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傅观的回答,上官解并不意外。只是他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失落:“是,下官明白了。王爷确实是该好好考虑一番,倒是下官心急了。”
说着,他微微顿了一下,又说:“不过既然说到了药材……今日在邱家人身上找到的‘失魂草,究竟是什么来历?”
上官解在脑海中做了一番联想:“‘失魂草之名,听上去很是耳熟。像是许多年前曾出现过似的……”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下官实在是记不清了。”
紧接着,他问:“下官看王爷与王妃识得那物,不知能否为下官解惑。那‘失魂草究竟是一味什么药?”
“失魂草,是一味要人性命的毒药。”楼西月道:“许多年前亦曾肆虐于大宣朝,至于后来为何消失了,这个王爷应当更清楚些。”
上官解的脸上写满了疑惑:“出现过又消失了,莫不是被朝廷给禁了?”
傅观缓缓道:“关于失魂草被明令禁止一事……”
话未说完,门外头忽然传来小厮的通传:“启禀王爷、王妃、大爷,王府派人来了,说是有事儿要见王爷。”
话音被骤然打断,几人只得草草暂停。
上官解起身将门打开,傅观侧过身问门外的小厮:“来的是谁?可有说为的何事?”
小厮弯腰行了个礼,说:“回王爷,小人将人带进来了——”
说着,他让开一步,只见一名年轻男子从后方走上前来:“属下见过王爷。”
“玄逸?”傅观站起身来:“你们兄弟二人是何时回京?”
玄逸咧嘴笑了一下,回答说:“回爷的话,咱们兄弟二人也是今日才到京城没多久。您让属下办的事儿,属下都办了。只是结果么……这结果还需要与王爷您细细交代。”
他视线一动,看到了一旁的楼西月,便问了声好,然后又道:“属下想着,王爷一定想知道江南时疫过后的情况,于是赶忙着见您。
“碰巧又在府中碰上了长公主身边的嬷嬷,嬷嬷传话说,长公主有件家事要与王爷相商,因此派了属下来请王爷回府呢。”
“本王知道了。”傅观点了点头,了然道。
玄淼、玄逸两兄弟皆已返京,无极殿当家人与药商祁涟的下落雨来历,大概是有了消息。不过听玄逸话里的意思,约莫结果不尽如人意。
究竟情况如何,还是得回府详谈。
于是,傅观转头看向上官解,道:“今日便到这里罢。上官大人的意思,本王已悉数知晓。还请大人稍稍等待,明日本王会给大人一个具体的答复。”
上官解知道今天是没法得到一个确切的结果了,不过好在有了傅观的承诺,心下稍安。
他说:“下官明白。今日招待不周,还请王爷、王妃见谅,下次若得机会,下官定备下宴席,好生款待。”
说着,上官解一路将傅观与楼西月送到府门外。
楼西月与傅观相携着上了马车。
“下官送王爷、王妃出这条街罢。”上官解指着前方的街道,说。
傅观掀开帘子,说:“上官大人不必相送了。今日也多谢你的招待。对了——”他说:“你若想问‘失魂草,可自行在大宣律例‘药材禁令里找一找,到时你自会明白了。”
说完,他便回身入了马车。
玄逸牵着缰绳,一行几人便沿街回返王府。
而上官解站在原地,他想了想傅观方才说的话,立刻反应过来,然后俯身下拜:“下官恭送王爷、王妃!”
*
回府途中。
傅观隔着帘子问玄逸:“祖母尚在净云寺,那位嬷嬷都传了什么话,可是祖母要见我?”
玄逸“嗐”了一声,说:“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关于净云寺的祭典,长公主有些小事儿要交代爷去办一办。”
他又说:“属下想,王爷到上官大人这儿也有些时辰了,因此才寻了过来。”
闻言,傅观只淡淡地“嗯”了声,便不再说话。
楼西月身子微微向后,背部轻轻靠在软垫上,问:“今日上官解说的话,你有什么看法?”
傅观略微思考,说:“倘若上官解所言属实,那么项风串通荣国,引入大量失魂草一事便是证据确凿。他确实是犯了通敌叛国之罪。”
纵然眼下仅有一纸卷宗、一沓账本,以及上官解的证词,且上官解的证词与卷宗的真实性还有待考究,但依照此前种种来看,项风勾结荣国一事,准确无误。
楼西月:“我看八成是了。”她说:“他早已与琳琅阁结盟,而琳琅阁又是一早用失魂草训练死士的。
“此外,还有状元应照还的书信为证,琳琅阁的失魂草就是边关走私而来。这不都一一证明,项风和大宣的死敌——荣国,有了勾结么。”
傅观:“话是如此。不过走私案发生在前,芙蓉钱庄接收失魂草在后,两个事件发生的间隔有数月之久,我们尚不知芙蓉钱庄的失魂草,究竟是从何而来,又是何时送到京城的。”
说到这里,楼西月再次想到了江南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