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不是一般的模糊,对方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求卜问卦都还遮遮掩掩的,即便是维克托也感到方向不明。
“啊……不能说详细点吗?”
哪怕是进一步的询问,达奇依旧闭口不语,只是站在面前静静看着他。
最终,维克托扬起眉毛,摸了一把自己那并不存在的胡须,假意思考,口中念念有词,手上已经开始掐诀起卦。
“唵、嘛、呢、叭、咪、吽……”
装了番高深莫测,念叨了句自己都搞不懂的胡言乱语,维克托的卦象落在了赤口的位置上。
赤口……
他的表情一凝,这个卦象每次被卜出,都关联到无形之术的显现。
达奇整个人都特别的深沉,从他身上感受不到身为富豪与贵族的高傲还有疏远感,只有一股隐含的落寞。
“先生,有结果了吗?”他问道。
对方发话,维克托轻咳一声,试探性的回答:“是这样的,因为您的问题实在是太过模糊,所以我也只能给您一个模糊的建议。”
“请说吧……”
深吸口气,维克托开口道:“您被人诅咒了。”
听到这话,达奇背后的那位仆从车夫眼睛都瞪大了,不过也只有一瞬就马上平复了下去。
“诅咒……”达奇的脸上露出一股纠结,“我不是很明白。”
“这就要请您详细讲解一下家里的情况了。”维克托微微点头,“这样有助于我解答占卜的结果。”
达奇还在犹豫,最终,他终于松了口,不过也只说出了部分的真相。
“我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而我的夫人也因此患上了精神疾病,这场意外即将摧毁伯克利家族,身为一家之主的我,不能令祖先蒙羞。”
又是一次家庭变故吗?
维克托皱了皱眉,他忽然联想到了不久前的那位可怜的木匠。
他花了一点时间思索,结合刚才的卦象,表情越发阴沉,最终为对方解答道:“赤口属金,为白虎,更须防咒诅,鸡犬多作怪,病者出西方……达奇先生,您恐怕有大麻烦了!”
达奇完全没听懂维克托说的是什么语言,就只有最后一句“大麻烦”听明白了,他神色一紧地问:“您能详细解答一下吗?”
维克托低声说道:“我刚才说了,您被人诅咒了,不管您的妻子怎样,孩子又是怎么离开人世的,都是这场‘诅咒’的结果。”
“‘鸡犬’可以类比小人,或者仇家、奸诈之徒,你没有防备他在背后的算计,而这场诅咒就是对方所带来的……”
“没有防备奸诈之徒……”达奇念念有词,“那么,等待着我的将会是什么呢?”
维克托沉声道:“赤口为白虎,‘白虎关煞,家破人亡’,达奇先生,如果不能解决这起事件,您恐怕会死,您的夫人也会死,而伯克利家族,更会彻底的消亡!”
达奇整个人怔在了原地,而他的仆从车夫则愤怒地指着维克托怒骂道:“你怎么能对素不相识的客人说这样的话?太无礼了!”
说着,对方就想跑来掀维克托的桌子,但他刚动手,就被达奇给按住了。
“算了……”
脸色苍白,达奇只抛下了这么一句话,也不知是生气还是什么,他连钱都没有付,就黯然地上了马车,驶离现场。
扬了扬眉毛,维克托目送对方离开,眼中充满了不屑。
“还伯克利家族呢……什么雷克顿最富有的人,被我戳中痛楚就恼羞成怒连钱都不给……哎!有些人就是听不得真相……”
他话刚说完,对方的马车就在街道尽头停住了。
随后那名车夫跑下来,匆匆赶到维克托的摊位前,将占卜的酬金递给了他。
“先生,如果你能管好自己的嘴,别把主人找你的事情传出去,我可以再付给你20法卡。”
维克托漫不经心的点头,这钱不拿白不拿,于是他就笑纳了。
可在他接受对方的付款后,猛然察觉到,自己的密传研习进度竟然圆满了!
他神色错愣,就连对方离开了铺子前都没察觉到。
被赶出了之前的街道,原本以为还需要花一周到半个月才能消化完整,谁知道替这位达奇先生算了一次,他的研习进度就完满了……
这其中的原理又是什么?
莫非是占卜对象的影响力越大,研习的速度就越快?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既然已经不用继续摆摊,维克托马上将桌椅等道具一掀,戴上帽子就直接回家去了。
接下来,他要使用命运之轮的转换规则,将梦转换为蝶了。
……
与此同时,在维克托的家乡密苏勒州的东北部,有座比瓦尔丁还要小的双子镇。
镇上的酒馆内,某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年轻人,正在同一干五大三粗的农夫玩牌赌博。
他表面上唯唯诺诺,出牌下注都小心翼翼的,但跟前的零碎钱币却是越堆越多。
“草!又TM爆了!”坐在他左边的粗膀子农民大骂一声,甩手不玩了。
“汉斯先生,我……我也差一点就爆了……”年轻人假惺惺地安慰着他。
那农夫一听,整张脸都气得通红:“差一点?你TM又是黑杰克?”
说着话,他一把抓住年轻人的手,把他的牌给翻开了。
全场顿时一片哗然。
“奇诺!这是你今天第五次黑杰克了!”对面一个较为干瘦的农夫不满的念叨。
“或许是运气……运气比较好罢了!”奇诺陪着笑脸。
“不会是出千吧?”
那人阴沉着质疑。
顿时,周围的一干农夫都挤了过来,将奇诺给团团围住了。
奇诺的心里一咯噔,调侃着说:“各……各位……我都陪你们玩了几天牌了,又不是天天都赢,是吧?!昨天我还输了5法卡呢……”
“是吗?但你每次都能避开大注,输的都是小钱!”有人开始拆奇诺的台。
奇诺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水,急忙辩解:“这有什么问题吗?我赢也是赢小钱啊……”
“可你今天几乎赢走了我们所有人的钱,这堆足足快有一百法卡了吧?”那名干瘦的农夫开始点数奇诺面前的纸币。
算了算数量,没到一百法卡,大约在93左右,可对于这样的场子来说,这笔钱的数额已经相当大了。
干瘦的农夫瞥了瞥嘴,忽然又说道:“我听你今天早上说,你要离开双子镇去其他地方找工作了,是不是准备走之前在我们身上捞一笔?”
对方的话,令在场围观并输了钱的人都恍然大悟,全都用质疑的眼神看向奇诺。
奇诺心脏狂跳,他忍不住暗自骂道:早知道就不弄这么狠了,赢到50法卡时就该先溜……
然而,后悔已经无用,十几个农夫逼了过来,要让奇诺脱掉衣服证明自己没有藏牌。
眼看着就快露馅,忽然,酒馆的门口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