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画屏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丝讨好。
俞千凝的不是很喜欢她们,但为了能在这里生存下去,是必须要跟俞千凝打好关系的。
通过妹妹的武艺,或许能让俞千凝改观。
然而,在所有人温柔的眼神下,俞千凝硬邦邦的拒绝了。
“不必,我练武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看的。”
俞千凝不喜这些女人,心里也有些微微的瞧不上。
她无意搞什么结交,拒绝的很干脆,也很无情。
徐妙云一愣,随后指尖捏紧了一些,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沈画屏。
沈画屏表情微僵,这句话,不就是在明晃晃的讽刺她们身份低贱吗?!
沈画屏衣袖下的拳头攥紧了,深吸一口气,然后又露出尴尬的笑容。
“不好意思,是妾身逾矩了。”
这么多年来,旁人的嘲讽总是如影随形,没想到进入了王爷府,还是这样!
身份、地位、荣耀……
沈画屏心头冰冷而又痛恨着。
但沈渺渺没感觉到不对劲,只知道自己被拒绝了,眼神失望。
俞千凝说完,也不管这些人在想什么,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沈画屏定定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眸划过一抹冰冷厌恶。
这样高高在上的人,真想把她们全都撕烂!
而这所有的一幕,都被徐妙云看在眼里,她轻轻叹气。
本来能够和谐相处的,现在看来,以后怕是不会太平了……
……
离开了王爷府的朱桢,并不知道府内发生的动荡,他跟詹徽约好了今日见面。
在一处茶楼,朱桢很少来茶楼,虽然他对茶也是有几分了解,但确实也喝不惯。
老子就是俗气,就爱喝冰爽啤酒!
“王爷,你来了。”
推开包厢门,詹徽已经在里面坐着了。
朱桢迈着步子走过去,在他的对面坐下。
“王爷快尝尝,这是茶楼新茶叶,味道悠长,令人回味无穷啊。”
朱桢接过茶杯,一饮而尽,也并未仔细品鉴,就把茶杯放下了。
詹徽见状,眉头一蹙,“王爷这可是牛嚼牡丹啊!”
朱桢淡笑,“这茶就是用来喝的,品茶是文人墨客的清雅之举,本王不是附庸风雅之辈,就喜欢与寻常百姓一般,把它当做解渴之物,说直白些,也不过是叶子罢了,何谈高低贵贱。”
詹徽闻言一愣,朱桢这话倒是有些新奇。
文人们看到百姓饮茶,时常会觉得浪费,因为百姓们喝不出什么是好茶,什么是劣茶。
他极爱品茶,自然也会心疼茶叶的归宿,可今日王爷的话,倒是把他给点透了。
朱桢早就听说过某些文人们的言辞,十分不爽,今日当着詹徽这个爱品茶的人的面直抒胸臆,一点也不带惯着的。
爱品茶的,品你的就是,也没人拦着,但自己爱品茶,把一堆叶子捧为上流之物,还抨击寻常百姓喝茶是浪费。
这你特么就有点欠揍了!
把叶子捧得比人还高,是有什么好处?
詹徽头一次被人这样几乎是戳着脊梁骨骂,却不敢反驳。
这眼前可是深受陛下重视的楚王殿下!
如今魏国公和南安侯都算是他的阵营,听说他跟信国公和李景隆的关系也十分不错,这淮西勋贵简直成了你楚王的后花园了是吧!
不过,细细一品,詹徽还真品出来一点味道。
这话粗理不粗,以前那些言论,还真有点魔怔了!
倒不如王爷豁达。
“是下官着相了。”
朱桢见他这么快就意识到了,不由得满意点头,老夫看你骨骼清奇,必有大造化!
“今日本王约你前来,是有些事要问。”
詹徽学着朱桢的法子,直接一饮而尽,竟然莫名品味出一丝丝感觉,又倒了一杯。
“王爷但说无妨。”
“此前你在广南一带,进行土地改革,效果十分不错,不过,本王听说,广南一带是由土司管理,你是如何做到的?”
土地改革必定也会触动土司们的利益,土司们并不会老老实实服从。
土司跟知府是不一样的,在土司掌管的地界,几乎是相当于他们自治的,朝廷很难插手进去。
朱桢便是来询问一些关于土司的消息的。
詹徽闻言,放下茶杯,叹了口气,一说起这个,他就心累,当初为了成功进行土地改革,老子几乎把命都差点留在那里!
你ua的,回来的路上还被义军给关了!
这辈子都不想再有那种回忆了!
“土司势大,下官愚钝,也没有什么好法子,只能是武力压制,手段狠辣,该杀就杀,才能勉强压制。”
詹徽一开始也是想要通过谈判来合作的,然而土司并不配合,要么就是装聋作哑,要么就是强硬反对,事情开始了一个多月都完全零进展,他忽然觉得,或许还是对他们太温和了!
土司势力再大,再嚣张,也不敢真的激怒朝廷的,否则直接就举兵灭了就完蛋了。
有些人就得强上才老实!
所以他便申请了一些兵力,谁敢反对,直接抓了进去关着,把他们关到服气!
反抗厉害的,直接就地格杀,杀鸡儆猴,后来这些土司们就乖乖开始谈判了。
还是那句古话,唯有武力值够高的时候,才能有资本跟别人讲道理!
后来通过一些谈判倒是把土地改革推进下去了。
朱桢闻言诧异,这詹徽看起来就是个文雅书生,虽然年纪大了,但气质依旧如此。
没想到这一急眼了,手段还是一样的干脆啊!
果然,天底下再厉害的人,也是害怕拳头的!
一言不合就打到你合!
朱桢:老子也学废了。
“原来如此,受教了。”
詹徽询问,“王爷问这些,可是要去跟土司打交道?”
朱桢颔首,“没错,要去跟桂西一带的土司打交道。”
桂西一带?
詹徽吸了一口凉气,“那地方的土司可比广南还要难处理多了,王爷可不要掉以轻心。”
朱桢挑眉,“难处理?再难处理能有几十万大军压不过的吗?”
詹徽一顿,哑然,“说的也是。”
土司们,你们可别怪我,这是王爷自己学会的,跟我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