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桢暂时放弃了跟那别致的神像计较的事情,跟茹太素一直走遍了所有的粥棚。
随后,朱桢来到乌林县的区域附近,准备问那个王晋一点消息。
谁料,刚一靠近,便听到那门内的人的对话。
“诶,你听说了吗,楚王爷当众斩杀河妖,人人都说他是天上的神仙!”
另外一个声音带着些许的不屑,“得了吧,区区人类怎么可能斩杀河妖,要我说都是假的,河神怎么可能被河妖被鸠占鹊巢了,分明就是扯瞎话忽悠我们呢!”
“可是他斩杀河妖,大家都是亲眼所见诶!”
“随便几个戏法,你还真相信啊,他们这些都是贵人,若是真有河妖,第一个丢下咱们跑了,比咱们惜命的多了,祭祀是咱们千年的传统,千年河神怎么会忽然就被河妖给杀了,这鬼话你也相信?”
“竟然是这样吗……”
那人的语气里充满了对朱桢的不屑和不满。
茹太素眼神一臣,当即伸手,就要让人进去把那人揪出来治罪。
朱桢摇摇头,示意他们不必理会。
这世上的嘴那么多,怎么可能全部管得住,他早就猜到背地里一定会有其他说法。
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有脑子!
茹太素:不对,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和了?!
忽然,拐角处冲出来一个人,对着那房子内正在谈论的人指责。
“你闭嘴,王爷斩杀了河妖,那可是那么多人亲眼所见,你张口就是戏法,你有去现场看过吗?”
那二人没想到外面有人听见了,慌了一下以后快速保持理智。
“你谁啊?”
王晋骂骂咧咧,没想到刚出门就听到有人在这满嘴喷粪。
“你管我是谁,反正你散播谣言,我要去知府大人哪里告你!”
那男人恼羞成怒,从屋子里跑出来,推了王晋一把。
“你怎么这么蠢,这么点事有必要闹那么大吗?”
王进冷笑,“你在背后诋毁当朝王爷,这怎么能是小事?”
“我哪里诋毁了!那不就是戏法吗!”
“你去看了吗,就说是戏法?”
“需要看吗,有脑子的人一猜不就知道了!”
这对话,过于经典,让朱桢没忍住笑出了声。
果然,无论在哪个时代,这种人都不会少的啊!
他的声音吸引了那正在争吵的两人的注意,王晋和男人扭过头来,看到朱桢,王晋一眼认出来。
“你是谁,笑什么呢,老子在跟他说话!”
男人听到他的嘲笑声,气恼的大骂出口。
结果,他刚说完,就发现了朱桢身后跟着的茹太素和阿宇。
他没有见过朱桢,因为朱桢大部分时间都在城外调查决堤,但茹太素不可能不认识,毕竟他每日都在各大粥铺巡查。
当然,还有阿宇那一身的侍卫装饰,他也不可能看不出来,当即脸色大变。
王晋快步走过来行礼。
“参见王爷。”
朱桢挑眉,挥挥手让他起来。
那男人已经吓得抖成了筛子,嘴唇上下一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朱桢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笑着询问王晋,“正好本王打算去找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晋摸了摸脑袋,“替李二家的去拿粥。”
李二家的应该就是那一日朱桢所见到的双腿都不在了的男人吧。
朱桢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很不错。”
这人也不是什么县令官员,也不是什么大财主,就是普通百姓,却主动承担了这么多职责,照顾乌林县所有人。
这样的人实在太难得了!
哪怕是到时候的县令来了,也不一定有他做得好。
王晋被朱桢夸赞,激动的脸红低头。
“多谢王爷,草民不过是做些力所能及之事,比不得王爷辛苦。”
在他们聊天之时,那男人见朱桢没有降罪,早就偷偷溜走了。
朱桢又问了两句乌林县的现状,得知情况几乎很不错的时候,才进入了正题。
“之前问过你,你说发现了冰块,是在什么地方?”
王晋:“就在上游十几里的地方,河里有很多碎冰。”
朱桢总觉得不对劲,这下游大片的气温应该是差不多的,不至于一半融化,一半不融化,导致发生凌汛。
可现在除了凌汛也没有其他可能性了。
“你除了这些,有没有在河道附近发现其他的不同?”
王晋看朱桢表情严肃,绞尽脑汁的思索着,但什么也没想起来。
“王爷,草民没用,什么也没发现,当时发现快要决堤了就赶紧回去了。”
朱桢也没有对王晋抱有特别大的希望,见他确实不知情,便离开了。
……
知府府邸。
朱桢回到自己房间,丫鬟在门口。
他随口问了一句,“那位姑娘呢,今日可醒过来了?”
前两日救下来的那个被献祭的姑娘,自从带回来之后,朱桢就找了大夫,可她几乎一直在昏睡。
大夫说是她精神极度紧张,恐怕好几日都没睡觉,所以不是昏迷了,只是睡着了。
朱桢便没有打扰,每日看看情况。
可丫鬟却说,“那位姑娘今日已经醒了。”
朱桢惊讶,“是吗?”
那他得去看看情况。
可丫鬟却叫住了他,“王爷,那位姑娘已经走了。”
“走了?”
“对,是被她的父母亲自接走的,还让奴婢向王爷道谢。”
朱桢一听到父母,眉头很快就拧成一团。
换了旁人,他到松口气,但想到那一日,那个母亲对这位姑娘的态度,和难听的话语,他便觉得有些担心。
“阿宇,你去查一下,那位姑娘家住何处,咱们现在过去。”
阿宇的动作很快,更何况,如今这些人基本上都是灾民,就住在城门口。
朱桢直接朝着目的地走去,现在几乎每家每户都有帐篷,外面的人不多,大中午的,基本上大部分人都在帐篷内休息。
朱桢找到他们家的帐篷,却惊讶发现,帐篷内是空的,朱桢拧着眉头,“这是去哪儿了?”
这家内东西都没人看着,如今灾民这么多,一定要留人看着,否则很快就会被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