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姒愣了两秒后,鼻间忍不住冷嗤了声。
见多了甩锅的,就没见过甩得干净彻底的。
只是以章海在深城的地位,能怕成这样……
他究竟什么人?
“是吗?”宋砚尘看到她嘴角边上的嘲讽,淡问她。
沈今姒看着宋砚尘,他身上无形的气势很压人,又扫了眼包厢里其他人,全同情地看着她。
这样看,今晚这个锅她必须扛下了?
握紧的拳头散开了,她认命地回应宋砚尘的话。
“我最近确实在追章总的项目,一个项目谈了一个多月还没签合同,公司一直压我,我只能追得紧些,毕竟我还有孩子要养,不能丢了这份工作。”
从暧昧不清的追人变成追合同,抛出当妈的身份,明确表示不是来这儿勾搭谁的。
包厢里,除了宋砚尘脸上没有其他表情外,其他人都一脸惊愕。
她竟然生过孩子?
这些有钱人眼中,结过婚生过孩子的女人,如被人穿过的衣服,即使沈今姒美得惊人,也失了价码。
“是这么回事?”良久后,宋砚尘转看章海,眼神依旧压人。
章海从意外中回过神,恭敬地点头,“确实是在谈项目,还在考虑。”
宋砚尘讥笑,“章海,你的能力还不见长,考虑这么长时间的就挑这样的?”
宋砚尘这话一落,章海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接腔,“确实不理想,所以不打算签了。”
这项目,黄了。
沈今姒说不出什么心情,虽然她对章海这个项目就不看好,但被这样打没得,就特憋屈,不甘。
但转想,不用对接章海,也挺好,因为章海对她居心不良。
想通后,她识趣点头,“以后不会再打扰章总了。”
话落,看向宋砚尘,这算是她坏了他规矩的惩罚吗?
“那我就告辞了?”她象征性地试探。
宋砚尘抬眼看她,出口的声音如眼神一样淡漠。
“出去。”
所以就是断了她的合约作为坏他规矩的惩罚。
真是荒诞的世界。
沈今姒心情复杂地出了包厢,然后忙拿出手机,急切地发信息给顾云铮,问孩子在哪。
但没有回,她直接威胁了过去,“别让我去包厢找你。”
她很清楚,刚才那个场面,他一声不吭任由合约打水漂,就是不希望因她拖累他,让公司遭受更大的损失。
一旦她再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果然,不到一分钟,就收到了房间号。
沈今姒快步往房间号的方向走去,只是到达包厢后,没看到孩子的身影,她慌乱地拨打顾云铮的电话。
“岁岁不在包厢。”
“我把人放在那儿,问服务生去。”
顾云铮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沈今姒没法,只好找来悦食围城的服务生询问,最后确定孩子刚是在包厢的,现在没人,应该是偷溜出去,又马不停蹄的找起来。
正被寻找的岁岁此时背着小书包,嘴里咬着根棒棒糖,小短腿哒哒走在走廊上。
经过一间包厢,她就上前拧开包厢门,探着扎着两个包丁的小头颅,张望。
没看到沈今姒,关上门继续下一间。
走到转弯处,她突然撞上了一根柱子,身子往后弹,一屁股坐在地上。
“哎哟……”随着一声叫,小肉手上的棒棒糖也掉在地上了。
小家伙不舍地看着地上的糖,愤怒小鸟似的仰起小头颅。
眼前是一个很高很高,却又冷冰冰的人。
好气哦,是他撞的她,为什么他比她还不高兴?
“你撞了我,坏了我的棒棒糖……”
软糯糯的声音奶凶奶凶。
撞倒岁岁的人是宋砚尘,他低头看到天使一样的小女娃,愣住了。
而他身后的保镖立即奔上前,看到地上的小女娃,也愣了一下,但随后伸手去扶。
“不要你碰。”岁岁抱住两手臂,防备地瞪起黑漆漆的大眼。
宋砚尘回神,屏退人,蹲下身去,淡淡地平视岁岁。
“我赔你一根,起来吧!”
岁岁听到会赔,才没那么生气了,眨巴着大眼,软糯糯说:“我屁屁痛。”
宋砚尘以为她摔伤了,“摔痛了?”
小家伙老神在在地点头,抿紧唇,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着宋砚尘的反应。
“你父母呢?”
“我找不到妈咪,不过你可以打电话给她,告诉她我摔倒了。”小家伙想到了找妈妈的办法了,然后报出一串电话号码。
宋砚尘倒也温和,要保镖打那一串号码。
现在查看监控的沈今姒接到个陌生电话,听到对方说的话后,立即奔出监控室。
沈今姒以百米赛跑的速度赶到,看到揉着屁股的小家伙,急蹲下身,抱住。
“岁岁。”
不安的心,在小团子入怀总算定下来了。
她不会再让顾云铮有机会带走孩子,让他再逼她跟人喝酒了,这段婚姻该做个了结了。
“妈咪……我找你找了好久好久……”
小家伙闻到了沈今姒的味道,两只肉手一秒环上她的脖子,娇声娇气,又委屈巴巴地贴住她的脸。
沈今姒觉得心被人攥狠了,很难受,安抚地说。
“以后不会了。”
母女俩抱了会,小奶团才在她的怀里被拉拔出来,检查是否受伤,因为刚才电话里,说她摔倒了。
岁岁奶声奶气地说:“没受伤。”抬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宋砚尘。
“大叔说好要赔我糖哦!”
宋砚尘打完电话,看着抱成一团的母女俩,慢悠悠地走过来。
“可以。”
沈今姒本背对着宋砚尘,听声音顺转过头,下秒整个人僵住。
怎么是他?
那个断了她项目的男人。
岁岁追着问他什么时候赔。
宋砚尘在两步远处停住,像是没看到沈今姒似的,回应岁岁。
“现在跟我去拿。”
这正如岁岁的意,欢快地牵起沈今姒的手,小嘴巴叭叭地和沈今姒解释,要带她去拿糖。
沈今姒回神地站起身,刚才包厢的事还沥沥在目,哪敢让岁岁追着他要赔棒棒糖,面色如常又客气疏离地说。
“童言无忌,请不要放在心上。”
宋砚尘目色微沉地看她,漫不经心问:“不用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