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3年,正月。
袁术率领十万大军进入兖州陈留境内,正式与曹操展开激烈交锋。
彼时的曹操虽然刚收整了东部的黄巾流寇,组建了三十万青州军,但真正形成战斗力的士卒,仅仅只有三万余人。
渺黄色的天际透出几缕晨光,照在陈留城外一片营地上。
刀剑的铮铮声响起,余音未尽,便被隆隆军马踩踏地面的震动声所掩盖。袁术麾下大军浩浩荡荡,气势汹汹攻入陈留境内。
陈留城内,到处是硝烟弥漫的惨状。
城北防线,双方步兵在街巷间展开了激烈的白刃格斗。
一簇簇火光在屋檐上闪耀,燃烧着的火药味在逼仄的空间内弥漫开来。
阵阵悲啼声不绝于耳,流离失所的平民惊恐万分,四处逃散。
刀光剑影中,血液飞溅满地,断臂残肢纷飞。
一名曹军士卒临终前,涣散的双眼还注视着头顶的一团硝烟。
东城门口,车水马龙、旌旗腾飞。
“窃国小儿,尔等竟敢染指兖州!今日我定要将你这厮挫伏于马蹄之下!”纪灵手握三尖两刃刀,与于禁大军展开对决。
“啪”的一声,于禁举起先锋旗,在乱军丛中奋力拼杀:“住口!卑鄙无耻之徒,狼子野心!竟敢趁机吞并我主兖州地盘!今日这陈留之地,我等定当死守,绝不让你这猪狗僭越!”
双方大军杀气腾腾。
一时间,陈留城上空刺鼻的血腥味在弥漫。
战鼓阵阵,箭雨飘摇,千马奔腾。
城西边汉水之滨,矫健的军马踩着浅滩水花,乱蹄狂踢着水浪。
渔船载着一队弓箭手,抵御着进犯的敌军。从城头垂下的绳索上,不断有曹军弓箭手沿着绳索下降,向城外射出一箭又一箭……
整个陈留城内,钢刃与鲜血交织,硝烟与哀嚎并存。
烛火在营帐内跳动,映照出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曹操身着一袭紫袍,腰间佩戴长剑,气宇轩昂。
粗犷的眉宇下,一双眸子犀利如电,炯炯有神。
冷峻的面容透出老成持重的风采。
鼻子高挺,薄唇抿得笔直,整个下颌线条刚毅坚定。
他眉头紧蹙,阔步在营帐内来回踱着,随着他的动作,身躯旁的剑影时而拉长,时而缩短。
荀彧站在一旁,面色沉重:“主公,袁术此次兵力充沛,势头正猛,明显是有备而来。“
曹操阴着脸,脚步戛然而止,冷声道:“南阳地势宽广,他为何不连贯荆州,南下发展?非要与我一决雌雄?”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袁术竟敢在自己收整了百万黄巾军后,挺军直袭兖州!
真是胆大包天!
荀彧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自从刘表成为荆州牧后,便将治所改为了襄阳,该城南靠山脉,北有汉水环绕,易守难攻。”
“袁术迟迟无法攻破,又被刘表切断了粮道,已是岌岌可危!”
“相较于南下荆州,袁术攻打兖州是必然之举!”
顿了一下,荀彧又说道:而且,袁术在抵达顿丘不久便收降了黑山别部和匈奴于扶,现在兵强马壮,就更没有不战的理由了。”
曹操沉默了片刻,怒极反笑道:“袁术这冢中枯骨,不过是个无能的暴徒,偏生如此猖狂!几次三番算计于我,如今更是贪得无厌,妄想拿下兖州。”
“真是岂有此理!“
曹操紧紧握着拳头,眼中怒意暴涨,气焰更盛。
半晌,曹操问道:“徐州牧陶谦目前是什么态度?是否愿意与我联军击退袁术?”
一名心腹小心翼翼的探过身来:“主公,我军早已派人前往徐州求援,可陶谦那边表示不愿意与袁术为敌,反而和袁术更加亲近!“
“什么?”
曹操眼神闪过一抹森然,紧攥着剑柄,身上那股霸道之气几乎化为实质般扑面而来。
“好好好!这陶谦若与我作对,待攻下袁术,就是他的死期!”
话落,他昂起头颅,大喝一声:“传令水军,迅速支援前线!”
“另邀盟友袁绍联军,定要让袁术这只恶犬付出沉重的代价!”
营帐外,战鼓隆隆,殷红的旌旗迎风猎猎作响。
一支使者队伍骑马离营而去。
与此同时。
一顶巨大的黑色军帐内,袁术坐在营帐中央的床榻上,双手交握,眉头紧锁。他那张刀削般的脸庞,在火把的照映下更显凌厉。
看完前线传来的捷报。
一阵得意的大笑从他喉咙里迸发出来,震耳欲聋。
“哈哈哈哈!”
“这曹贼小儿做梦都不会想到我军来势会如此凶猛!“
“短短半月之久,我军就火速占据了陈留大半的领地!果然,这些所谓的青州军在我军面前不过是些蝼蚁而已!”
袁术环视着帐中几员武将与谋士,傲然扬起下巴。
“此番我携十万大军直逼陈留,半路又抽调三千黑山兵马和两千匈奴游骑兵增援,可算是手中自有足够的兵力!”
“主公英明!”
“按照我军的进攻进展,依我看,最多只要七天的时间,即可全面占据陈留!”
阎象笑着附和道:“全面攻下兖州,指日可待!”
“不错!”
袁术站起身来,昂着头,视线越过营帐高高扫视向外。
只见夜色下依旧漫天硝烟,旗影杀气逼人,隐约可听外面的战吼声。
“这次倘若能一举夺下陈留,再用陈留城池作为我们的大后方,慢慢吞并整个兖州就近在眼前!”
帐中气氛顿时热烈高涨,众谋士目光灼灼,似乎对攻下整个兖州都势在必得。
就在这时,一个前线传令兵拨开帐门,踉踉跄跄地跑了进来:“坏了,坏了!曹军水军在汉水一带压境,导致右翼出现空虚!”
袁术闻言顿时脸色铁青,猛地一挥手,打得眼前木几狠狠掀翻,酒水翻倒,纷纷洒落一地。
“一群废物!还不快快带兵调往右翼增援!”
一旦右翼被曹军趁虚而入,其主力军就将暴露在曹操的骑射部队包抄之下,后果不堪设想。
庐江郡,青石山下的兵场,阵阵马蹄声与操练声此起彼伏。
林秦身着一袭护身衣,头戴缨络黑纱笠,背负着干将剑,在场中来回走动,似在检阅着什么。
“主公!”
一声呼喊打断了林秦的思绪,一名身着甲胄的传令兵跑来,神情慌张地禀报道:“大事不妙,舒县传来急报!数日前,有敌军突袭了舒城,城池现已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