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原住民对自己有所隐瞒。
即便对方正在为首领举行葬礼,他还是要把话给问清楚。
鸦既然已经死了,那么作为鸦的得力干将,赤羽肯定知道一些内幕。
不过奇怪的是,赤羽百般解释,他并不清楚有关仇血仪式的细节。
不止如此,关于部落无形之术的一切操作程序,大部分都是被首领掌握着,鸦死前如果没有传下去,那么这些方法就会面临失传。
但也有例外,毕竟部落中还有一些长老活着。
赤羽也没说谎,因为接下来,他就领着维克托去见了部落里的几位长者,而后者从他们那里得到了新的线索。
“奥古斯塔来过普雷西亚。”
赤羽依旧坐在一旁,为维克托充当翻译。
“他学到了我们族群的很多习俗,关于你们说的复活仪式,其实也只是存在于传说之中,几百年都没有人尝试过这么干了。即便在我们看来,那也是一场邪恶的献祭。”
维克托坐在尖角帐篷里,身边就只有桑神父跟着,其他人都在营地外落脚。
“还有猎狗仪式,那已经在过去的战争中失传了,我们不确定首领是否会,也不清楚奥古斯塔是怎么学到的。”
听完赤羽翻译,维克托紧皱眉头,想通过瓦伦丹人解决身上怪物的打算基本没戏了。
“咳咳……按你们的说法,奥古斯塔想要做什么,其实你们也并不知道。”桑神父仔细打量那几位部落的长者,似乎在判断对方有没有说谎。
“现在我们知道了。”赤羽对桑神父与维克托说道。
“那么,对方是否已经集齐了三圣神的遗物?”维克托开口问。
赤羽表情纠结,把这话翻译给了那几位长者,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他们认为,奥古斯塔绝不可能拿到了全部的遗物。”
“这么确定?”维克托对赤羽的笃定翻译表示怀疑。
赤羽坚定的点头:“没错,因为我们也不知道冥蛇的圣遗物在什么地方,而且我们也没有见过。”
等一下……
得到这个信息,维克托觉得很不可思议。
连自己族人都没有见过的东西,为什么确认会存在?
这时,那几位原住民老者交头接耳的聊了起来,帐篷里细声细语,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议论什么。
没过多久,有人对赤羽说话了,而后者也迅速的把话翻译给了维克托:“我们的祖先将其中一个藏起来了,把这个秘密代代口口相传,其目的就是为了防备如奥古斯塔那样的人。”
“藏起来了?”维克托与桑神父面面相觑,而后对赤羽说道,“藏在什么地方,你们知道吗?”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赤羽犹豫了很久才翻译,而那几位长者听见后,竟然互相吵闹起来,意见开始出现分歧。
“这是我们族群的秘密,你要清楚,我们无法保证你在拿到圣物后,不会做出迫害我们同胞的事情。”
赤羽将老者们争吵的内容翻译给维克托听。
维克托无语的摆了摆手,调侃道:“那种玩意儿……我拿去给姑娘们刺激都比迫害你们有趣。”
赤羽脸色微怒,但很快就被压了下去,没有发火。
而那群老头子还在争论,桑神父打着哈欠,和维克托一起等了将近一个小时,这帮人才把意见统一了。
“事实上,我们代代相传的只有一套隐晦的口诀,里面有冥蛇圣物的线索。”赤羽将老者们统一后的决定告诉给了维克托,“然而,我们从来没有尝试过寻找它,毕竟我们不需要用它来做什么,直到现在,奥古斯塔威胁到了我们所有人。”
威胁到了所有人……
维克托想起了仇血仪式的献祭环节。
对了,如果对方要继续布置自焚献祭,他会选择在什么地方进行呢?
想到这里,维克托与赤羽对视。
“没错!”赤羽点了点头,仿佛猜到了维克托的心思,“那场仪式需要被选中者的牺牲,以此来换取一人的复活,奥古斯塔有可能对我们任何一方下手。”
“想要效率,肯定得选择人群集中的地方……”
维克托捏着下巴思考,目前原住民这边就是普雷西亚的人口最多,然而奥古斯塔是西大陆人种,几乎没机会混进来动手脚。
要知道,万花筒号上的自焚,也是在食物中动了手脚,被人吃下去了才行。而如维克托这般没有吃晚餐的人,就不会有任何影响。
“如果是在……咳咳,是在密苏勒州搞动作,那么应该就是丹德莱恩了……不知道乔什与当地警局有没有严密的排查城市内的……咳咳……咳咳咳……”
桑神父没说完,咳嗽就打断了他的话,不过维克托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好吧!”他把话锋转了回来,“我们再聊聊口诀的事情,既然你们已经告诉了我口诀的存在,那么也一定愿意把它分享给我?”
那群长者中的代表叽里呱啦的对赤羽说了一连串的暗号,而赤羽的表情显得特别的纠结。
“说实话,我并不想把这个秘密告诉给你,你不要误会,这不是长老们的意思,而是我自己的想法。”
赤羽盯着维克托的眼睛,并没有完全信任他。
“但是,冥蛇圣物现在很可能在赛克瑞德的境内,我们没办法越界太远去寻找它。”
说这话时,赤羽的脸色特别的悲哀,就像是亡国奴一样的凄凉。
“你听好了,维克托·戴蒙,接下来就是完整的口诀,它在我们的族群里代代相传……”
……
格瑞贝恩帝国,海港城市约顿,市中心的一所医院里,某间病房传来急促的喘息声。
此时正值入夜,某位昏迷了好几天的女士,突然从卧床上坐起,张开嘴猛烈地喘气并疯狂的吸入医院的空气。
她闹出来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了值班护士的注意,并且把隔壁房间正在睡觉的年轻男记者给吵醒了。
醒来的女人正是艾比盖尔,而她的同事史蒂芬,正在隔壁打瞌睡,已经照看她好几天了。
“天啊!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再也无法与你相见了。”
史蒂芬像是小孩子见到糖果般兴奋的冲到艾比盖尔的床前,丝毫没注意性别差异,导致护士很生气的要赶他出去。
待到检查完毕,病房的门才再次打开,史蒂芬迫不及待的进去探望对方。
艾比盖尔感觉自己的脑子还是有些嗡鸣,就像是脑髓要被抽出去般难受。
“我到底怎么了?”
艾比盖尔穿着病服,脸色有点苍白。
史蒂芬赶紧说道:“你在卡门教授的书房晕倒,教授把你送到医院来的,辉光在上,幸好当时教授在你身边。”
“卡门教授送我过来的?”艾比盖尔听到史蒂芬这段话时,显得很惊讶,她记忆有些模糊,正在慢慢找回来,
“不对……我明明……”她依稀记得,当时卡门教授对自己做了些什么,弄的她差点疯掉……
“我说……”史蒂芬满脸都写着关切,“你现在的状态可不能去逛萨温节,不如我们提早回维纶吧!反正你该写的材料都已经写完了。”
回去吗……
艾比盖尔脑子还在发嗡,她努力回忆,总觉得内心里有股很迫切的渴望,让她不能对某件事情视而不见。
她找到了那种感觉的源头,来自卡门教授的神秘私人隔间。
“史蒂芬……”艾比盖尔把脸扭向了同事的方向,“你得帮我溜进教授那间锁起来的屋子,我想要确认一些事情。”