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让他们放粮,已经让大家损失了一部分,但因为土地改革,本身就需要上交,所以虽然不情愿,但大部人都还是愿意了。
但这次就不一样了,生姜的价格比肉都贵,让他们掏出来,这可就是巨额损失了,雪上加霜啊!
更何况,这次已经没有更好的借口了。
但朱桢丝毫不虚,“你尽管找他们要,他们不敢不给。”
茹太素迟疑,“这真的可行吗?”
朱桢颔首,“没关系的,咱们的十几万大军应该也快到了,赈灾银在他们身上,等他们到了,会给大家补偿。”
这价格太高昂,让他们免费掏也是有些过分了,朱桢会给大家合适的补偿。
当然,是“合适的”补偿。
茹太素见朱桢那么笃定,也不再质疑。
“明白了。”
……
东昌城内。
茹太素按照朱桢的说法,一一上门让他们出姜块,没有姜块的就出银子去买,总之每个地主都要上交。
这霸道的举动直接把大家气的牙痒痒,可一想到朱桢的身份,只能憋屈的应下来。
赵家。
“气死我了,简直是欺人太甚!”
男人一把将瓷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老爷,您可千万别惹恼了那楚王爷,他连河妖都能斩杀,想杀咱们,岂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这样的言论层出不穷,大部分的地主想到朱桢斩杀河妖,都心有戚戚,不敢反抗。
权势再滔天,也都害怕这些鬼神之说。
当然也有些不相信的,但那都是小部分,看到大家都上交了,他们又怎么能反抗大部队,只能顺从。
更何况,王爷说了日后会有补偿,既然是皇家子弟,出手肯定很大方吧,那也没什么心痛的。
朱桢:补偿是补偿,有多少数爷说了算!
这次收缴姜块的速度,可比之前开仓放粮的速度都要快得多,让茹太素十分吃惊。
“原来王爷说的竟然是真的,还以为会被这些地主轰出门呢!”
茹太素咋舌,还有什么事是楚王爷预料不到的呢?
茹太素把姜汤的消息放了出去,很快,所有的百姓和难民全都知道了。
这次与之前不一样,之前那些粥棚衣物,都只有难民可以领取,但这次的姜汤是所有人都能领,但每人仅限一份。
朱桢考虑到雨季将至,而且还可能是暴雨,到时候被影响的不止是难民,城内百姓一样要受影响,姜汤若是只给难民,会引起百姓们的不满。
朱桢的考虑是对的,城内百姓听说人人都可以领取,都高兴坏了。
“诶,你听说了吗,明日开始,只要下雨,每日每人都能领取一碗姜汤!”
“真的假的,那可是姜汤啊,姜块那么贵,我家从来没买过呢!”
“王爷说雨季要来了,而且或许会是暴雨,大家记得要防寒,姜汤也是这个目的。”
“王爷当真是一心为民的好人啊,这样的人,不是仙人我都不相信!”
城内百姓议论纷纷,各个露着幸福的笑容,明明是发生了灾难,可大家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怨愤。
朱桢提前预报,果然非常准。
就在第二日,暴雨忽然降至,哗啦啦的雨声几乎压住了所有人声,倾盆大雨如同瀑布一般倾泻。
房檐上的雨水几乎像是泼下来似的,街道上很快就覆盖了一层积水。
此刻刚刚清晨时分,大雨倾盆,床上的朱桢似乎听到了隐隐的痛呼声,瞬间睁开眼睛。
“什么声音?”
他拧着眉头,穿好衣服,朝着发出声音的房间走去,走到门口,他忽然意识到,这就是那孟菁菁的房间!
“孟小姐,你怎么了?”
朱桢敲了敲门,高声询问。
屋里的痛呼声骤然停止,仿佛屋内的人不想让人听见似的。
稍后,朱桢听到她略带压抑的声音回复。
“没什么……王爷,我就是不小心磕到头了,打扰到王爷真是抱歉。”
朱桢见她不说,丝毫没有犹豫,直接推门而入。
“孟小姐。”
朱桢那清俊的面庞浮现在面前,躺在床上的孟菁菁恍惚一瞬。
“你……你怎么……”
她面色苍白,冷汗淋漓,连话都说不全了,身子斜斜的靠在床边,下一秒就要摔下来。
朱桢面色一变,快步上前把扶好,抱在自己怀中。
“孟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孟菁菁苦笑一声,冷汗把头发都染湿透了。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身上有些旧伤,一到阴雨天就会旧伤发作,疼痛难忍,不好意思吓到您了。”
朱桢蹙眉,看她疼的不行,却因为自己在这,不愿意发出声来,有些心疼。
“早知你身子不好,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是本王疏忽了。”
他应该早就想到的,这孟菁菁身子骨这么弱,阴雨天必定是受不了的!
“你先等一会,我去给你开药。”
孟菁菁后辈的温暖骤然失去,她下意识拽住了朱桢的袖子。
“不要……”
虚弱的声音,止住了朱桢的脚步。
说出口之后,孟菁菁便后悔了,她咬唇弥补。
“……不必了,我这身子喝药是没有用的。”
朱桢看着她,忽然叹气,走上前把她平放好。
“既然不想喝药,那我帮你缓解一下痛苦,你可愿意?”
孟菁菁一愣,“如何缓解?”
朱桢忽然挑眉,凑近了几分,看着她苍白的面容渐渐染上红晕,笑着道。
“我会一些推拿按摩手法,若是你不介意,我帮你舒缓肌肉筋骨,或许疼痛会消减一些,你也会好受一些。”
这话一出,孟菁菁白的透明的脸色直接红成了水蜜桃。
她张张嘴又合上,半天也没能说出一个字。
这实在是太羞人了,她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同意”二字?
但是……但是这可能是她跟王爷唯一接触的可能性了。
孟菁菁自诩是个残花败柳,还嫁过人,和离过,如何配得上王爷?
王爷对她也没有意思,她恪守本分,规规矩矩,在朱桢的旁边住了这么久,几乎是连一面都没见到。
朱桢太忙,而她又刻意避开。
这一次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她有些不忍心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