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黑手(6)

太子府新建的猎场位于北郊。出了后院的门,楼西月、傅观并戚羽等人换乘马匹、马车,行过三条街道便到了地方。

所幸两地距离并不算远,他们没花多长时间就到达太子府的别院。说是别院,其实就是一处小庄子。

众人庄前停下,楼西月与楚夫人下了马车,很快,便有管事的迎了出来。

“我说今早上天刚亮的时候,怎么天边冒出紫光来了,以为是祥瑞,原来是贵客要到访。小人见过王爷、王妃,还有诸位大人、夫人……”

庄子的管事是个身材中等的青年,看模样不过三十来岁,身板端正,面貌精神,下巴处蓄着一截短短的胡须。

戚羽打量管事的一眼,不吝啬地夸奖道:“不愧是太子殿下手底下的人,还真是会说吉利话——你办事牢靠,不如跟我到戚家做事儿去吧?”

管事的知道戚羽在开玩笑,笑眯眯地打哈哈揭过这一茬了。紧接着,管事让开路,请众人进去,并道:

“小人是这处庄子的管事,姓徐。方才太子殿下已派人来过了,要小人千万要好好招待贵客——请诸位随小人来……”

徐管事安排仆从安置好随行的马匹、马车,而后领着众人往正厅去:“诸位放心,太子殿下都交代好了,小人也已安排妥当,一会儿还请贵客们更衣,等更衣后,咱们再带上家伙到猎场上去。”

楚夫人问道:“听说这场子,是太子殿下新建的,不知与寻常猎场比起来,有何特别之处?”

闻言,徐管事咧嘴笑了笑:“嗐,既是猎场,自然是少不了飞禽走兽了。说来也巧,前几日,太子殿下刚从西北商人手里买来一批奇珍异兽。

“其中,还有几只通体雪白的极地银狐呢!”徐管事说:“不过那畜生怕人得紧,又极为挑剔娇惯,平日里都躲在树洞,或是草丛里,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找得见它。”

戚羽听见这话,当即来了兴致:“极地银狐?那可真是稀奇,是好东西啊。”说着,他向楼西月瞥去一眼:“王妃娘娘且等着瞧,一会儿我便为王妃您猎来此物,到时还请王妃笑纳!”

楼西月在心里冷笑:“戚大人若果真能猎到,那自然是好。”

——呵,全靠一张嘴,等你猎得到了再说吧!

徐管事笑呵呵道:“不急不急,这猎场里头稀奇玩意儿多着呢,小人保证,今日诸位到此游猎,必能尽兴而归!”

傅观道了声“有劳”,随后,众人便至庄内的客舍之中。

依照规矩,徐管事早已在客舍内安排了几套轻便的装束,一共拜访的贵客更换。片刻后,众人更衣后而出。

楚夫人落后一步,当她掀开帘子,瞧见已在花厅等候的楼西月,当即愣了一下:“王妃娘娘,你这是……”她困惑地看着楼西月的装束,道:

“莫非王妃也要进猎场打猎?”

说话间,花厅另一侧的半扇竹帘被推开,更衣过后的王孙公子一应走了进来。

众人隐约听见楚兰漪的声音,旋即向楼西月望了过去。

这一望,只见厅中卷帘下立着名亭亭玉立的女子。女子身姿端正,上着窄袖,袖口与裤脚都以青色缎带束了起来,圈出一截线条漂亮的胳膊、与腿脚。

他们瞧着如此干净利落的身影,众人不由得怔了会儿神,好一阵都没有说话。

而此时,听到动静的楼西月回过头,扎成小辫的发尾扫过肩头。

她移过视线,先是看了眼一同来到的几名公子哥,然后回头看楚兰漪,回答说:“嗯,我也去。”

楼西月身上的流苏裙恰到好处的盖过小腿,行动时,细碎的裙摆卷起一层层好看的涟漪来。

而这微微荡漾的涟漪,立刻就将戚羽的目光吸引过去了。

他牢牢盯着楼西月,恨不得眼睛都黏在她的身上:“王妃也要与我们随行打猎?那可正好。不知王妃此前可否狩过猎,若否,那便让我教授王妃这狩猎之道吧?

“这虽说是太子殿下所建的猎场,但那些畜生到底是不长眼的。若是伤了王妃的千金贵体,那可如何是好?我愿随行保护王妃,如此,王妃也可安心狩猎了。”

话刚说完,厅内另一道声音便代替楼西月回答道:“这就不必了。她比较喜欢独自狩猎。”

傅观拿着挑选好的弓箭走了过来。他将长弓递到楼西月手里,并给了她一个“别玩儿得太过火”的眼神:

“试试这弓如何?”

楼西月拉了拉弓弦,说:“不错。”

弓是好弓,可惜的是,她不是个好的弓箭手。

楼西月有自知之明,她向来手上准头不太好,如此好弓配她,倒是可惜了这张弓。

不过,傅观对此并不在意。他瞧瞧楼西月,眼神在不经意间柔和下来,浅笑着说:“能用便可。”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倒像是将周围其他人完全忽略了。

看着这对璧人相谈甚欢,厅内旁观者有的神色莫测,目光阴沉;有的人则眼神玩味,一副等着看戏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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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花厅内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

片刻后,徐管事适时出现,打破了这奇怪的氛围。

徐管事:“哎哟,王爷、王妃,还有诸位大人、公子,若是打点好了,那便随小人到校场罢。马匹都准备好了,只等着诸位挑选呢。”

随后,众人便跟随去选了马匹。

挑过马后,有几个年轻的公子跃跃欲试,先一步策马入了猎场。

楼西月和傅观并不着急,两人慢悠悠的牵着马,一路晃到密林边缘。

此时,戚羽纵马而来。他居高临下地看了眼傅观,又问楼西月:“王妃当真不与我同行?若没有王妃,此次狩猎当真是少了许多乐趣呢。”

楼西月的脸上维持着礼貌的微笑:“戚大人自去便是,我嘛,随便玩一玩便可。”

她不答应,戚羽自然也没招,只得对傅观道:“既然如此,那不如我斗胆请王爷来比试一场如何?”

他挑衅地笑了笑,说:“就拿那极地银狐为赌注如何?瞧瞧咱们谁先猎到银狐?”

闻言,傅观只是云淡风轻的“哦”了一声,然后无可无不可地回了一句:“可以。那就请戚大人先行一步吧。”

他表现得平平淡淡,戚羽见了,倒像是被挑衅的那一个,心里更气了几分,只是面上未显露出来:“那我就在里头等着王爷了。”

说完,他即刻策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