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郡,历阳县,阴雨绵绵。
孙策与严白虎的联军营帐之中,孙策看着远处的历阳县城眉头紧皱。
严白虎坐在一旁呷了一口冒着热气的酒水,酒水润过喉咙顿时让他的胸口一阵炙热,片刻之后也将身体之中的寒意驱逐殆尽。
“伯符,酒水尚温,你且喝上一些驱驱寒意,这都四月快五月了,这天气怎么跟秋冬一样寒冷!整日下雨,真是让人心烦!”
孙策看着远处的历阳县,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
“围攻历阳已有三日之久,却久攻不下,这与我们一开始制定的战略可不一样!”
“若是等到那林秦小儿率军支援,恐怕会生出祸端!”
严白虎摆摆手,吹了吹酒水后又喝了一口,语气间满是不在乎。
“我们有六万大军!那林秦与袁术最后的精锐部队相拼,想必其实力必然会大大折损!如今我猜他连一万人都抽不出来!”
闻言孙策一愣,但眉头依旧紧皱,盯着远处的历阳县,良久才叹息一声说道:
“只希望确实如此吧,按理说这历阳县在我六万大军围攻之下应该早就被破城了,可如今里面兵马多少,城防如何我们都一概未知,再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严白虎将手中的酒水往案牍上一放,起身来到孙策身边透过雨帘看向远处的历阳县。
雨水打在营帐之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没一会两人便陷入了沉思,猛然间孙策灵光一闪,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笑容,说道:
“依我看,不如采用围点打援之策!如何?”
“围点打援?”
严白虎有些疑惑,但很快在孙策的解释下就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围攻历阳没有取得进展,不如将其围困住,断其补给,封锁其消息,不让林秦知道历阳现在的情况,其必然会方寸大乱派出援军。”
“距离历阳县最近的是九江县,林秦若是想来增援,必然会率军抵达九江县!”
“我军一可派出小股部队尝试攻打九江探探虚实,二则可派出一两名上将带兵在九江到历阳的必经之路上埋伏!”
听到孙策的解释,严白虎脸色一喜,拍手道:
“不愧是伯符!如此一来我们只需要将林秦的援军击毙在路上,等历阳县被破,九江郡便尽入我等之手!”
两人制定好战略,立刻召集手下来到营帐之中。
孙策看着自己的一众手下,黄盖、朱治、周泰、孙静、吕范、凌操、张昭等人。
这和鼎盛时期的自己相比,人数已经少了很多,而这一切都是拜林秦所赐,孙策每每想到此处心中便会充斥着一股怒火。
而严白虎的手下唯有自己的弟弟严舆,这并不是严白虎没有其他的手下,而是严白虎只相信自己弟弟。
同时严舆和林秦也有不共戴天之仇,死在林秦手中的严纲正是严舆的儿子!
两人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众人后,众人皆是争着出征。
尤其是孙策的手下,个个都与林秦有不共戴天之仇,恨不得饮其血、食其肉,如今有了能够埋伏林秦的机会,自然都去争夺。
孙策扫视了一眼众人,随即看向黄盖说道:“此次出征必要万无一失,便由黄老将军挂帅!”
另一边严白虎也看向了严舆,吩咐道:“你与黄将军一起去!务必要带着林秦小儿的头颅来见我!”
黄盖和严舆齐齐领命,各自带着一万兵马顶着阴雨天朝着九江县行进。
等两人走后,孙策独自一人看着案牍上的地图陷入沉思。
历阳县因南靠历水而名。历阳在历水之北,古云山南水北为阳,山北水南为阴,因此称为历阳。
这几天的阴雨天气让孙策的胸口升起一团阴霾,如今看着地图上的历阳县,孙策隐隐有些不安。
“若是公瑾还在就好了!唉!张昭善内政不善谋略,严白虎手下无能人,到底是哪里会出问题?”
历阳县内,太史慈站在城头上看着远处的大军营帐。
这几天不停下雨,也算帮助他们阻挡了孙严联军的攻势,期间孙严联军也组织强攻了几次,但都无功而返。
看着城中丰富和军资器械和充沛的兵力,太史慈心中不禁为林秦的谋略感到佩服。
此前林秦带着大军刚进入九江郡之时就让他分兵赶往历阳,并嘱咐让他守好历阳。
当时的太史慈心中还有些不解,凭什么赵云和许褚能够攻城略地,自己只能守在这一个小小的历阳县。
但如今他明白了,主公这是早就算好了孙严联军会来攻打九江郡。
“若是主公没有让我提前过来守卫,那现在后果不堪设想!”
太史慈喃喃一声,看着外面的大军营帐不禁陷入了沉思。
如今历阳县兵力充足,除去之前守城损耗的士兵,历阳县还有两万大军,城中的粮食也够吃上两个月,完全不需要担心。
就在这时一名校官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对着太史慈拱手道:
“将军!历阳县令有事相求!”
太史慈闻言一愣,这历阳县县令名为张纮,是一名年近四十的中年人。
当初自己来到历阳时此人也是直接大开城门投降,两人只是点头之交,如今怎么有事来找自己了?
不过既然如今战事当前,两人还需互相配合,因此太史慈点了点头,挥手道: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
“不必劳烦将军!今日前来我是想提醒将军!”
太史慈的话音刚落张纮便来到了城墙之上。
看着眼前有些瘦弱的中年男子,太史慈一愣,但其眼神中散发出的精光却让人感到此人绝不是一般人。
“不知先生有何指教?”
张纮看着远处阴雨绵绵的天气,随即说道:
“我任历阳县县令三年,对此地地势了如指掌,历阳县南靠历水,地势低洼,今年四五月的天气着实有些怪异,竟然下了这么长时间的雨,城中如今已有积水,深处可达双膑。”
听到张纮的话,太史慈一惊,自己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而张纮又继续说道:
“历阳县县志记载,秦三年五月,阴雨不绝,历水泛滥,遂淹历阳。”
“汉五年,高祖在垓下围攻项羽之时,四月,阴雨不绝,途经历阳之时历水泛滥,遂淹历阳。”
“而最近一次历阳县被水淹,则是在三十年前,延熹七年,同样是五月阴雨不绝,历水泛滥遂淹历阳!”
听到张纮的话,太史慈心中一惊,大惊失色道:
“先生所言确实?”
张纮淡淡一笑,开口道:
“历阳县县志已有记载,将军若不信可亲自去看!”
看着张纮信誓旦旦的样子,太史慈心中的疑虑顿时被打散,同时也开始焦急起来。
若是真如张纮所说的样子,那如今这个天气也不得不让人提防起来!
阴雨绵绵虽说能够帮助太史慈抵挡住孙严联军,但若是历水泛滥,再将历阳县给淹了,那到时候事情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一幕,太史慈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正当他思索的时候,看着眼前的张纮顿时灵光一闪。
此人既然能够准确说出这个问题,那是否也有解决之法了?
见此太史慈连忙对着张纮问道:“先生可有法教我?”
张纮淡淡一笑,随即道:“将军不妨移步县令府,我且好生谈谈!”
闻言太史慈大喜,连忙恭请道:“先生请!”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县令府,而在另一边,林秦亲率的大军也已经抵达了九江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