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老实交代,再不说实话,那就不用砍头了,直接株连九族吧!”
朱标狠下心,威胁道。
二顺脸色苍白,嘴唇发抖,“其实是前几日,奴才见到高窑房外有一个男人,他说是对高窑好奇,想进来悄悄看一眼,奴才收了银子,一时鬼迷心窍,就答应了。”
“他看过高窑以后,就告诉奴才可不可以把炭渣留着,他每隔几日来清理一次,他们家需要这些炭渣,我想着那也没什么,正好也不用干活,就答应了,谁知道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太子殿下,王爷,奴才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你们饶了奴才吧!”
二顺怕死怕的要命,刚才那一句明日问斩彻底把他给吓瘫了,老老实实一骨碌全交代了。
朱桢蹙眉,原来是这样。
那人故意说自己过几日会来清理炭渣,而二顺不知道其中门道,故意偷懒便答应了。
但根本不需要过几日,只需要两日,甚至一日,这么大的高窑房产生的一氧化碳,就可以让他们全都中招!
当真是好毒的计策!
这件事的背后,明摆着有人暗算,只是不知道那人是谁!
朱桢看向朱标,朱标的脸色比他难看多了。
这水泥厂是他手里在管着的,这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对老朱的心肝宝贝儿子太子殿下下手?
这是陷害还是栽赃?
朱标大手一挥,“把他押下去,暂时关起来,另外,派人去找找他说的那个可疑人,立刻带过来!”
侍卫们纷纷点头,“是!”
二顺被拖下去的时候,还在惊恐求饶。
“饶了奴才吧,太子殿下,奴才真的不知情啊,奴才就是收了点银子,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啊!楚王殿下救我!”
他扑腾着拼命挣扎,朱桢听的心烦,一摆手,抓着他的侍卫就立刻把他的嘴给塞住了,然后继续拖了下去。
“大哥,这件事看上去似乎是冲着你来的。”
朱桢提醒了一句。
朱标缓缓点头,面容深邃,“就是不知是何人所为,本宫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这些个腌臜手段了。”
朱桢摸了摸下巴,朱标的太子之位十分稳固,老朱对他的偏爱是满朝文武有目共睹的,在这种看重下,从来没有人敢对太子下手。
因为完全没有好处!
陛下根本没想过让其他人登上皇位啊!
可是现在居然有人敢对太子下手,莫非是认为太子之位不稳固了?
朱桢忽然想起,自从自己穿越过来以后,这应天府内时常流传一种谣言。
那就是太子命不久矣,陛下有意改立自己为太子!
朱桢心神一震,莫非是,自己这边的人动得手脚?
他抬头,欲言又止的看向朱标,却发现朱标也在饶有深意的看着他。
看样子,是想到一块去了。
朱桢有些尴尬,踏马的,老子何其无辜啊!
连老子自己都不知道站在老子这边的大臣都有哪些,上哪儿去给标哥找啊!
千万别是他们做的,不然老子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侍卫们这次花了好一番功夫,在水泥厂内四处调查,才总算是把那人给抓了出来。
那人想要绕过重重阻碍进入高窑房,想必是有什么凭证,但这也恰恰帮助了他们抓人,因为那人进来必定有许多人都瞧见了。
侍卫们把人带到朱标朱桢面前。
“就是你收买了二顺,意图谋害水泥厂的工人?”
朱标开门见山,严肃质问。
那人抬起了头,朱桢蹙眉,这人好像有点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
“太子殿下,草民是真的需要这炭渣,收买他确实是做得不对,草民认错,草民本来想今日就过来收走炭渣的!”
朱桢迫不及待冷声质问,“那你倒是说说,你要这么多炭渣有何用途?”
捏麻麻滴,还不赶紧给老子洗清嫌疑!
这下三滥的手段实在是太恶心了!
老子是何等国际巨星,你们别来沾边!
那人缩着脖子,委屈巴巴的开口,“草民家中有许多地,但是那些地都死了,每次种粮食进去,养不了一个月,就全都萎了,草民听人说,要用炭渣缠在土里,这样就不用怕了。”
“这煤炭都是珍贵之物,草民家中贫穷,买不起,听说这附近有一个什么厂子,每日都烧很多炭,便想来买一点炭渣回去,草民真的没有别的盘算啊,请殿下明鉴!”
朱标蹙眉,他看向朱桢,朱桢微微点头。
确实有这种法子!
炭渣炭灰中含有植物所需的多种化学营养元素,是一种多功效的土壤改良剂,施加可以明显地改良土壤质地,改良酸性土壤,不仅可以增产,还能增加农作物中的蛋白质含量。
朱标颔首,眉心却还是紧皱着。
这理由听起来倒是合情合理,但他可没有那么傻,这件事他总觉得藏着许多不对劲。
朱桢也不相信他的说辞,冷眼瞪着,倏然开口。
“本王怎么觉得,你似乎有些面熟?”
那人僵了一下,眼神开始闪烁。
“楚王殿下,草民从未见过你,今日还是头一次见,怎么会面熟呢,你怕是认错了!”
朱标眼神一眯,“从来没见过,还能第一眼就认出来是楚王?没想到这民间居然有人有了未卜先知的本领!”
他厉声呵斥,直接戳破了这人言语中的漏洞。
那人慌了,还在兀自镇定辩解,“草民是来的路上听说的,楚王殿下声名远扬,哪怕是这工厂里大家也都在不住地讨论。”
朱桢冷笑,“是吗?本王倒是还有一事想问。”
那人低着头,“王爷请问。”
朱桢一根手指点着桌子,“这石炭价格略贵,你家中买不起,但炭渣可不是什么稀罕物,你随便在那些个寻常家中讨要,哪怕是给个几文钱,他们也都乐的给你,为何要拿出足足十两银子,到本王这水泥厂来购买炭渣?难道就不怕被抓了去?”
那人哑然,瞪着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
朱桢又道:“而且,这水泥厂也不是什么寻常地方,普通百姓怎么可能靠近的了高窑房?你是怎么进来的!老实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