她没好气地回瞪了一眼,

“臣妾只是小小女子,不知王爷所言为何。”

墨寒炫忍不住闷笑出声,心情是真的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