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好猖狂的兵丁!

朱桢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替锦衣卫的兄弟们要的。

锦衣卫也是苦差,经常要出差赶路,他们吃干粮比任何人都多,也早就吃吐了。

现在这肉干若是能制成大量的发给兄弟们,那兄弟们也不用被干粮磨得嘴里全是泡了!

一路上,赶路十分辛苦。

这古代的道路既不充足,质量又十分良莠不齐,好多大路都跟山路没什么区别。

马车行驶在这种路面上,颠簸的差点让朱桢去年的饭都给吐出来!

蒋瓛倒是习惯了,因此是表情最淡的一个。

而朱标同样与朱桢反映相同,同样被颠的嗷嗷吐,一吐一个不吱声,连胆汁都被吐出来了!

蒋瓛递上两块帕子,让朱桢和朱标擦了擦嘴。

“殿下,不如明日再赶路吧,今日时辰也不早了,大家也需要休息一番。”

朱标吐的有气无力的点头,“让大家原地休整,明日赶路。”

……

就这样,马车一路南行,加快速度紧赶慢赶。

大约在三日后,到了目的地。

盐城。

朱桢下了马车,打量面前看上去十分简朴的盐,城,阳光晒得眼睛有些睁不开。

盐县,地处东部沿海地区,江苏东部,东临黄海,西南与扬、泰为邻,西北与安淮相连。

西汉高帝,始建盐渎县

东晋时期,因“环城皆盐场”更名盐县。

大明时期,在产盐区有一种特定的职业被称之为盐民,它是指所有的以盐业为生的劳动者。

不过,大明时期制盐大多以煮海盐为主要方式,所以此时的盐民又叫做“灶民”。

盐户世代以煮盐为生计,虽然盐价高昂,但盐户却过得十分艰苦,毕竟盐户风吹日晒的煮盐。

大明百姓需要缴纳盐课,盐课便是盐税,吃盐要纳税,明代的盐税是直接向人口征收的,天下所有吃盐的户口,都要交“盐粮”或者“盐钞”。

一旦成为盐户必须要定时缴纳盐课,即使不在产盐区域也不能免除盐税。

盐户的身份不得变更,哪怕成为了朝廷的官员依然要保持这个标签,否则的话就会免除一切职务打回原籍。

这样一种制度也早就了明朝盐户压力很大,即使白天、黑夜一直劳作,也很难得到正常的生活。

直至洪武末年,朱元璋才开始慢慢削弱盐户的压力,使得他们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这绝对是个苦差事,有些能力的都会想办法改户,以逃避盐户的身份。

朱桢低头,不由得叹息,这些盐户也当真是过得苦日子。

大明朝廷是按户口给盐,来确定实际食盐生产定额和行销引目,老百姓是要按照家庭人口总额,去官府那里纳税。

官方再按照总额,将盐发放到里长手中,而百姓才能获得相应比例的盐斤数量。

而除了私盐之外,根本不存在盐店让百姓私下购买盐。

各地盐价不同,哪怕在盐量充足的江淮两岸,盐价也十分高昂,几乎已经赶得上猪肉的价格了。

而在内地及西南的很多路途遥远的地方,常常因为运盐不便,导致盐价愈发昂贵,甚至无盐的情况。

大明的财政收入一般来源于盐税,到了大明后期,官员腐败,私盐开始泛滥,以至于大明经济逐渐崩盘,国库税收缩减了大量。

后期皇帝也拼命改革,想要压制住私盐泛滥的情况,但那时除了私盐泛滥,还有通货膨胀等一系列问题,以至于物价飞涨。

朝廷只能增加税收来维持经济,但效果一般,反而压迫的盐户起兵造反。

朱标也是第一次来盐城,他打量了一番,随后见朱桢神情若有所思,便问了一句。

“老六,你在想什么?”

朱桢淡笑摇头,“没什么,大哥,咱们进去吧。”

他们来到了盐县内最大的盐场,西咸盐场。

此事正直上午,盐户们都在辛勤的劳作,各个身穿粗布短衣,打着无数的布丁。

此时正值盛夏,还是海边,盐滩上热的宛如烤炉,盐户们脸上身上均被晒得脱了皮,黑黢黢的,所有人的脸上均是麻木。

那是一种对生活的无望,所造成的麻木。

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在这位盐滩上,重复着一模一样的动作。

太阳毒辣的好像能将人晒晕过去。

在这其中,一名小姑娘十分显眼,她的裤子已经破了不少个口子,上面满是血痕,不知道是哪里摔得。

小姑娘年幼,可脸上已经被晒得起码苍老了十岁。

朱桢一眼便注意到了这位小姑娘,眉头紧蹙。

“这么年幼小姑娘也需要参与煮盐?”

朱标闻言,也顺着看了过去,正好看到那小姑娘,因为身子虚弱,走起路来踉踉跄跄,果然,一个跟头直接栽倒了盐锅旁!

朱标面色难看,同样不明白,这么小的姑娘为何要出来参与这等劳作?

蒋瓛摇头,“这微臣并不知情,不如微臣叫兵丁来问问仔细。”

朱标点头。

二人继续关注着那小姑娘。

小姑娘身旁有一老者,见小姑娘险些摔倒在盐锅内,吓了一跳,赶紧丢了耙子跑去把她扶起来。

“阿溪,你没事吧?”

阿溪站起身子,这次摔得更惨,露出来的肌肤没有一块好的地方,到处都是擦伤。

她的脸上本就被晒伤了,脱了皮,现在又狠狠摔了一跤,脸上钻心的疼。

她绷着嘴,眼泪簌簌的往下流,可却一声也不敢哭出来。

“爷……爷爷,阿溪不疼!”

爷爷心疼的抱着她安慰,“别哭别哭,爷爷在这里。”

旁边看管盐户劳作的兵丁,发现了这一幕,瞬间脸色黑沉了。

他拎着鞭子冲了过来,狠狠地在那老者身上抽了数十鞭!

“干什么干什么,偷懒是不是,谁让你偷懒的,还不快滚回去扒盐!”

盐丁骂人,唾沫乱飞,脸上凶神恶煞的表情,伴随着那狠狠甩鞭的动作。

老者紧紧的抱着阿溪,把她护入怀中,没有让阿溪挨到一下鞭子。

“啊!别打了,爷爷!别打了!我们没有偷懒!”

盐丁还在唾骂,手下的鞭子一刻也不停,抽的那老者浑身是血!

朱桢和朱标都看到了这一幕,脸色骤然冰冷的掉渣。

“好猖狂的兵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