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气的倒拔垂杨柳

吴面儿的声音,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诸位,今日大败,是我对不起各位兄弟们,我是罪人,带领大家反叛,却没能成功,我认,今日又遭此劫难,想必是上天的警告。”

“我想过了,再纠缠下去,也只是徒增伤亡,楚王殿下保证了,只要我们乖乖投降,可以赦免我们所有人的死罪,拿的起放的下,今日便彻底投了吧!”

他一番话并没有多么慷慨陈词,字字句句都包含着无奈和懊恼。

是他自己棋差一招,被楚王一网打尽,现在除了投降,也没有别的方法了。

朱桢一愣,你还挺会举一反三啊!

老子刚刚说的不是要免了你们所有人的死罪吧?

虽然如此,但朱桢并没有出去打断了他的话。

反正也是十几万大军,不可能都处死的,无所谓了,留着这些人,说不定还有用。

义军们看着言辞诚恳的吴面儿,纷纷落泪,都对他表示支持。

投降便投降吧!

成王败寇,今日他们确实是输了。

更何况,如今的大明也比以前好了许多,他们都听说了,跟着大明走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

朱桢能从这些人的眼中看出他们对吴面儿的信服,吴面儿也从来不把自己当成一个占山为王的上位者,说话的态度都是仿佛兄弟之间的谈话。

当年吴面儿造反是带领村民开始的,跟着他造反的也大多数都是同族,所以大家的感情很深。

朱棣看着这十几万大军投降的一幕,也是摇了摇头。

“一直到这一步才终于肯投降,这吴面儿也挺倔强,若是当初早就同意投降,今日也不会因为天灾丧生了这么多人。”

姚广孝淡淡的看着这一幕,眼里有些奇怪。

他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刚一来,这吴面儿便投降了。

他奶奶的,老子是来打仗的啊,老子要证明自己的才华!

带着这么多人赶了一个月的路,结果连个尾巴都没赶上!

要不是姚广孝是个和尚,心性稳定,只怕能气的倒拔垂杨柳了。

战争终于结束了,这次来西南的任务基本上都完成了。

朱桢收复了思州,然后安排下去了战后处理,所有人先待在思州养伤,待伤好了再回应天府。

林源县被毁了,朱桢把林源县的百姓都安排进了思州赞助。

另外,朱桢在思州的牢狱中,并没有找到詹徽,这个时候吴面儿才告诉他,其实早就把詹徽给放了。

朱桢感叹,这次劝降是他做过最正确的决定了。

牢狱中不止有詹徽,还有一些思州原本的官员,朱桢找到知府大人,让他重新恢复思州的管理和建设。

知府很是感激,本以为自己要在牢狱住一辈子了。

思州打开城门,自由出入,恢复了统治,城内百姓大部分都是高兴的,毕竟封闭城门的苦日子实在是受不了了,更何况外面的日子过得也太好了!

夜晚。

思州城内,家家户户都在欢庆。

而主城内,朱桢等人也在举行庆功宴。

吴面儿和他的儿子吴进,都没有关起来,这些日子他们就在城内四处闲逛。

看到百姓们都高兴不已的时候,原本很是厌恶朱桢的吴进,心中的成见也慢慢消失了。

这楚王似乎真的心系百姓。

庆功宴上,朱桢坐在最上面,朱棣坐在右手侧。

知府率先举起酒杯,“楚王殿下,燕王殿下,下官敬二位一杯,二位乃是我大明之救星啊!”

知府年纪不小了,刚刚从牢狱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半只脚都踏入棺材了。

吴面儿并没有苛待知府,但也不至于以礼相待,知府大人仅仅只是被关着,吃的差一点,就已经受不住了。

吴面儿痛恨官府,说实话,发现知府大人内衣被弄死的时候,朱桢其实都很意外了。

朱桢与朱棣喝酒,台下并未有什么歌舞,只是诸位吃着饭菜。

“知府大人,昨日我看到咱们这思州有些农田被毁了,是吧?”

知府闻言一愣,随后讪讪而笑,“确实,在义军打进来的时候,两方交战,无意间损坏了。”

朱桢挑眉,淡淡一笑。

“恐怕不止吧?我看那有些地,并未有交战过的痕迹,那些田地分明是被寻常人损坏的。”

别忘了,那吴面儿可是被官府和士绅们抢占土地才造反的。

朱桢一接管思州,就立刻派人去调查了这思州境内全部的田地,果然,损坏的不少。

知府额头冷汗淋漓,“这……这……”

“有什么话最好直说,若是后面被我调查出来了,可就跟现在说是不一样了。”

知府深深叹气,“这事,实不相瞒,是思州内一些官员和士绅做的,我也是刚来到这里接管思州,才仅仅一年罢了。”

“上一任知府与士绅暗中勾结,抢占土地,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陛下得知了以后,处死了不少人,我是后来接任的。”

“我接任之时便发现了田地的问题,我也在想方设法的恢复,给农民补贴,陛下重视农业,我是知道的,只是我刚上任一个多月,那义军就打进来了。”

朱桢了然,原来如此,看来,那吴面儿只要再晚一些,有这样一个好的知府大人,他们也不至于被逼到这种地步。

造化弄人啊!

“你既然与此无关,方才为何故意隐瞒?”

“下官怕殿下怪罪,是下官的过失。”

“此事与你无关,怎么可能怪你?日后,你定要好好恢复田地,把被破坏的都恢复起来。”

大明百姓穷,为了养活这么多人,耕地红线是一定不能碰的。

知府点头连连答应。

朱棣与朱桢搭话,“这次那天灾来的可真是巧,我们马上就要打起来了,居然来了天灾。若不是天灾,我们只怕两军交战伤亡人数要多的多。”

朱桢沉吟,“我仔细思索过了,这天灾并非是意外而来的,或许与我们有关。”

“什么意思?与我们有关?”

“没错,还记得之前我们离开林源县,躲在了附近的山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